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中國標價一塊錢賣了怎麽樣?
2007年7月15日
何必
昨日,記者獲悉,河北省紡織總公司整體國有股權在河北省產權交易中心掛牌公開轉讓,轉讓底價為1元……(略。)
規律性地,每周到這個時候我都不能收到節目組的稿子,隻能自己上網乜斜,一看,各大網站紛紛將這條消息放在了頭條顯著的位置。
國有資產經過評估被底價1塊錢掛牌轉讓,這當然是要被媒體和全社會廣泛關注的事情了。
這個聽上去名頭真是不小的總公司,就這麽在一塊錢“象征性價格”的基礎上被出賣,很是讓人唏噓不已。
不知道,這個總公司成立和其後的經營管理過程中又會存在著什麽樣的雞鳴狗盜,以及該國有企業負責人應該對於現如今一塊錢轉讓的結局承擔什麽樣的責任。
看起來應該不會。到現在,不管是無錫太湖藍藻事件、山西黑磚窯事件、當下中國南方大麵積水災造成家破人亡的恐怖事件,都會被不了了之。
周其仁在《國資轉讓爭議四起的經濟原因》一文中認為,(何必注,略。)
在我看來,如此爭論很是有趣。中國的國有資產賤賣,注定是個不爭的事實。至於中國能夠在賤賣當中占據多少股份、以及國有企業方麵的股東是否能夠不像宗慶後那般中飽私囊,這都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即使是中方取得絕對控股權,那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根本攔不住壞透了的中國人大肆瘋狂斂財據為己有。
其實,有關國有資產流失,這不是什麽新鮮事,早就非常普遍了。2004年就有媒體指出,縣級國有資產幾乎通通被賣光了,地市級國有資產也已經賣出80%。江澤民時代國有企業改製的措施,實際上就是一場瘋狂賤賣國有資產的過程;胡溫親政後所采取的一係列亡羊補牢賊走關門的方法,一方麵也不過就是具有“象征性”的意義,很是口惠而實不至;另一方麵,在政令出不了中南海的現實情況下,新一屆委府的相關原則立場,更多地具備著閉門造車自圓其說自得其樂的意味,帳外賤賣國有資產依然風起雲湧聲勢浩大。
1993年把全民所有製改稱謂作國有製,這種稱呼上的變化蘊藏著極為險惡的用意,轉移甚至抹殺了全民資產的基本屬性,而有國家來作為巨大資產的所有權完全擁有者,完成了法律上資產所有權偷偷摸摸的根本性變遷,給江澤民、朱鎔基讓國有企業在中國的國民經濟中下崗提供了製度基礎。
此後,國有資產出讓成為中國社會一道血肉橫飛的風景線,並迅速演化作中國貧富差距擴大的物質景象和基本成因。毛澤東時代以保家衛國為借口而對資源、資產價格的人為低估,使得基於這個框架內的國有資產幾乎一文不名;而改革開放所帶來的製度供給嚴重不足、監管的形同虛設,使得貪官汙吏喪心病狂侵吞國有資產達到了慘烈的程度。在這個過程中,原本以低收入和“廣覆蓋低水平”福利來享用委府對自身生老病死責任而成為國家債權人的國有企業職工,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淪落為債務人,要為改革開放承擔風險,成為改革開放的最初犧牲品。這種委府放棄自身的責任和義務的做法,使得其公信力大大縮減,而貪官汙吏的掠奪更是使改革開放的全部合理性和合法性蕩然無存,到現在隻能憑借經濟增長來維持苟延殘喘。
對此,國際上也憂心忡忡。要知道,如果中國發生了動亂乃至分裂(雖然從形形色色的理論上說,中國社會現在是否已經如此很值得思忖),那麽將是全人類的災難,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承接全世界人口最多並且都是壞透了的中國人所麵臨的社會動蕩和人道主義災難,換言之,如果中國災變,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人類完蛋的序幕。去年6月7日出版《每日工業快訊》介紹,(何必注,略。)
這麽說也許挺簡單,但問題並沒有因此而得到有效解決。李榮融入住國資委,除了對於權杖有著高度的狂熱外,隻不過保留了朱鎔基抓大放小的套路,以子虛烏有的國家安全和舉世罕見又成為中國特色的經濟安全為借口,保持對大型和超大型國有企業的絕對控製權,而對千百萬國有中小企業卻采取了能賣就賣的基本立場,使得全社會看到,相對於朱鎔基時代來說,現如今就是地地道道的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除了文山會海八榮八恥八股八卦大權獨攬外,沒有任何實際效能。
比如,去年有媒體報道,四川電力“改製”中國資大量流失。(何必注,略。)
如果光是一個四川省電力部門,也就算了。去年9月12日審計總署發布公告,我已經引用了不少。咱從中就可以看看現在那些部委局辦都在幹著些個什麽。(何必注,略。)……
這份公告,有些內容已經被我切割到其他地方去了,因此並不完整。
一方麵,到現在,我們看到上述部門有誰為了如此違法亂紀承擔了什麽責任?而且,這審計風暴年年刮,李金華仰仗著溫家寶高舉審計大棒,最初鬧得轟轟烈烈,可麵對死皮賴臉的各個部門,到現在不也就是個雞肋,什麽風暴常態化、審計製度化,不也都變成了李金華個人崇拜的道具?
