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也是幹部
會計並不枯燥
“老頭鑽被窩”是小孩子用來形容一種摔倒方式的說法。小朋友的活潑好動，經常以“老頭鑽被窩”的姿態撲入大地母親的懷抱，因為身體柔軟靈活，倒也不會產生什麽傷害。
可是床上的被窩鑽不好，容易惹出一些麻煩。下麵是我聽來的一個段子。
一個歐洲白人青年旅遊到了非洲腹地，喜歡那裏的環境，便在當地酋長家住了下來。酋長年事已高，麵對一眾媳婦們鑽老頭被窩的要求難免力不從心。白人青年主動當起了誌願者，替老頭鑽被窩，而且做好事不留名。一日，酋長的一個媳婦產下一白人小孩兒。酋長見過之後大怒，找到白人青年興師問罪：你是不是姓王？白人青年望了望無際的非洲大草原，辯解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你媳婦生出個白人孩子，是大自然的饋贈。就如你的羊群一樣。說話間隨手一指：你看，你的羊群原本都是白羊，但是，這不也剛剛生產出一個黑色的小羊羔嗎？酋長聽罷，臉上一驚，眨了眨眼，悄聲說道：好，從今以後，我不說媳婦生白人小孩的事。但是，你也不能跟別人講我家白羊生黑色小羊羔的事！
有次公司開年會，包了一個小度假村。白天各個部門輪番做演講，總結過去一年的工作。表現好的部門自然大吹特吹。表現不好的經理也用的是屢敗屢戰的修辭手法。天底下所有人精都是一樣的彎彎繞，不分人種國籍膚色，都能確保全世界的各種大會都能和諧團結，勝利閉幕。輪到我做財務報告，我的英語有濃重的中國口音，根本不分重音，每個單詞的音節全部是重音，比如L,我會讀成“挨樂”，W讀成“大步溜“。再加上我中式語法的表達方式，楞讓我把冷冰冰的數字報表講成了一個脫口秀，聽眾個個笑得東倒西歪，紛紛表示以後年年都得讓我講財務部分，第一次聽會計把數字也講的如此生動有趣。輪到講下一年預算費用的部分，氣氛已經烘托到了興奮點，隨便講個啥數字都引得眾人捧腹大笑，隨著笑聲一浪高過一浪，各部門經理已然忘記了宣布預算的表情三原則：愁眉苦臉，歎氣搖頭，最後接受時的無可奈何狀。
年會結束後，經理們聽到預算數字後的反應被澳洲總部知道了。總部的大老板一想，聽到預算數字讓你們這麽開心，莫不是貨幣政策過於寬鬆了？大筆一揮，所有費用全部砍了一刀。這下經理們後悔不迭，欲哭無淚，再想討價還價已經沒了機會。大家都抱怨聽了一場有生以來最貴的脫口秀。為了避免悲劇的再度發生，各部門經理集體包了一輛大巴車，前往新西蘭總部，集體當麵上書新西蘭總經理，要求劉會計自此以後不得再做預算報告，史稱“公車上書”。從那以後，我在公司總部名聲大噪，江湖人稱“預算劉一刀”。這次開會也算給那些都是人精的經理們上了一課。薑昆老師所倡導的，要讓觀眾在含淚的笑聲中受教育的主旨，早在我們財務報告中實現了。
年會期間，白天擺完了龍門陣，晚上則是通宵達旦的飲宴狂歡。辛苦緊張工作了一年的同事們趁此機會放鬆一下身心，酒酣耳熱之際，不分男女老幼，上級下級，勾肩搭背，耳鬢廝磨，貼身熱舞，開懷大笑。平日裏的矛盾糾紛拋在腦後，盡情享受眼前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我不善飲酒，通常是一杯啤酒正好，兩杯過量。和大家夥熱鬧到10點左右就自己回屋睡覺了。大部分人要鬧到第二天淩晨。在我聽著郭德綱相聲睡的迷迷糊糊之際，忽聽有人叩打門扉，隱隱約約還有女人的聲音。我翻身下床，打開房門一看，原來是剛入職不久的一個女同事，年齡在三十上下，穿著一個吊帶短裙，醉眼朦朧，滿臉含春地望著我說酒話：咦？怎麽在我屋裏有個大帥哥？一定是老天派來慰藉我受傷的身心。這個姐們兒最近為了孩子的撫養費和前夫打的不可開交，估計心情鬱悶，喝多了。我連忙答道：這不是你的屋，我也不大，也不帥，還不是你的哥。你該回哪屋就回那屋吧。這姐們兒報了一個房間號，原來是在對麵的樓。兩樓之間隔著一個小湖，為了避免意外落水，我決定送她回房間。我這時趕忙穿上內褲，秋褲，襪子，把秋褲塞到襪子裏，套上長褲，再穿秋衣，把秋衣塞到褲子裏，外套，鞋。然後扶著她一溜歪斜的回到她的房間。到了她的房間，我還沒想好怎麽安撫醉酒的人呢，她突然一把攬住我的脖子，輕啟朱唇，嗬氣如蘭。這如蘭的氣息一定是我大腦再加工出來的錯誤記憶，真實的氣味應該是撲鼻的酒氣煙味兒。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如果你和你太太有問題，你就來找我。臥槽！雖然我不確切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大概意思我還能猜出來。從來隻見流氓調戲婦女，第一次經曆了婦女調戲了流氓。這時稍有不慎就能惹出職場性騷擾。我趕緊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剛一回身，這位大姐，唰地一下子就把身上的吊帶短裙給撇了，裏麵沒穿內衣。屋內頓時肉光四射。整的我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吧又覺得吃虧。正在不知進退之際，這姐們兒自己走到床前，往後一仰，躺了上去。我趕緊抓過被單子給她蓋上，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前。敷衍兩句好好休息，慌慌張張走出了房門，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屋裏。內心惴惴不安，覺得這事多少有點不妥。拿出手機，給財務科長發了條短信，大致說了一下過程，留下一個文字證據。然後再次回到喝酒的地方，跟領導詳細匯報了所有細節。萬一將來有什麽差池，至少領導可以給做個旁證。我還專門請教了一個英文問題：如果你和你太太有問題，你就來找我。啥意思？領導笑眯眯，也可能是色迷迷地跟我解釋道：就是你有個自由女神的意思。啥自由女神？我一臉懵懂。領導這次百分百色迷迷地說：你原來不是管紐約的自由女神叫“Free Woman”嗎？
這事並不是想說我道德標準如何，能像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我總覺得柳下惠生不逢時，沒有生在有輝瑞藥廠的時代。作為一個會計，風險意識一刻不能放鬆。我即無潘安之貌，亦無鄧通之錢，驢小閑也不沾邊。哪兒就有美女無緣無故地掉在我眼前的道理。幸福不會從天降，社會主義等不來。後來，這位大姐因為上班時間嗑藥被辭退了。
孩童時代，經常上演老頭鑽被窩。真成老頭了，反倒鑽不成被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