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居加州很多年了。
每次走在舊金山的街頭,我都覺得,這裏像一幅被無數人同時塗改過的畫。顏色很豔,但已經很難看出原來的輪廓。
海風還在吹,陽光依然強烈,可空氣裏那種“美國的味道”——自由而自律、開放而節製、信仰與法治交織的味道——越來越淡了。
一、曆史的影子
加州曾經是夢想的象征。淘金熱帶來第一波冒險者,鐵路工人和移民農夫拓荒,二戰時期的軍工和造船業讓這裏成為美國的工業心髒。
那時的人相信勤勞、契約、家庭、信仰,也相信法庭是正義的最後一站。
但後來,人口的結構變了。外來文化湧入,這原本是好事——新的血液讓社會活力倍增。
可當文化的篩子壞了,糟粕也被留下來,甚至開始主導敘事。
自由逐漸變成了放縱,包容變成了對底線的嘲笑。
二、他的故事
我認識一個人,就叫他林海。
他不是富豪,不是政治明星,但在某些經曆上,他和川普一樣——被司法體係鎖定、追擊、汙蔑、幾乎摧毀。
而他失去的一切,比川普更致命——他的兒子,被人騙著,變了性。
事情的開頭很小。
孩子在學校遇到一群“性別引導者”,他們的口號是“做真實的自己”,聽起來很美,可真正的意思是:懷疑一切你原本的身份。
心理學有個術語——認知重構。如果一個人每天被灌輸“你不是你”這樣的暗示,三個月足以動搖他對自我的全部認知。
林海一開始隻是困惑,後來開始反對。可反對的代價很快就來了——校方、社工、公益組織結成一個看不見的網,把他列入“潛在危害者”。接著,警察找上門,說有人舉報他“威脅教師”。
他突然發現,那些口口聲聲講自由的人,在摧毀一個家庭時,速度比任何獨裁都快。
三、司法的陷阱
案件進入程序後,他才明白加州的司法腐敗有多深。
律師像商人,先問你能付多少錢;法官和檢察官像同一支球隊的人,表麵中立,實則配合得天衣無縫。
有人勸他認罪換取輕判,說“這是最理性的選擇”。
物理學裏有個“係統穩定性”的概念——一個係統會用最小的代價恢複平衡。加州的司法係統的“平衡”,就是犧牲一個普通人,換取程序的順利運轉。
他們不關心真相,他們關心的是流程的流暢。
林海不肯認罪。他說:“認了,就是承認他們的謊言是真的。”
他的執拗換來的是更長的痛苦——財產凍結、商鋪倒閉、朋友疏遠、新聞抹黑。
四、加州變了
我年輕時認識的加州,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自由是有邊界的,民主黨也還會談傳統價值、法治精神。
可這二十年,尤其是近十年,事情變得“不美國”了。
法院更像政治部門,判決跟黨派立場一致;學校不再強調閱讀憲法,卻推崇各種“覺醒”課程;城市街頭可以隨便露宿吸毒,但你要是因為孩子的安全質疑課程內容,你可能被當成威脅。
人類學告訴我們,一個社會要想長久,必須有共享的核心價值。加州的問題是,這個核心已經碎了。
五、勝訴與代價
兩年多的抗爭後,關鍵證人推翻證詞,視頻也證明他沒有威脅任何人。案件被撤銷。
媒體一夜之間從“潛在危險分子”改口叫他“司法幸存者”,網絡上有人把他稱作“平民版的馬斯克+川普”。
他紅了。
但這種紅,是帶血的——他失去了兒子的信任,也失去了過去的生活。
心理學說,創傷後應激不是會不會發作的問題,而是何時發作的問題。
他學會了在公眾場合微笑,可夜裏仍會夢到法庭上那雙冷漠的眼睛。
六、加州什麽時候變紅州
有人問他:“你恨加州嗎?”
他搖頭:“我恨的不是加州,是它忘了自己曾經是誰。”
宗教哲學告訴我們,罪惡不是一夜之間降臨的,而是日常的妥協堆積出來的。
加州之所以一步步遠離“美國的味道”,不是因為它不富有,不自由,而是因為它用錯誤的方式理解了自由——自由不再是秩序下的選擇,而成了摧毀秩序的借口。
如果有一天,加州變成紅州,不是因為黨派的勝利,而是因為人們受夠了司法腐敗、價值混亂和虛假的自由。
我常想,加州就像一艘曾經最美的船,航速極快,甲板上有最豪華的宴會。可現在船頭正對著冰山,船上的人還在爭論菜譜和音樂,而忽略了舵的方向。
林海的故事,是一個人撞上了司法冰山的真實記錄。
他活下來了,但船還在繼續駛向那片冰冷的海域。
而我,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掉頭,也不知道它會不會變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