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觀時事

潘曉來信的作者之一。老麽哢嚓眼的。不迎合不爭論,不自以為是否定其他,不以為掌握真理,隻是口無遮攔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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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國債投資方式應該聽取全民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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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國債投資方式應該聽取全民意見

                         2007年8月15日

何必

首期6000億元特別國債有望下周三或周五發行……(略。)

這算又一次,那隻一直讓人擔驚受怕的靴子落地了,人們望眼欲穿,終於等到了踏實的消息。

本周新發布的宏觀經濟數據,再一次令人不寒而栗。CPI到了5.6%的高位,達到了10年來未曾觸摸過的點位,著實很是麻煩。而考慮到10年前社會與現在社會對於物價上漲的承受能力,問題似乎遠遠數據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現在,地球人都知道的是,首先,中國官方發布的CPI數據的統計思路並沒有與時俱進,而還是沿用著計劃經濟時代的觀念、方法和程式,因此這種數據對於實際經濟活動的描述越來越南轅北轍;其次,委府公布的此類數據有著大量摻水之處,在統計造假無處不在的大背景下,為了隨便什麽理由或者目的擅自更改統計結果,是很稀鬆平常的官場現象;還有,人們通過自身的感知也非常明顯地體會到,物價上漲幅度絕不僅僅是5.6%那麽欲說還休捏著半拉衝整個的那麽文過飾非的一丁點。

即使如此,在危機四伏的當下,當局還是不得不將5.6%這個10年來最高位的數據公之於眾。這表明,一方麵,委府對於如此數據還是抱有某種奢望,認為這種數據將會提供擴大行政權力騰挪空間的正當性,從而保證集權過程的愈演愈烈;另一方麵,當局對於社會忍耐力的判斷至少應該在如此數據所處區間之外,換言之,衙門認為,人們並不會因為如此數據粉墨登場而發生騷亂。

現如今的中國,變得已經越來越讓人無法從常識當中進行判斷。無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最終都會變成各行各業各地的委府官員自我標榜的機緣。比如發生什麽藍藻事件、黑磚窯事件、礦難事件……寡廉鮮恥的貪官汙吏們都能夠活學活用辯證法,“壞事變好事”,把個活脫脫的災難最終演化為官員們個人撈取政治資本的作秀地界兒,連中國勞工在海外被綁架或者殺害,也成了委府高度重視、迅速采取措施、相關部門啟動緊急預案、落實責任、確保人員如何的自慰自淫,鬧得那些沒有發生災難的地方妒火中燒,恨不得自己轄區也馬上可以發生什麽突如其來的禍害,也讓自己在公共場合盡情表演一下。反正國內現在的政治規則是,隻要站隊沒錯,注定是不會被拿下的。連各地委府心知肚明的無論如何不能在全國兩會期間發生重大安全生產事故的情況下,今年兩會期間遼寧卻發生了重大傷亡礦難,可李克強依然穩如泰山,甚至獲得了在采訪兩會密密麻麻的中外媒體麵前拋頭露麵豪言壯語的機會,這怎能不讓人心癢難撓,當然希望此時此刻咱那兒也死上萬八千的,好讓咱也風光一把。

所以,這CPI高得令人咋舌,卻給委府提供了表演機會,使得通貨膨脹這種劫貧濟富的財富再分配過程,也會演變為類似財政部和央行這類衙門垂涎欲滴的撈取好處的機會。也正因此,特別國債才貌似羞羞答答實際上卻是急不可耐地呱呱墜地。也就是說,無論是流動性過剩,還是物價高企,抑或國際貿易失衡,這種表麵上看上去地地道道的壞事,都能夠點石成金成為衙門謀取私利的法寶。

中國經濟亂象頻仍,這似乎越來越得到了人們的共識。尤其是進入了今年,經濟似乎進入了失控狀態,宏觀調控政策像雪片似的飛來飛去,委府在背後借機實現著大權獨攬的計謀安排,讓地方委府逐漸被架空,而國務院卻成了亂象的最大受益者,導致國務院各個部委局辦從部門腐敗的桌麵上抬起頭來,搖身一變成為宏觀調控的衛道士和劊子手,憑借著教練員、運動員、裁判員多重角色於一身這種製度供給,國務院各部門既是立法者,又是執法者,還是監督驗收者,人們看到,現如今來不來就是幾個甚至十幾個部門聯手在全國範圍開展什麽專項整治行動,已經蛻變成為部門間歇性抽瘋似的發財勾當,形成了不僅僅對國民,也不僅僅是對富人,更是對地方委府活生生且赤裸裸的財富謀殺。

