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街頭竟然大多數廣告都不合法
2007年4月11日
何必
今天北京市政協委員對一些違規嚴重的地點進行了現場調研……(略。)
記者在建議觀點裏寫道:在經濟利益的驅使下,拉關係、走後門、打大旗來立廣告的人比比皆是。一個廣告牌後麵就有一個人撐著,有主管部門,有大領導,因此想動這些非法廣告很難。
網上有關發布廣告的笑話也有很不錯的。
一個三陪小姐的年報
(何必注,略。)
這種笑話比正軌宣傳更讓人看著順眼。
北京現在要對戶外廣告大打出手啦。這樣的消息可能並不被男女老幼所關注。本來嘛,臨近奧運會了,北京大街小巷的整治活動從來就沒消停過。去年9月13日《北京娛樂信報》以“迎奧運•講文明•樹新風 重點大街建築將拆外防盜窗”為題報道,2007年北京三類重點地區防盜窗將要拆除改為內置。(何必注,略。)
……
為了這勞什子奧運會,北京勞民傷財興師動眾,鬧得城裏城外烏煙瘴氣雞飛狗跳,一會兒弄什麽排隊日了,一會兒又鬧什麽全民說英語了,一會兒在長安街上加長綠地放行時間並信誓旦旦要成為全世界最先進的交通示範街(真恬不知恥),一會兒為了在奧運會前交工倒計時般趕進度的地鐵建設工程裏塌方被包工頭隱瞞直至事發7個多小時後才有救援車輛趕到人民大學西門的事故現場早就失去了搶救時間導致6名被埋農民工全部死亡……
北京市為了這奧運會,也可以算是下了大力氣,卯足了吃奶的力氣,非得在岌岌可危的係統裏揪著自己個兒的頭發往天上拽,在汙濁齷齪混世亂象當中變戲法兒似的攢出個月明風清來。
可也奇怪,開篇那個檢查行動裏,一本正經義正詞嚴數落的主兒的身份怎麽都如此同質化?為什麽全部都是北京市的政協委員?
原本,這就是北京市政協的一次例行活動,組織新聞媒體一起,看看咱政協並不是嘛事都沒做,還是起到著參政議政的作用,即使沒在倆會期間,政協委員們還是東奔西走滿大街吹毛求疵,鬧得媒體也跟著一通手忙腳亂,好像是看到了多麽驚天動地的豐功偉績被逮著在媒體上弄出個轟動效應來。
可這政協算是個什麽機構?不過就是個列席聽什麽政府工作報告、然後再行使舉手同意機器的作用的地界兒嘛。政協委員們通常都是些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主兒,除了演藝明星獲取政治資本得到權力保護外,基本上就是白發蒼蒼的離退休人員俱樂部。他們要是能夠解決中國社會千瘡百孔的問題,那才叫見鬼了。
光是拿北京市這戶外廣告來說吧。4月8日《北京娛樂信報》消息,東城、西城、海澱、豐台、宣武五城區相繼在上周展開了拆除大型廣告牌匾的工作。(何必注,略。)
可從這樣的報道裏,卻看不到北京市戶外廣告的重災區的朝陽區的名字。那朝陽區是什麽地方?CBD和首都機場主幹道通過地界兒啊。4月10日《法製晚報》報道,據了解,機場高速兩側的違規“擎天柱”廣告牌從去年開始被要求拆除,但是現在卻不減反增。(何必注,略。)
在這則報道後麵的“相關新聞”中還有消息說,中關村某大廈樓體戶外廣告遮擋窗戶,體量過大,市政協委員指其嚴重違規。市政協委員白崇智告訴記者,中關村大街兩側路邊的廣告牌很多設立在隔離帶內,多屬違規。記者看到,某大廈東側的大型樓體戶外廣告現有“三星”、“惠普”等6塊廣告牌。“根據相關規定,就算在實體牆上設立廣告牌,也不能超過牆體麵積的三分之一。”白崇智委員表示。
看到了吧,號稱中國高科技聖地的中關村,惠普、三星等違規廣告牌赫然矗立,而在機場高速路上,“機場高速擎天柱從2004年就沒有再批過,但從去年的53個增加到了現在的91個。多數屬違規。”這也是治理成效的最突出業績吧。
戶外廣告也算是暴利了吧,成本10萬,可年收入就能夠達到300萬,利潤率是多少?遠了別說,光是一年裏利潤率就達到3000%,如果再加上廣告牌樹立時間通常都超過一年,其坐地收錢的屬性也就盡人皆知了。
