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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那些年(54)——1999年之好久不見

(2023-02-13 07:46:33) 下一個

54.1999年1-2月   

元旦假期剛過,白雨菲來到美國領事館申請簽證。隨著蛇形長龍蜿蜒緩行,手中一大疊申請材料顯得越發沉重,隻能左右手輪流換著。

漫長的排隊時,白雨菲一邊在腦海中複習準備好的麵試問題,一邊打量著前後排隊的人們。前麵一個老農民,臉上的皮膚皺得像核桃皮,拿著鼓鼓囊囊的手提包。

排到了門口,白雨菲前麵的老農進去了。

沒幾分鍾,隻聽老農在裏麵大聲嚷嚷起來:“楞啥!我這有的是錢,你要好馬騎就有好馬騎。”

白雨菲暗自好笑,老農還會說英語呢。

接著裏麵的低聲說話就又聽不見了。

沒過多久,聽到老農忽然火了:“球嘞!張狂啥!美國有啥好?到處是*****、鴉片、殺人犯,人民吃不飽穿不暖,水深火熱。要不是想兒子,我才不稀罕去那*****的。”

老農罵罵咧咧地出了門,留下身後氣急敗壞的簽證官。

白雨菲進去時,簽證官還沒從老農的陰影裏出來,正心煩意亂地想以資金不足拒了白雨菲。白雨菲趕緊申辯,自己拿的是全額獎學金。白雨菲拿出準備好的學校資料和以往的數據統計,第二學期的CPT是帶薪的,也是學習的一部分,不會延遲畢業。簽證官才勉強仔細看了看簽證材料,注意到寫推薦信的梁經理是哥倫比亞大學金融碩士畢業,曾在華爾街工作,現在中銀香港做交易部經理,逐漸對白雨菲的材料真實性消除了疑慮。簽證官隨後又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後,便順利給了簽證。

拿到簽證的白雨菲興奮極了,盤算著等春節後拿了年終獎就到省分行辭職。她一回到家就給深圳的趙麗麗打電話,分享這一喜訊。但打了幾次都一直找不到趙麗麗,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跟阿文結婚去香港了。雖然總覺得阿文不太靠譜,但隻要對趙麗麗好,能讓趙麗麗去香港居留的夢想達成,白雨菲也為趙麗麗高興。

 

這天,白雨菲收到汪韓誌邀請參加婚禮的電話,忍不住笑著懟他:“我當然要參加了!我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找了你。”

“那太好了。我擔心太子來了沒什麽認識的人呢。”汪韓誌高興起來,把時間地點又說了一遍。

“你和太子還有聯係呢。”聽到太子,白雨菲忽然像被人揪住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想聯係肯定能聯係上。你還記得王校長嗎?太子他爸,王天一老校長,現在是咱們慶安市長了!”

白雨菲戲謔道:“哦,原來你請太子是想巴結市長啊。”

“我現在是上海人,慶安市長關我什麽事?!”汪韓誌滿不在乎地說,“我這是為了東廠獻身~”

汪韓誌解釋起來,東廠這幾年效益不好,範書記卸任,張忠華爸爸任廠長兼書記。張忠華的廣州辦事處風風火火效益顯著,被調回東廠當銷售科長作為廠長爸爸的左膀右臂。見多識廣的張忠華提出打算技術升級、股份製改造,這些都需要現在地方政府的支持。

正好汪韓誌跟張忠華說要回慶安辦婚禮,張忠華就提出一定要請王泰之參加,並讓張忠華和張廠長借機認識王泰之,以便與王市長建立一點私交,就更容易開展工作。

汪韓誌接著說:“可是高中同學畢業工作都已經天各一方,很難找到幾個太子認識的人。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原來你不是專門請我的啊。”白雨菲佯裝憤怒。

“肯定是專門請你啊。順便交代一個重要任務,就是陪好太子。”隔著電話,白雨菲也能想象出汪韓誌嬉皮笑臉說話的樣子,“你是東廠子弟,一定要完成任務!”

 

春節前,白雨菲爸媽去廣州和兒子家一起過春節。白雨菲一人來到慶安的家,寂寞清冷。白雨菲好幾年沒有回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故鄉。

汪韓誌婚禮在慶安飯店舉行。白雨菲早早過來幫忙。正和汪家表弟表妹一起整理喜糖喜煙時,隻聽汪韓誌戲謔的聲音:“太子駕到,蓬蓽生輝。”

白雨菲聽了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看過去。謙謙太子,溫潤如玉,一身帥氣裝扮,風采更勝從前。

趁沒被王泰之發現,白雨菲趕緊轉回頭來,繼續整理物品。

這時聽到汪韓誌叫自己,早已心猿意馬的白雨菲佯作意外地放下手裏的東西,朝他倆走了過去。

汪韓誌把王泰之交待給白雨菲,還不忘擠眉弄眼地示意要完成任務。

太子見了白雨菲,微微一笑輕輕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白雨菲緊張的小心情,比第一次做交易員還無措。她故作鎮靜地笑笑,帶太子入座酒席。張忠華和他爸爸張廠長早有預謀地在王泰之座位旁坐著。

白雨菲於是介紹:“這是張廠長,也是這次婚禮的證婚人。這是張忠華,汪韓誌的伴郎。”

他們順理成章地給王泰之名片,聊起了東廠股份製改造的想法。他們高談闊論讓白雨菲在一旁隻有端茶倒水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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