看看現如今翻身落馬甚至鋃鐺入獄的貪官汙吏中的構成吧,地方官員摩肩接踵,而國務院官員的比例如何?非典期間衛生部長張文康隱瞞疫情去職、2005年鬆花江汙染導致環保總局局座解振華去職,(這二位曾經被媒體煞有介事地稱作是彰顯責任政府豐功偉績的問責風暴中的倒黴蛋,卻在休養生息了一段時間後又官複原職另謀高就,顯示出所謂的問責風暴到底是個什麽貨色。)2006年統計局局座邱曉華涉入滬上貪腐案件去職,今年藥監局局座鄭筱萸被“借項上人頭一用”,可地方上拿下的官員又有多少?或者反過來看,還留在官位上的有幾個?江澤民時代安插下的官員,逐漸被替換,再加上空降紀委負責人,形成了獨特的景觀。要知道,田鳳山雖然在國土資源部長位子上被拿下,但卻是以其在地方上的行為為利用。這就是說,規製地方官員辦法良多,但政策出不了中南海,在很大程度上是國務院部委局辦的所作所為造成的,但對其卻鮮有製約能耐。

如此情況下,這個特別國債的靴子落地,一就意味深長了。

麵對今年以來的經濟亂象,媒體稱,“轉身之年”的中國經濟結構調整,因最近一係列的財政政策而備受關注。6月19日,財政部宣布下月起調整2268種商品的出口退稅;日前,財政部宣布擬發行1.55萬億元特別國債。麵對當前國際收支失衡、流動性偏多兩大困擾中國經濟的“頑疾”,花旗銀行中國首席經濟學家沈明高認為,貨幣政策隻能“揚湯止沸”,財政政策才能“釜底抽薪”,“雙調整”已成未來政策方向,“從此次調整力度來看,調控部門優化中國經濟結構的決心非常明顯”。“2006年中國出口占GDP(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達到了37%、固定資產投資占GDP的比重超過了45%,並且很可能繼續升高。”在最新的研究報告中,沈明高對今年經濟結構狀況深表憂慮。“主要還是和經濟增長過度依賴投資和出口有關。”沈明高表示,當國內消費相對不足時,大量的投資所形成的產能必然需要通過大量的出口來加以消化。對於經濟結構不合理帶來的潛在風險,沈明高不無憂慮,“如果現有的政策不能及時和主動地推動結構調整,出口占GDP的比重和投資占GDP的比重有可能在未來的幾年裏達到峰值,結果可能是出口和投資增長速度的大幅度下滑,中國有可能麵臨自改革開放以來最為嚴重的經濟衰退的危險。” 

危言聳聽了不是?怎麽就不知道,咱好大喜功的中國社會對於看空唱衰者向來不感冒。泡沫論鼓吹者在形勢不是大好而是特好的鐵的事實麵前不是都一個個灰溜溜的處於不是被拿下官職就是被當作喪門星而讓丫挺的滿世界閉嘴?

再說了,流動性過剩怎麽了?錢多有什麽不好?咱們早就從小日本那裏看到了成功路徑。日本外匯來源構成決定了其穩定性和可控性,沒有因外匯大進大出造成本國貨幣匯率動蕩。近5年來,日本每年的所得收支盈餘都維持在8.2萬億日元以上,其外匯儲備不易受到國際投機資金的左右。日元匯率相當穩定也是一條重要原因。由於日元匯率相對疲軟,日本外匯儲備不但沒有出現因本幣大幅升值帶來的匯率風險,反而因持有的外匯升值帶來了投資收益。日本政府通過購買美國國債等方式在海外投資,2005年在日本11.35萬億日元的所得收支盈餘中,有8.6萬億日元是海外證券投資利息收入。

這挺好吧。可是說得輕巧。購買美國國債意味著什麽?在美國,這種國債投資被稱之為傻瓜式的投資,其收益率雖然有保證,但卻是最低的。如果考慮到人民幣升值因素以及包括要素在內的資源價格趨於上漲的長期走勢,這種國債投資就顯得入不敷出,完全成了用中國人的血汗錢供養米國人不勞而獲的把戲。