而整治北京市街邊的戶外廣告,並不是從現在開始的。
2002年2月28日新華網:為遵守新頒布的《北京市治理整頓自設性戶外廣告(招牌)實施方案》凡是這樣獨立設置的店標廣告,都麵臨拆除。北京市市政管委副主任梁廣生向記者介紹:“近幾年,北京自設性的廣告招牌越立越多,有些異地巨型店招與周圍景觀不協調,甚至影響建築物形象和風格。”這次清理整頓也是今年市政府擬辦的60件實事的第31項。
2005年7月26日《環球時報•生命周刊》7月20日,北京市工商局舉辦新聞發布會,公布了戶外廣告專項整治工作第一階段的成果。本報記者在會上了解到,截止到7月18日,北京市工商局共檢查各類戶外醫療廣告21841塊,發現存在涉嫌違法問題的有20610塊,比例高達94%。對於有問題的廣告,已拆除或拆下19099塊,責令改正和即將拆除的1511塊。
2006年4月10日千龍網訊 “三環路的戶外廣告已經到了非管不可的地步!”3月8日,北京市副市長吉林在帶隊檢查三環路和機場高速路沿線的廣告、牌匾標識、樓體現狀及市容環境時,發出這樣的感歎。
……
這戶外廣告的整治很熱鬧吧。可人們看到,“違規”戶外廣告越整治越多。
北京市戶外廣告,大多數都是違規的。這種定性也讓什麽法製社會得到了令人心悅誠服的注解了吧。我們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五彩繽紛琳琅滿目的廣告,很少是合法的,這種狀況讓我們體會到了什麽?甚至,機場高速路上那些路牌廣告連最基本的安全距離都不顧,也算是讓剛剛到北京的人們都見識到,北京存在的這種謀財害命的本質了吧。
既然從2004年就沒有再批過,怎麽從去年的53個增加到了現在的91個呢?而且,既然沒批過,怎麽“多數屬違規”?按道理說,應該全部都是違規才對呀。
上麵的報道裏的一些語焉不詳的說法耐人尋味,“這些設施涉及的單位多、背景情況複雜,相關管理及執法部門在開展具體整治工作中麵臨各種困難和阻力。由於執法麵臨的阻力較大,執法程序繁瑣,使得新生違法、違規戶外廣告難以做到及時取締,從而引起一些單位紛紛效仿,形成惡性循環。”
能夠取得戶外廣告經營權的,那是何等人也?哪個不是手眼通天神通廣大?哪個又不是或者神氣活現地對戶外廣告審批者頤指氣使、或者舉著頭麵人物的批條過關斬將?為什麽北京市捶胸頓足要收拾戶外廣告,但結果卻是越收拾越泛濫,違法亂紀的越多?
就這次,弄幾個政協委員到現場指手畫腳評頭論足一番,就能夠把北京市戶外廣告的亂象給整治了?還別說什麽政協委員,就算是北京市的頭麵人物,也絕不敢對這些戶外廣告貿然下手。很簡單的道理,誰也不願意為了這麽點子屁事而得罪同僚,甚至頂頭上司。北京城裏密布著多少黨政軍勢力,哪個官員不得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步踩錯了觸發官場地雷?
透明國際奠基人與主席彼得•艾根說,“如果任由腐敗所導致的非理性的政府治理行為繼續蔓延,那麽腐敗就將摧毀人類的一項最基本的需求——希望。”
自打我從挪威回國後,我就逐漸形成了“對國外失望,對國內絕望”的基本觀念架構。我不認為有什麽現成的模式可以把中國從勢必完蛋的道路上拉回到尚可苟且偷生的狀態當中,更不以為會有什麽別有洞天的異想天開能夠使其另辟蹊徑浴火重生。到現在,所有的現實都無時不刻在印證著如此結論,所有的發生都演變為加速如此龐然大物壽終正寢的淵溯和推波助瀾的把手。
或許,這也正是悲觀主義者的基本判斷。可每每我周圍的人都對我又對什麽事務“不幸言中”而充滿狐疑之際,我也真是為了烏鴉嘴在當今世道裏的正襟危坐且百發百中而倍感榮幸與無奈。
我就不信,到了北京奧運會,北京戶外廣告能夠得到全麵治理,並且達到百分之百的合法。
最起碼,人家掌握著立法權,實在不行修改法律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