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前,白雨菲收到爸媽來信,說哥哥春節前在廣州結婚,讓白雨菲放假直接去廣州。趙麗麗要跟林逸去清遠老家見家長,白雨菲正好可以跟他倆一路。
90級的林逸今年畢業很可能會去深圳工作,趙麗麗也想明年畢業去與林逸會合。畢竟,趙麗麗年幼時父親去世,媽媽工作忙,還有個弟弟,就把趙麗麗丟給姥姥姥爺舅舅阿姨家輪著帶。東北縣城的家裏本來就無權無勢,對趙麗麗的關注也少,在就業上沒人幫忙。
另一方麵,趙麗麗也不想回老家。現在的趙麗麗是滿心滿意的戀愛腦,為了以後雙宿雙飛,提前去清遠見林逸家長,也是必經的環節。趙麗麗還跟著林逸學了很久的廣東話,雖然不是很標準,帶著東北碴子味的廣東話可謂是誠意滿滿。
這天白雨菲跟著趙麗麗和林逸一起上了火車。趙麗麗和林逸小兩口並排坐,白雨菲旁邊的座位暫時空著。
不一會,一個戴著耳機聽著隨身聽的小麥色皮膚男生走了過來。耳機君穿著休閑帶帽衫、牛仔褲、背著雙肩包,一頭微卷的半長頭發。
耳機君看看手裏的車票對了一下座位,便安心地坐在了白雨菲身旁。在白雨菲的認知裏,留長發的男生都是小流氓,更何況他還燙了卷發,更覺得流裏流氣,像港片裏的黑幫小子,不由得側了側身,離他遠一點。
林逸主動跟耳機君打招呼,對方沒有聽到。直到白雨菲拉拉他衣服,耳機君才摘下耳機,抱歉地點點頭,聽林逸重複了自我介紹。
耳機君也自我介紹起來,帶著濃重的粵語口音:“我姓馬…”
“我、什、麽…”白雨菲實在沒聽出他說的是什麽,不解地問。
耳機君繼續客客戰戰一字一句地憋著粵式普通話說:“我姓馬,就是那個…” 他忽然想起來什麽,眉毛一挑,眼睛一亮,“風吹草低見牛羊的那個馬。”
這不是挑釁嗎?白雨菲立刻懟道:“我姓白,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那個白。”
趙麗麗和林逸聽了大笑,耳機君還沒反應過來。白雨菲心底歎了歎氣,這種人普通話都說不好,語文能及格嗎?
還好林逸會說廣東話,主動用廣東話攀談起來。原來,這個耳機君是武漢大學計算機係的。大家沒有一起上過課,所以都沒見過,大名叫馬嘉豪,同學都叫他小馬哥。
白雨菲斜眼看看他。雖說小馬哥顏值過關,但半長的卷發配上似有若無的淺笑,總覺得臉上莫名一股痞氣,叫小馬哥也算實至名歸。
趙麗麗為了明年畢業跟林逸去廣東,也在跟林逸學說廣東話,於是問白雨菲:“你想不想學粵語?”
“好啊。你們教我。”白雨菲不假思索。
小馬哥笑著看看白雨菲,立刻答應:“冇問題。” 白雨菲一愣,回應道:“唔該嗮”。
小馬哥吃驚地瞪起眼睛挑著嘴角,豎起大拇指。
白雨菲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好歹哥哥在廣州上了四年學,還有個跟小馬哥一樣普通話不靈光的廣州嫂子。哥哥嫂子來慶安都是說廣東話, 一向有語言天賦的白雨菲多少也耳濡目染一些。
一晚上四人打牌說笑。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冬天入夜很早, 嘈雜的春運列車裏不時發出此起彼伏的打鼾聲。
窮學生都沒有買臥鋪, 座位上睡覺很不舒服,但在火車哐當哐當的搖晃聲裏,白雨菲還是漸漸恍恍惚惚地睡著了。
一大早,白雨菲在趙麗麗和林逸收拾行李的聲音中睜開眼。他倆的清遠車站到了。白雨菲迷迷糊糊地跟他們告別。
趙麗麗意味深長的朝白雨菲眨眼告別,拉著林逸下車。
白雨菲忽然覺得不對,一抬眼,自己原來是靠在小馬哥的肩上,與他竟頭貼頭地睡了一夜。
白雨菲一個激靈地徹底清醒,正襟危坐起來。小馬哥的頭失去支撐,狠狠地在白雨菲肩上磕了一下,也醒了過來。
廣州站一到,白雨菲便匆匆下車。很快,她就陷入成千上萬從全國各地的打工者人流中。聽見有人嚎啕大哭,說是近萬元的行李不翼而飛了。這情景讓白雨菲看傻了。
這時,一個中年猥瑣男走過來:“找工作的吧?跟我走吧,我有。”
白雨菲趕緊搖搖手:“不是啊…”
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幾個人,把她團團圍住。白雨菲嚇得大叫起來。
這時聽到有人用廣東話大聲說了幾句。白雨菲轉頭看時,來人正是小馬哥。他走過來,用流利的廣東話對著那些人說了什麽,那幫人便散去了。莫非他真是黑幫,小馬哥?
小馬哥上前囑咐驚魂未定的白雨菲,廣州火車站是出了名的亂,單身女孩一定要小心,還帶著白雨菲一直到公交車站,找到了公交車。
臨別時,小馬哥把家裏的電話號碼留給白雨菲,叮囑到家後打電話報平安。
第二天白雨菲睡懶覺起來時,家裏人都出去了。
白雨菲和父母住在哥哥單位分的一居室裏。正好嫂子家在附近有一套全新三居室的拆遷安置房,親家決定把那作為哥嫂結婚的新房。為此,白雨菲媽媽總覺得在親家那裏沒麵子。
這會兒,他們應該都跑到新房那裏忙碌了。白雨菲起床收拾行李時,翻出小馬哥的電話號碼。心想,畢竟人家幫過自己,應該給他打電話致謝。
小馬哥在電話裏與白雨菲寒暄完,就邀約出來玩。白雨菲借口家裏很忙,婉言拒絕。
這點防範意識還是有的,萍水相逢的人,誰知道是不是騙子?到時候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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