所以嘛,麵對國內外的指責,咱們的財政部和央行怎麽能夠承受“傻瓜式”收益率呢?說咱們的貪官汙吏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說他們笨,這是對其智力和能力的蔑視,更是對其職業資格的懷疑,而這恰恰是最讓人受不了的。如果牽扯到遺傳基因的作用,這分明是對其祖輩的侮辱。官員不幹出點人樣來人們還真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由是,才有了投資主體還八字沒一撇之際,就著急忙慌地趕緊進行投資決策並付諸行動,以降低身價的屈辱購買類似美國黑石基金,用如此30億美元向全世界宣告,中國人民又一次站起來了,國際上議論紛紛的“主權基金”已經呀呀學語東施效顰了。

可沒成想,這一出手就遭遇了滑鐵盧,美國次級債市場上的多米諾效應顯現,似乎是專門要給中國主權基金顏色看似的,不早不晚,非得趕在中國動用外匯儲備入主黑石之後才發難,讓委府好沒麵子。這30億美元實際上也就是投石問路,接下來還有大約2000億美元蓄勢待發,可黑石給委府的當頭棒喝該如何是好?

當然啦,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按照中國官場的規則,權力過期作廢,而一矣離任就算是平安著陸,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位時的倒行逆施也隨著權力旁落而人走茶涼,根本無法追究。這種政治生態,滋生、豢養、培育和強化著一把一結、“我身後哪怕丫挺的洪水淘汰”的權力文化。這也就是楊鵬所謂即使是在委府最高會議上所有人的算盤打得震天響、無一例外都在為自己的利益進行斤斤計較的真實景象了。

全世界數量最多的外匯儲備,投資失誤的責任卻不存在,這也是曠世奇聞了吧。

更讓人唏噓不已的是,中國巨大的外匯儲備,要去被財政部巧立名目到海外進行什麽實業和金融資產投資。拋開其緩解流動性過剩、理順投資體製等等花言巧語不說,隻是看,這種投資本身,就存在著巨大的正當性缺陷。

中國真的是錢多了嗎?今天的消息說,80%的大學生月收入不足2000元,中國進入低薪時代;可別忘了,通貨膨脹卻沒低。這種情況下,錢確實沒有多到了可以讓貪官汙吏們拿到國際上去糟踐的地步。即使是中國曆史上最為強取豪奪的比如王安石變法,掠奪民脂民膏也不曾像現在這般。國際上的流行規則是我們所謂的藏富於民,但如今我們看到的卻正相反,我們無時不刻都在成為竭澤而漁的對象。

看看我們自己的錢包,看看自己的保險,看看自己的資產負債表,就一目了然了;再看看城市逐漸貧困化的原來所謂的中產階級,更不用說城市貧困家庭、農民工和還生活在農村的人們了。如此,誰敢說錢太多了?

錢是國家的?這恐怕是本末倒置了吧。這國家是誰的?要知道,從理論上說,國家不是政府的,國家是國民的,政府隻不過是咱們通過選舉方式找出的一個管家而已,管家無權把家裏的財產拿出去買什麽黑石次級債投資公司的沒有表決權的股份。當然,話是這麽說。權為民所授被剔除出本屆委府宣傳口號,也說明了問題的本質。

許崢給我發來針對這種特別國債使用方式的質疑。

特別國債“特別”質疑

(何必注,略。)

如此聲音,並不是個別的。對於中國當局心急火燎要抱著巨額外匯衝出亞洲走向世界,坊間一直反對之聲不絕。

中國的外匯儲備,並不是無緣無故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國人曠日持久付出勞動者根本沒有法律保護(看看這次央視在紙箱包子餡兒事件後大規模辭退臨時性員工的舉措吧)、高強度並且沒有相應回報的勞動、忍受低廉的勞動報酬、幾乎不存在的社會保障、以及日益惡劣的生存環境、自身權利不斷被剝奪蠶食……的情況下被強製性收歸國有並以外匯形態存在的,實際上這本身就應該是國民財富。

同時,委府至少還在宣傳上說,應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那麽外匯儲備何去何從,當然應該有著與現在委府設定方向巨大的議論空間,應該經過廣泛的討論,並且也算是驗證“以民為本”以及“科學發展”、“和諧社會”這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美妙說辭的試金石,而不是讓財政部進行權力擴張,繼續投資黑石那般的胡作非為。

如此,外匯儲備使用方式,就遠不是財政部甚至國務院自己為所欲為的。如此一項涉及萬億資產的使用方向,如果僅僅讓財政部定奪,讓比如樓繼偉單打獨鬥,違背投資領域權力分割與監控的規則,那麽可想而知的是,主權基金外匯投資領域裏的腐敗,如果說不是已經明火執仗,也基本上呼之欲出了。

2007年8月15日於奧斯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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