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款消費實在“五毒”俱全

公款消費實在“五毒”俱全

                                  2007年4月7日

何必

公款吃喝、公款買車、公款旅遊，……（略。）

該節目的操作記者一向會把大稿寫成小稿，把一個原本正經八百的新聞弄得像個軟廣告，而這次卻一反常態，寫下了洋洋灑灑的建議觀點。（何必注，略。）

其實，這篇稿子也是經過了多次修改，把一個原本表揚北京市三板斧的稿子，改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本來嘛，北京市在全國率先提出壓縮行政成本，並有鼻子有眼兒地開出10％降幅的製度創新之舉，被社會看作是一個巨大的玩笑：今年換屆，北京市委和北京市政府一把手都將離開北京，因此做出如此製度安排顯然是與其自身無關，畢竟，2007年度財政預算早在年初的北京市兩會上就已經通過，降低行政開支也是2008年度的事兒，屆時新上任的官員們自己抓撓去吧。這叫什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風光無限地在全中國第一個提出降低行政成本，製造了巨大的宣傳效應，還不用為此吃苦受累，把累贅留給繼任者，最終是否完成的考量也隻能由後來者承擔，何樂不為呢！

再說，這所謂的“三板斧”無非就是逗你玩兒。舉例來說，“不再安排政府預算內投資對現有培訓中心進行擴建和改造”，這種說辭幾乎就是瞞天過海欺世盜名。姑且不說中國財政預算體製究竟是個什麽破爛玩意兒（這是另外的話題），眾所周知，中國各級委府都存在大量的預算外收支。中央黨校周天勇認為，正是由於這種數目幾乎與預算內資金等量齊觀的預算外收支的存在及其胡作非為，才使得國際上認為中國的稅負痛苦指數高居全世界次席。這就是說，即使北京市說到做到（這在公信力形同虛設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的）不再安排預算內投資，也根本攔不住樓堂館所的大興土木。

而現在，“中國式奢侈”的稱謂也不脛而走。一直邀請我在其強國論壇裏開博客的人民網也對此津津樂道。

人民網特別策劃：“中國式奢侈”誰之恥？

現狀：行政浪費觸目驚心 花百姓的錢不痛心

（何必注，略。）

網上流傳著用毛澤東的話來對照當今現實的內容。其中也有涉及到浪費的。

（何必注，略。）

我所在《城市》節目針對北京理工大學胡星鬥建議設立浪費公款罪，專門做了一期節目，名字就叫做“該不該設立浪費公款罪”。這期節目裏，開宗明義也引用了毛澤東的話：“貪汙浪費是極大的犯罪”。而麵對日益嚴峻的宣傳禁忌，為了加強審查通過的幾率，我提示創作人員，在開篇用溫家寶於今年全國兩會上做政府工作報告中的相關內容，結尾時則采用胡錦濤在今年1月份中紀委第七次會議上講話中所提出對黨政幹部八項要求中的相關條款，一頭一尾，讓節目獲得安全麵世。

而現在北京市高談闊論要降低行政成本，又給了機會來述說此事。我現在根本不以《城市》為題材寫什麽文字，而首經做了如此節目，我當然就可以口無遮攔了。

在首經節目當中，也采訪了胡星鬥。很感謝胡星鬥在我參與製作的電視節目方麵給予的支持。現在他還是時不常就能夠收到我如此內容的垃圾郵件。（由於通訊錄發生著變化，我還是要不厭其煩地聲明，如果列位不想再受到我這種垃圾郵件的騷擾，告訴我就是了，我將不再發送。）而且也給我提供著盛產的他的作品。

胡星鬥給我發來的《浪費，中國富裕的頭號殺手》一文中，開篇就援引了一位德國學者說：“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貧窮國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浪費國家”。

接下來，胡星鬥介紹，據報道：2004年，中國大陸公車支出4085億元，公款吃喝3000億，還有公費出國3000億元，以上“三公”消費占中國財政支出的1/3以上。……除了“三公”消費，其實還有公款建房未引起人們的注意，可謂“四公”消費正如火如荼。沈陽客運集團前總經理夏任凡動用公款2000萬建私人莊園；國家級貧困縣準格爾旗政府為旗領導建9幢別墅；河南信陽“農開扶貧辦”為領導建豪華別墅；河南濮陽縣領導及各局委的頭頭們動用公款建豪宅，最大建築麵積達600平方米……據世界銀行估算，中國“七五~九五”期間政府投資的失誤率為30%。另外，大量的國債用在了沒有回報的形象工程上。

胡星鬥還給我發來他撰寫的公開信。

關於支持《物權法》、遏製國有浪費、設立浪費公款罪的公開信

（何必注，略。）

於是，《城市》節目將胡星鬥稱之為“四公”的現象叫做“公款四害”。

其實，這種數據也在發生著變化。

比如，據新華社報道，目前各地政府采購汽車的數量每年都以超過20%的速度遞增。那麽，胡星鬥引用的數據是2004年的，按照如此比例，2007年應該在7059億的檔次上。這還不包括油價上漲、以及養路費和過路過橋費增加、交強險呱呱墜地等方麵的開支。如果加總起來，突破萬億並不是危言聳聽。

