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乘公交車的預想

刷卡乘公交車的預想

                                       2006年4月13日

何必

記者今天趕著早高峰的時候，特意去體驗了一下“中門上車，前後門下車”……（略。）

5月份開始，北京就要強行推行公共交通全麵使用IC卡，紙質月票從此徹底告別公眾，完成曆史任務，龜縮到人們的記憶當中。

對於如此情狀，各媒體都采取了麵對現實的立場和態度：既然媒體的呼籲沒有任何效果，北京市政府方麵一意孤行，任憑社會如何反對，也要動用權力強取豪奪，那麽隻能是既來之則安之，不要再針對必將實施的措施說三道四了，加強點子服務性就算了。一方麵，從媒體從業人員角度說，真正像老潘這樣每天依靠公交車作為唯一交通工具者非常之少，因此如今的媒體能夠作為已經退化為垃圾場、邊緣化為弱勢群體的聚集地、惡化為流氓盜搶無法無天行為勝地的公交車使用者的利益代言人的資格已經顯著缺失；即使能夠俯視這個群體，也顯示出一派居高臨下恩賜施舍的姿態。另一方麵，麵對強權，媒體似乎也無能為力，隻能亦步亦趨俯首帖耳立正閉嘴。

但老潘還是不信這個邪。市委宣傳部並沒有明文規定，有關公交IC卡的事情一律不準報道（就像規定對行將舉行的北京出租車價格調整聽證會方麵的消息那樣），媒體為什麽自己給自己上套定製枷鎖捆住手腳？原則上說，凡是丫挺的沒規定的，都是可以報的，等那幫丫挺的醒過夢來，有了明確的禁令，再去找其他沒規定的報。不就是兜圈子捉迷藏嘛，反正宣傳部門現在還隻是針對具體事情進行限製，總不能連篇累牘事無巨細吧，總有空子可鑽吧。

而且，甭說即將成為現實的事，即使是已經成為現實的事，媒體也照樣可以進行質疑和批判，這樣的例子很多，比如收容遣送製度、農業稅、蘇丹紅、轉基因、霸王條款等等。

當然，麵對強權，還是要采取靈活機動的策略，既報道又不招致領導反感，把報道角度從針鋒相對轉化為擔心憂慮以及“建設性”意見就行了嘛。

所以，就會有了這樣的節目，記者在IC卡實施之前先行體驗公交車狀況。結果嘛，就是這副德行。

當然，這個報道從新聞角度看還是缺乏采訪，比如車上的司售人員。筆者曾經在公交車上與他們就IC卡閑聊過，他們對此看法不一。有的說就他媽的這德行，還順序上下車，想什麽呢！到時北京死定了！也有人還是挺高興，因為取消紙質月票改用IC卡，會使司售人員的收入得到提高，因為他們的收入是與票款掛鉤的。這就是說，公交係統的風險轉嫁給了公交使用者來承擔，政府可以進一步推卸公共責任，推給了社會，推給了公交上那幫子貧民，形成了新的劫貧濟富。

這IC卡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北京市政府有關方麵要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抗民意強行如此？內幕現在還在水麵之下，無法定論，反正其中的官商勾結設尋租是可想而知的。從官方表述中，能夠看到2005年12月12日《北京晨報》的報道，市有關部門負責人就本市公交地鐵月票改IC卡答記者問時宣稱，如此作為是為了推動北京市公共交通事業的發展，提高公共交通整體運送乘客的能力，提高服務水平，方便市民出行，促進首都城鄉一體化發展，是市委、市政府解決城市交通問題的首要目標，也是這次改革的根本目的。提高城市的信息化水平，實現“數字北京”是首都可持續發展的需要。

而北京市官方在其他場合也把如此行政作為與推進“科技奧運”聯係起來。

聽聽，多麽堂而皇之。現如今，哪怕一盆狗屎端上餐桌，也會弄出太多的立黨為公執政為民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係利為民所謀仨戴表先進的性八榮八恥（被辦公室同事無意中說成“八葷八素”而成為經典笑話）……無論什麽倒行逆施，讓現在這幫子官員一說，總是能夠找出那麽多的八股說辭，能夠供他們掛羊頭賣狗肉。

就現在的情況看，公交車一個門上車倆門下車，給原本就混亂擁擠的公交帶來了更多的麻煩。從現場可以看到，為了保證能夠實施刷卡乘車，公交車必須對準停車線，而其他公交車隻能在後麵等候；一旦實施刷卡，每個人刷卡單次需耗時3、4秒鍾，上下各刷一次，如此，一輛公交車在站停靠時間就不難計算。按次序進展停靠，後麵的車隻能按部就班，這樣會是什麽狀況？

2004年6月18日，北京公交方麵規定，所有公交車必須排隊進站，不得搶行或者並排進站。這個措施的出台是北京市交管局和北京市公交公司之間發生矛盾，結果公交方麵不惜以損害公共利益為代價，綁架北京交通來要挾交管局妥協。一時間，造成全城大擁堵，公交車一排隊就幾百米長，浩浩蕩蕩蔚為壯觀，而其他車輛全部卡在公交車長龍中動彈不得。這種讓人張口結舌的狀況持續了沒一周，交管局方麵迫於社會壓力，取消了對公交方麵的要求，公交這次示威才告一段落。

而那次，並沒有刷卡。如果刷卡出現，公交司售人員出於自己收入考慮，才不會理睬自己的車輛在站停靠時間長短、以及如此是否會造成後麵的公交車是否會受到影響，而所有的公交車司售人員會形成集體逐利取向，都會在停靠時盡可能多地擔擱時間以招攬更多的乘客得到更多的收入，也就是說，2004年那次是兩個部門之間的爭鬥，而刷卡方式實施後卻是關乎所有公交車司售人員的收入，於是，不僅僅由於刷卡必然導致用時更長，而且公交車的積極性也會更為高漲。

而損害的呢？勢必比2004年那次還要壯觀。

市政府相關方麵說，可以采取車下先行刷卡的方式。這種弱智對策也就這幫笨蛋才會設想出來。老潘早就對此分析過其可行性。無論按照線路還是按照車站，都是個狗屁措施。

當然，說這些，根本妨礙不了北京市強製推行IC卡。有人也聯想到，上海和南京實行刷卡乘車後秩序井然，希望北京也能如此。可作為公交車鐵杆乘客，老潘知道這種分門上下車的措施在北京早就實施了，每逢乘客擁擠時，這種規定就成了扯淡。

當然，這也不妨礙那些根本不會利用公交車出行的政策製定者們在如此行政措施出台時冠之以“數字北京”、“科技奧運”的羊頭，用數字化來搜刮貧民財富，用畢達哥拉斯式的治世方略損毀北京；而這時，就不提什麽 “綠色奧運”，就如同沙塵暴時期是絕對不能提“綠色奧運”一樣。

而“人文奧運”嘛，提高服務水平和整體運力，促進城鄉一體化，不就是了？管你什麽多花錢還要飽受擠車之苦，並且還要耗時更多。

數字北京？科技奧運？馬三立怎麽說？“逗你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