另一方麵,就像18世紀法國人所說的那樣,一切都站在理性的審判台前接受理性的審判,可誰來審判理性本身呢?套用到這裏,那就是審計總署審計這個審計那個,誰來審計審計總署本身呢?
進一步,是不是存在可以對現行所有政策法律超然物外的權力呢?如果有,遊戲注定是無法進行下去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自由主義派別們口口聲聲就是民主,但民主的最高裁判官是誰呢?在西方是對上帝的依賴,而對於中國這等無神論地界兒,讓執政黨作為道德化身顯然為其不堪重負,可民主到底在什麽層麵上存在呢?)
所以嘛,國資委本身就是個中飽私囊的貨色,指望著李榮融能夠救國有資產於水深火熱,那不過是樂觀主義的海市蜃樓。去年媒體報道,國資委日前正式公布了《關於進一步規範國有企業改製工作的實施意見》,使備受爭議的“國有控股大型企業管理層持股”正式放行,國企的私有化進程開始了。對此《安幫簡報》認為,MBO的啟動可能會引發一係列問題。在西方,實施MBO的企業都是私企,少量的不承擔盈利任務、隻替政府提供公共產品的國企、其管理層是國家雇員,不持股。大型國企當前改革重點應該是向國家上交利潤和健全公司治理結構,完善董事會、監事會製度、國資委隻是國有資產的委托管理人,無權以股權激勵的方式來改變國資所有權、人大授權才能進行類似的持股改革。
國資委甩包袱式的做法,也暴露出其軟弱無力的行政能力缺陷,及其濃縮中國官場對權力無限大責任無限小理想狀態情有獨鍾的嘴臉。
如此,曾經是咱全民財產的國有資產被蹂躪,也就讓我們見怪不怪了。清華崔之元給我發來相關內容。
Cui Zhiyuan
2007年4月8日 10:11
徐工改製財務顧問迷局:一高管是殺人犯
(何必注,略。)
我不知道崔之元僅僅是興趣廣泛,還是正在從事相關課題的研究,他發給我的相關內容中有不少這方麵的文字。這些,都讓人看過後心情非常沉重。
Cui Zhiyuan
2007年6月18日 23:10
哈爾濱國企35億債權以1.65億賣出遭質疑
(何必注,略。)
郎鹹平有關國有資產的言論,引發了中國社會劇烈的反響。他也曾經暫時性阻止了國有企業MBO(企業經理層收購)的進程。他對於國有資產處置問題的長期關注,使得他曾經作為一個很具有悲情的堂吉訶德式的人物,單槍匹馬地挑戰著窮凶極惡的製度,並被比如劉吉之類的過氣人物陰險狠毒地上報為,郎鹹平背景複雜到了有可能是第五縱隊般的間諜,因而一度遭到當局的封殺。
現在看來,國有企業的處置,已經完全不是個經濟問題,甚至像張五常所謂的產權經濟領域裏的事情。現實情況是,國有企業管理者缺位問題,在現行製度下難以解決;而國有資產轉讓則更成為官商勾結裏通外國搜刮民脂民膏的喋血慘狀。
於是,我們就麵臨著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國有企業無論賣還是不賣,都是死路一條。
這種狀況在現如今的中國像漣漪般的擴散著。製度操作空間日益逼仄,騎虎難下進退維穀,打左燈向右轉的方式已經越來越不靈光了。孫立平認為,過去是政治和意識形態向右轉,社會政策向左轉,現如今應該是政治、意識形態以及社會政策都應該向左轉。不過,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了。當權者已經失去了自我救贖的尚存時機以及客觀可能性。由是,在市場和政府雙失靈的情況下,製度失敗和政治死亡,就是現如今中國的真實寫照。
所以,河北省那個什麽總公司被一塊錢賤賣,並不是什麽新鮮事。
如果把中國也估價一塊錢賣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