再像公款出國，即使考慮到人民幣升值因素，麵對國際上的通貨膨脹狀況、以及日益洶湧的排華浪潮，都使得公款出國成本與日俱增。而在新農村建設名義下動輒數以萬計的鄉村幹部到國外考察，更是成為人類曆史上空前的公款旅遊靚麗景色，以至於韓國專門開辟了針對中國鄉村幹部的旅遊專線，並配備了專門伺候中國芝麻官的接待人員；法國奶牛場的工人說，那裏的奶牛已經對中國人非常熟悉了。因此胡星鬥援引的2004年公款出國3000億的數字，太不與時俱進了。

其實，在我看來，胡星鬥的歸納梳理並不全麵。其中還有一個巨大的漏洞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那是什麽？就是公費醫療。

坊間早就注意到，高達37960億的國家實際支出中，隻有21.33%用於公民最需要的社會保障、撫恤救濟、教育、醫療衛生四類項目。於是，呼籲財政支出更多地用到民生方麵的聲音日益高漲。這也暗合了一些利益集團的訴求。

今年3月10日《中國證券報》報道，財政部長金人慶在昨日（3月9日）舉行的十屆人大五次會議記者招待會上用“以人為本”四個字作了概括，――主要用於支持“三農”、支持教育、衛生、科技、文化，以及社會保障等。……“這是全世界都感到很難解決的一個問題。”談到醫療衛生體製，金人慶如是說。他認為，這不僅是一個簡單的財政投入問題，首先要從每個國家自身的國情出發，搞好醫療改革的製度設計。……去年全國公共衛生支出已經達到1312億，比2002年翻了一番，增長了107%。今年中央財政就安排了312億，比去年增加了85.8%。

今年3月27日中國新聞網消息，21日，在由財政部、衛生部和國際金融公司合作主辦的“2007年中國醫療衛生領域公共—私營部門合作論壇”上，財政部副部長王軍介紹說，近幾年中國醫療衛生事業進入了快速發展軌道，政府衛生資金投入最多、增長最快。2005年，中國政府預算衛生支出占衛生總費用的比例約為18%，如果按照世界衛生組織可比口徑，將醫療保險基金等社會保障資金用於衛生的支出納入其中，則中國政府衛生支出占衛生總費用的比例已經達到39%。2003年至2007年全國財政衛生投入的增幅平均每年都在20%以上，是所有重點支出項目中增幅最高的項目之一。其中，2007年中央財政衛生投入在2006年增長65.4%的基礎上，又增長了6.8%。

……

可人們從自身水深火熱的生活狀況裏，卻很難發現如此巨大而高速的財政投入對於改善中國社會公共衛生局麵的切實有效變化。為什麽？

去年9月19日《中國青年報》載文，9月16日在第二屆中國健康產業高峰論壇上，國家衛生部原副部長殷大奎稱當前醫衛服務體係存在嚴重不公，中國政府投入醫療費用中，80％是為了850萬以黨政幹部為主的群體服務。他介紹，（何必注，略。）

怎麽樣？光是長期請假的200萬幹部中的那40萬長期占據幹部病房、幹部招待所、度假村的開支，一年就差不多500億元。如此推算，850萬黨政幹部究竟要消耗掉多少公費醫療開支？

金人慶說去年全國公共衛生財政支出達到1312億，如果按照這個比例計算，殷大奎的80％，是1049.6億；王軍說這個比例占到了衛生總支出的18％，那麽衛生總支出的盤子應該在近7300億的規模；而如果加上醫療保險等社會保障資金，占比已經達到了39％，如此一來，財政在衛生方麵的支出應該是2800億的水平。在這個基礎上，殷大奎的80％則成了2240億。

這還不說，財政部的數據是否可靠，以及2003年中國醫療總費用就達到6600億，曆經四年，在通貨膨脹和醫藥價格飛速上漲的情況下，全國醫療衛生總支出的盤子到底應該有多大，都是個耐人尋味的問題。考慮到上述因素，如果說總支出規模達到上萬億的水平，也並非振聾發聵之說。而如此，財政比例所對應的實際數額，將更加令人觸目驚心。

也就是說，不管是單純的公共衛生財政支出，還是加上相關項下的社保資金，黨政幹部在其中的浪費都在千億的水平上。

這兩天，廣州市10億社保資金被挪用案件東窗事發，這些資金被用在了房地產開發項目上，媒體報道大部分被挪用的資金追回無望，隻能由財政填補窟窿。由此，我們當然可以看到，公共衛生的社保資金處於什麽樣的狀態當中，也就是說，公共財政中作為保命錢的這部分，完全是一副賊不走空的管製情形。

於是乎，我們看到，公費醫療也是個巨大的黑洞，無時不刻不在吞噬著國民的血汗錢，成就了一小撮碩鼠。連腦滿腸肥的金人慶都說，財政部最不願意買單的就是公款消費。

如此，保守看來，去年公款吃喝達到1萬億，公車消耗7000億，公款出國3000億，公款建房（數據空缺），公費醫療1000～2200億，總計應該在2萬億以上，而中國一年的財政支出水平如何？也無非就是3萬億多點的檔次。

也就是說，公款吃喝、公車、公款出國，公款建房、公費醫療這“五公”所構成的五毒，應該占到了財政支出總量的2/3的水平。

如此，還不值得我們為了大公無私的委府山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