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束

斷臂四個星期以來，第一次在健身房跑了五千米。

 

由於骨折的位置處於胳膊和背部的過渡部位，所以稱之為斷臂或者斷背都可以，看您的口味自行調整。醫生囑咐四周以後才可以恢複正常運動，所以這些天一直處於消停狀態。解禁的日子一到，便按捺不住驛動的心，來到闊別已久的健身房。

 

兩個月沒來，健身房大便樣。室內人頭攢動，人數與之前相比暴增。據說健身房人數和近期新西蘭犯罪率成正相關。由於太過興奮，一陣原始內驅力驅動著我奔赴衛生間。一開門，“謔”，人滿為患。

 

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北京的飯館數量有限。每到飯點，任何一家飯店都擠滿了人群。所有的桌子都是有一圈吃飯的，還有一圈看著食客吃飯等座的人。然後，還有一圈看著等座人的人，他們是排在等座客人之後等座的人。既然有了如此龐大的需求，飯館都是一副店大欺客的模樣。所有端菜端飯的工作均由食客完成。服務員幹什麽？很多飯館都貼著服務守則，其中常見的一條：不得隨意打罵顧客。你還問服務員幹什麽，不隨意打罵你就算優質服務了。

 

我今天一進衛生間恍如回到了當年北京的飯館，一群如廁的，還有一群等座的，還有一群排在等座客人之後看他們等座的客人。吃喝可以忍幾個小時，甚至幾天都行，可排出忍起來太過艱難。莫說幾個小時，幾分鍾都覺得度秒如年。好不容易輪到了，我了個去，這衛生間髒的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試了幾個姿勢好像都無法順利操作，正在考慮是否要解鎖一個新體位時，忽然一位老哥搶身亂入，一下子占據有利地形，令我感到近在咫尺的廁所仿佛隔了一個海峽。無奈之下隻好悻悻離去。在外麵碰到了基友老王，問明緣由之後，將我拖至一無人角落，囑咐我在此解決。這時我的身體裏有兩個小人在吵吵。一個在膀胱裏的小人說：快給我解壓！另外一個理智的小人說：你快放水吧！但是，職業道德約束著我，不能把自己混同一般幹部呀。

 

正在輾轉反側左右為難之際，鬧鍾響了，我立刻掀開被子，縱身踏入自家空無一人的衛生間。什麽金榜題名，久旱逢甘哪能和這一刻相提並論。過後暗自感歎，幸虧在夢中也能約束一下自己，不然和馬戶驢又鳥雞那般恣意妄為，肯定是尿炕呀。

 

夢中尋到的廁所，如果是汙糟不堪人潮洶湧，算你的幸運。如果整潔如新而且空無一人，恐怕你就要，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