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995年8月（二）
緊接著就是周六，他們四人一起有說有笑地去了趟頤和園。周日這天四人一起逛街，買來一些零食、燒雞、啤酒，在四合院吃打牌喝酒，好不開心。
吃到一半，汪韓誌看時間，到了約好給女友通話的時間，便起身去門口電話亭打電話。
白雨菲朝他做了個鬼臉：“早請示晚匯報，優秀男友的楷模。”
這時天色已晚，方萱也該回宿舍。她起身跟大家告別時，汪韓誌正好打完電話回來，趕緊自己倒了一滿杯敬方萱：“萱萱，我就在這裏祝你一路順風。”說完就一口幹了。
方萱疑惑地問：“我後天才走。你怎麽今天就送別了？”
汪韓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呃…女朋友已經動身了，明天到校。我打算明天一早的火車就返校。”
白雨菲急了：“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嘛，這麽急著回校幹嘛？”
這麽一問，讓汪韓誌激動得唾沫亂飛：“這次來北京沒有提前跟她說。剛才我給她打電話時，她媽媽說她昨天打電話去我家。都怪我媽！說我去北京送一個女同學出國。這下可壞了，她生氣了，立刻買了今天的船票回武漢。她這會已經在大輪上了。”
汪韓誌喝了口水，緩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想著，輪船從上海到武漢是逆流，明天晚上才能到校。我明天一早坐火車，晚上也能到。可以給她一個驚喜！”說完，汪韓誌興奮地自顧自大笑起來。
重色輕友的家夥！白雨菲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這不都來北京了嘛。麵也見了，飯也吃了，酒也敬了，又不是非到機場才算送行。”汪韓誌見白雨菲不爽，轉頭看向方萱，嬉笑著說，“是吧，萱萱？”
白雨菲義憤填膺不罷休：“到底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重要，還是你女朋友重要啊？”
“呃…”汪韓誌低頭想了想，鄭重其事地說,“還是女朋友重要些。”
白雨菲氣得上前踹他一腳。
汪韓誌一邊躲白雨菲的踹腳，一邊嬉皮笑臉地解釋道：“發小嘛，生氣了也沒關係，以後再見麵還是朋友。但女朋友就不一樣了，她要知道我偷偷跑來北京送女同學，肯定要懷疑我和這個女同學的關係。我跟她就得玩完。”
方萱拉住白雨菲：“好啦，你就放過汪韓誌吧。你們能來北京，臨走前還能見到你們，我已經很高興了。讓汪韓誌收拾行李吧。”
汪韓誌朝白雨菲擠眉弄眼地吐了吐舌頭：“還是萱萱更溫柔可愛。”
百雨菲狠狠地鄙視了一眼汪韓誌。算了，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早走早安心。
白雨菲送方萱去地鐵口，寒暄告別後回到四合院。一進屋，就聽見汪韓誌正哼著小曲收拾行李。
白雨菲對汪韓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若走了，隻有我和太子單獨住在這裏，孤男寡女，多不合適啊。”說著，她用餘光掃了眼王泰之的背影。
汪韓誌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擠眉弄眼，“也不看看你這zi s…”
“你是不是找抽…”白雨菲上去又是一陣狂捶。居然說我姿色不配太子，孰不可忍！
王泰之聽了插嘴說：“沒事，我可以住到協和的宿舍，離這裏也不遠。”
汪韓誌邊跑邊躲白雨菲：“你看你，上來就打，好歹讓我把話說完。我說的是，也不看看你這智商，太子在北京是地頭蛇，肯定有辦法的啊。”
誰叫你普通話不好！
第二天一早，王泰之把歸心似箭的汪韓誌送到地鐵口。回來時，白雨菲的房門緊閉，應該還沒起床。王泰之於是回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不一會，聽到白雨菲走到他門口，在身後輕聲說：“你能不能別走？就我一個女生住深宅大院，太嚇人了。等我走了你再回校吧。”
聽到背後的白雨菲央求自己留下來，王泰之心中暗喜，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這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適啊？”王泰之心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幸虧是背對著她，笑歪了嘴，她也看不見。
白雨菲在背後認慫卻又不甘心地說：“是我想多了。太子您一身正氣、坐懷不亂…再說這院子這麽大，好多間房呢。”
“既然你這麽求我，那我就留下吧。”王泰之轉過身，低頭看著白雨菲，看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對了，早飯還沒吃呢。我帶你吃正宗老北京。”
說完，王泰之從門房找出上次為了跑裝修買的自行車。打打氣，擦擦灰，上點油。大手一招，白雨菲跳上車來。
三年前的小尷尬，兩年前的小緊張，而此刻的王泰之心裏泛起的是小甜蜜。從慶安到北京，不同的青石板路，不同的梔子花香，身後還是一樣的她。
從東單的四合院騎車十幾分鍾就到了老磁器口的豆汁店。
白雨菲對著菜單端詳良久：“豌豆黃、艾窩窩，聽著名字就很可愛，肯定味如其名，我都來一點嚐嚐。太子，這個豆汁是什麽？是不是就像豆漿，或者豆腐腦？”
“差不多吧。”王泰之突然很想賣關子，“我建議你嚐嚐正宗老北京的早餐，豆汁兒配焦圈。”
豆汁上來，白雨菲一大口下去，臉色都變了。但發現王泰之正看著，又不好意思吐出來，硬生生咽了下去，幹嘔了幾口，差點反胃吐出來。
白雨菲趕緊喝一大口熱茶壓壓驚：“這…豆漿放餿了吧。”
王泰之雲淡風輕地端起白雨菲剛喝過的豆汁喝了起來：“味道挺正宗的，就是這個味兒。”
白雨菲撓撓頭：“那我還真喝不慣。”
“沒事兒，我幫你喝了。”說完，王泰之輕鬆愜意地喝了大半碗。
白雨菲譏笑說：“今天我要離你遠一點，口臭。”
王泰之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句：“那你今天可千萬要注意人身安全。”
白雨菲疑惑了：“跟我人身安全有什麽關係？”
王泰之低下頭，湊近白雨菲一點，一本正經地低聲說：“萬一又要做人工呼吸呢？”
就是喜歡逗她，看她這又急又羞又尷尬的表情。表麵淡然的王泰之心裏暗暗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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