叛逆的江戶及巴黎

 

最近西雅圖亞洲藝術博物館推出了原創展覽“叛逆的江戶與巴黎”。江戶是東京的舊稱。這個展覽展出了江戶時代（1603年-1868年）幾十幅館藏日本浮士繪及法國後印象派畫家Henri de Toulouse-Lautrec 的一係列廣告畫作，用日本繪畫對法國繪畫潮流的影響，及對當時浮士繪及法國宣傳畫所表現的世俗生活進行了有趣的比較。

江戶時代（Edo Period），又稱德川時代，是日本封建曆史中的一個時期，從1603年德川家康建立江戶幕府，到1868年明治維新，全時期約260年。江戶時代是日本曆史上持續時間最長的和平時期，國家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麵都取得了很大發展，尤其以江戶城（現東京）為中心的文化繁榮最為顯著。

由於經濟的發展及和平繁榮的持續，江戶擁有了除貴族騎士外的大批富裕民眾。在生活和工作之餘，人們追求更多的世俗享受，盡情享受著風花雪月琴棋書畫，因此對藝術品的喜愛也上了一個層次，浮士繪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誕生的。

 

從藝術形式上來講浮士繪（Ykiyo-e）是一種木雕印製畫。要印出這樣的畫麵，首先由畫家創造出一幅畫稿，再由木刻家分色雕刻出模板，最後由印刷家手工套色印刷以還原畫家創作出的作品。在江戶時代，浮士繪已經從早期的單色印畫發展到可以進行十色套印，從而成功還原出畫家的畫稿。這樣的畫作不僅與原畫的高超技藝十分逼近，又因為手工印製過程的隨機性而產生的每幅作品的獨一無二性而大受民眾追捧。

 

 

江戶時期湧現出了許多浮士繪大畫家如鈴木春信，喜多川歌麿，葛飾北齋，歌川広重等。題材也涉及到了方方麵麵，人物世俗，花鳥蟲草，風景名勝等。我們熟悉的葛飾北齋的神奈大浪，便是一幅有代表性的，家喻戶曉的浮士繪海景圖。

日本浮世繪於1860年前後傳入巴黎，立即以獨特的風格和雅致的裝飾風格得到市民們的追捧，對印象派畫家形成巨大影響。下麵是一張Jules Chéret所作日本藝術品展覽的廣告。

 

那時的巴黎與江戶也非常相似，正在經曆著戰爭之後的和平，經濟蓬勃發展，人數眾多的富裕中產階階追求著精致奢華的生活，藝術家們發揮創意，盡量滿足這種需求，創造出大量的具有裝飾作用的藝術品。

這些巴黎市區的名勝風景木刻畫，是不是有點像日本浮士繪呢？隻是顏色沒有那麽豐富，三維透視感很強，不是日本的平麵型繪畫。

後印象派畫家Henri de Toulouse-Lautrec (1864–1901)就是生長在這樣的背景下。他出生在貴族家庭，卻因為父母近親通婚害了遺傳病，成人時也隻有1米50左右。叛逆的Toulouse-Lautrec 於是選擇與自己出生的圈子斷絕往來，全力追求自己的藝術夢想，選擇生活在蒙馬特區（Montmartre)，過上了波西米亞式生活。在短短的一生中，Toulouse-Lautrec取得了極大的藝術成就，他的洗衣女在蘇富比拍賣行出善時，曾創下了二千二百四十萬美元的高價。

在生活方式上，他像許多其它藝術家一樣，放蕩不羈，不僅嗜酒如命，而且與妓女們往來密切，不僅與她們廝混，還以她們為背景創作了大量的作品。與毫無生氣的摸特相比，他似乎能更生動地畫出她們鮮活的生命。因為的波西米亞式生活方式，他的作品更加具有紙醉金迷的浮士味道。

他還受托為巴黎的紅磨坊夜怠會畫宣傳畫。於是有了一係列的，深受浮士繪風格影響的宣傳畫，也成為這種畫風的開山鼻祖。比如這張廣告，畫中舞女正掀起裙子，跳著著名的康康舞(Cancan Dance)。

這張刻畫了一位英國紳士與紅磨房的舞女們交談的情形。

這幅畫描繪了當紅舞女Jane Avril觀賞另一件舞女Yvette Gilbert的表演。

這幅由無名藝術家所作的人們在聚精會神地看影子戲的場景，反應了人們愉樂活動的多彩性。

是不是很像這張畫中室內人物的影子與前景中人物跳舞的樣子？

兩位大師筆下的東西美女，繪畫的方式有近似之處，兩位美女雖完全不用，但都給觀眾帶來極大的享受。

日本式的戲劇表演和仿日本式的歌劇表演。

日本的白鶴舞和紅磨坊的康康舞。

日本的歌舞伎推開搔攏她的觀眾。

紅磨坊的舞女與客人廝混。

攬鏡自賞的Ono no Komachi，她是當時著名的女詩人和大美人。

Yvette Guillert，巴黎當時著名的咖啡館歌女。

江戶和巴黎，雖然一個遠在亞洲，一個遠在歐洲，相同的經濟繁榮，巨大的社會財富帶來了一樣的生活方式：人們貪圖享樂，紙醉金迷。滿足富裕的中產階層的藝術，江戶的浮士繪和以Toulouse-Lautrec為代表的法國平麵裝飾廣告畫大行發展，並將當時的生活生動地展現在我們眼前。策展人的立意非常有創意，讓我們一窺那繁華如煙的浮世。

當晚，又看了攝於2001的，由Nicole Kidman主演的好來塢大片“紅磨坊”，對那段曆史算是有了個很膚淺的第一印象。如果大家注意看，浮士繪曾出現在電影中女主角的臥室中，人物的造型似乎也受到Toulouse-Lautrec風格的影響呢。

 

(2023/0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