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穀勇哥

走過的路 、爬過的山、想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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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 麥場和墳場

(2023-01-02 21:46:22) 下一個



 

   2018年7月24日早晨8點,我們離開火山口湖國家公園,轉向97號公路後,一路向北奔馳,下午3.30分抵達華盛頓州Adams County的縣治Ritzville,我們在這預訂了酒店,休息一晚,明天直奔位於蒙大拿州的冰川國家公園。從火山口湖到冰川國家公園要高速開車13個小時,這超過了我長途奔襲的記錄,所以這兒是我們的中途休息站。


 

我們先開車去Ritzville市中心的一個雜貨店給小女Sunny買了一個畫本,然後回酒店休息,6點鍾出門在附近餐館吃了晚飯,這時太陽高照,我換了短褲運動鞋決定去走走,消耗一下過多的熱量。老婆說我有多動症,每天不折騰一下,骨頭癢。

 

我們租住的酒店邊有一大片草坪,我就過去走一走,這才發現是一個高爾夫球場,但不是哪種中國國內的高爾夫球場,應該是典型的美國鄉村俱樂部,可能一般不收費,或一年收極少費的公共球場。這時巳是下午7點鍾時間,球場上沒有一個人,球場邊的樹上寫著“狗不可以入內”,但沒有寫“閑雜人等嚴禁進入”,我就信步走了進去,將高爾夫球道當徒步小徑,走過幾個果嶺,看見前方一大片齊人腰深的黃色的雜草,金黃色的一大片,我想起了加州,許多人以為加州的一個稱呼“金州”指的是加州盛產黃金,所以被人們稱為“金州”,當然也對,後來確有這個意思。但最早不是這個意思,早在15世紀西班牙人登陸美洲來加州時正值夏天(旱季),瘋長了整個雨季的雜草旱死後,漫山遍野的一片金黃,於是稱加州為金州。至於加州美洲河畔發現黃金哪是1848年1月24日以後的事。

                  鄉村的高爾夫球場


 

我離開高爾夫球道,徑直走向哪一片金黃色的雜草,發現這不是雜草,是一大片麥田,一望無際,這是我第一次在美國看見如此大片的麥田,金色的麥穗就在我麵前,這才知道亞當斯縣是盛產小麥的農業區。

              大片的麥田

 

在麥田一側是一個正方形的墓場,我走進去看了一下暮碑,其中一個暮碑上寫著“Our Baby Boy David E Von Olnhausen (Jan 1,1948–Feb 16,1948)”,這是一個叫大衛的孩子出生於1948年元月1日,卒於16天後的嬰兒的墳墓,看來這個墳場很有曆史,而且由於這個墳場位於這個人口1萬6千人的縣的一個村莊的村頭,表明這是一個最有曆史的墓園。

 

走出墓園,我決定向南向城中心走去,穿過這個城市中心的鐵路繼續向南走到另一邊,還是一大片還沒有收割的麥田,這裏有一個農用飛機場,邊上停著一些破爛小飛機,沒見跑道,望過去是一片雜草區,我想起幾天前一個好朋友在莫斯科看世界杯時十分興奮,花一天的時間環城走了一圈,決定也沿這個小村鎮走一圈。這時間太陽高高掛在天邊,小鎮上幾乎看不見人,房子十分破舊,沒看見一個新房子,絕大部分的房子都應該有40年以上的曆史,在八街上見到一個哥們,問他這房子大約多長錢,他說也不知道,可能10多萬。


 

轉了一大圈也有一些發現,這裏的治安絕對好,小鎮另一頭有一個警察局,應該是這裏最好的大樓,門口有兩個穿製服的警察帶著三個穿便衣的年輕人在訓練,遠遠看見我打招呼,我便朝他們走過去,與他們打了一個招呼,便用手機拍照,他們用手勢製止我,說“No  

Facebook”,我也沒照,大家友好道別。後來在回來時在高爾夫球場邊的一個牌子上看見一行字,大意是見到不正常的嫌疑人,請立即報警打911,我滿城亂轉,四處拍照,最終也沒招來警察。




 

另外這個城市裏的人們還是很熱情,幾乎開車從我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都向我舉手打招呼,或停車示意我先走,我相信這個城應該沒有一個中國人,城裏沒有中餐館也說明了這事,不過這裏經濟十分落後,屬於美國西部邊疆,掙不到錢且周邊也沒有知名旅遊景點,中國人不會去的。在一個路口,一位女士開車從我身邊走過10米後,她打了一下喇叭,手從窗口伸出來向我熱情打招呼,可見這兒極少中國人出現。


 

還有這兒的人十分喜歡美國國旗,幾乎每二家就有一戶掛國旗,而且不止一麵,房子前麵有麵大旗杆上掛著美國國旗,窗子上也掛著幾麵小旗子,而且一些破車上也挿著國旗,我相信這肯定不是迷信,如同中國司機八十年代在車上掛毛主席畫像避邪,說他們愛國,可能,邊疆的人民純樸厚道,不像加州太多移民,他們感恩美國這個國家。可是他們生活並不富裕,有這麽愛國嗎?不好解釋呀。我想一個解釋就是他們理解這麵國旗代表美國,他們是觀察這個國家,同時也注視這個國家發生的一切,並且監督這個國家。他們是西部邊疆的主人啊!

 

我48歲時移居美國,除04、05年在美國生Sunny呆了大約一年,47年一直生活工作在中國,其中25年在北京。我十分喜歡美國,因為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盡管有許多語言、習慣上的困難,但我已經在中國生活了近50年,我就想四處走走,見見不同的世界,就像我今天在Ritzville到處亂走一樣,我就是想在世界更多地方走一走,與政治無關。


 

我在美國有許多從國內移民來美的朋友,基於許多不同的原因來到這片土地,有極為富裕的,也有生活艱辛的,更多的是中產階級,工程師階層。有的人在這裏出人頭地,大富大貴,擁有上市公司,居住豪宅大院,交朋結友,賓客盈門,可以說,他們在美國的生活如麥場,豐收中有歡聲笑語、麥浪滾滾;有的人過得十分不得誌,少朋寡友,少了當年的鎂光燈,過著相對寂寞的生活,而一直向往著當年的榮耀,美國的生活就有點像墳場,回去無路、生活興趣全無,對美國一切都不滿,就剩下抱怨;而絕大多數人如我者一樣,縱情山水,時常穿梭中美之間,在世界各地遊玩,盡管沒有了在國內時的風光,但這就是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有點如同球場。

 

英文Country有鄉村和國家兩個意思,我每年會在國內的家鄉停留近3個月,在兒時的鄉村小徑上徒步,陪父親打麻將,也與有的朋友討論愛國問題。我時常宣稱,沒有人可以懷疑我愛中國,因為我出生在這塊土地上,血管裏流淌著母親的血液,我的驕傲中更多的是兒時的夥伴、鄉村的學校和曾經的經曆,盡管我時常說幾句不合時宜的話。熱愛自己的家人、善待自己的朋友、管理好自己的生活,才有可能愛其他的,否則隻是虛幻。

 

你的生活是什麽場?我的朋友們!



 

                                                 此文寫於2018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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