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觀時事

潘曉來信的作者之一。老麽哢嚓眼的。不迎合不爭論,不自以為是否定其他,不以為掌握真理,隻是口無遮攔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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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腐敗將導致中國社會萬劫不複

(2023-01-11 00:19:28) 下一個

社區腐敗將導致中國社會萬劫不複

                           2006年12月3日

何必

時代莊園的業主委員會馬上到期,但就在換屆選舉的時候,出現了兩個“籌備組”……(略。)

看了這樣的報道,明顯可以知道節目本身是有問題的。

趕上了我周末不上班,也無從向記者詢問真實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並要求修改稿件增加內容以交待得清晰些。現在看到這樣的文字,我也是一頭霧水。

最簡單的問題就是,究竟是業主與物業之間出現了矛盾,還是業主之間發生了分歧?顯然,問題牽涉到了業主委員會改選、以及選聘物業、和指責業委會挪用公共資金等不同的領域。

而節目中,缺乏對物業、以及帶有物業痕跡的另一方業委會籌備組方麵的采訪,導致新聞主體含有硬傷,這種硬傷又由於沒有其他相關的介紹,在整個節目中都留存了下來。

那些現場對業主采訪的同期聲也語焉不詳,其中第二個業主“希望物業好的話,他就不是一個正常的業主,不願意正麵溝通,正麵溝通的話是沒有道理的”的話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根本沒有輔助性說明,完全成了也許連記者本身都還沒弄清楚的事。

退一步說,即使這話可以向著對物業及其友好的籌備組方麵不利的方向理解,那麽還是違背了客觀公正的新聞原則,缺失了另一方的聲音,使得整個報道成為了一派當事人的一麵之詞。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根本無法表現業主之間的對立,是顯而易見的采訪不到位。

至於現有業委會是否挪用了維修資金、如此懷疑是怎麽產生的、到底是現物業為了能夠繼續待在這裏而采取的障眼法,還是業主們確鑿的心思,都沒有做任何說明。

實際上,現在各個新建居民小區裏發生的糾紛,已經呈現出愈演愈烈的勢頭。近幾年,北京市各個居民小區裏發生的對簿公堂的事件,以每年翻上三到五番的速度增長著。最為激烈的就是,去年11月到12月,北京市朝陽區法院針對拒絕繳納物業費的業主實施強製執行在全國引起了軒然大波,人們從媒體上看到全副武裝的法警對手無寸鐵的業主連拖帶拽,當著業主的孩子及其眼睛中充滿恐懼和困惑的神情,把其父母當眾帶走進行拘留。這種明顯秉持偏袒開發商和物業的立場、對公民悍然動用選擇性執法手段,招致媒體幾乎眾口一詞的聲討,後來不得不偃旗息鼓悄然撤退,卻將小區裏的糾紛保留下來,並以不作為的態度在客觀上縱容著糾紛的逐步升級。

也是在去年,麵對日益增多的社區糾紛,北京市東城區委府曾經由區司法局出麵,組織了這類糾紛的調解組織,也引起了社會的非議,一方麵,調解的目的並不是息事寧人,而是為了降低訴訟發生幾率,說到底是為了委府的政績,這樣的調解表麵上是對司法資源的節約,實際上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行政思路;另一方麵,動用包括房屋、人員、設備、資金以及司法資源來進行如此動作,使得納稅人將為此付出更多而且被為所欲為地揮霍的成本。從結果上看,該調解組織到現在門可羅雀,業績黯然,凸顯出委府公信力的搖搖欲墜。

到了今年,居民小區裏糾紛更加風起雲湧勢不可當。媒體麵對此起彼伏的糾紛,已經出現了疲態,懶得報道五花八門的社區糾紛。

與此同時,社區糾紛卻更加密集而凶猛。媒體經常能夠收到社區發生血腥事件的消息。有數據表明,針對北京市社區的調查結果顯示,北京市社區裏發生暴力衝突的已經在所有社區衝突中占比高達70%,越來越多的人在衝突當中被打得頭破血流乃至終生殘疾。

我的朋友和曾經的同事(我現在借住的房子就是其幫忙找的)、現北京市人大代表張耘在《中國改革》2006年第5期上發表《透析北京物業糾紛》中指出,中消協信息網,北京市整體物業服務水平之差、服務收費之高,為其與上海、深圳三城市之首。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市物業管理”課題組對北京70個居民小區的調研結果,業主與物業管理公司發生過嚴重糾紛的小區占到了80%!其中產生肢體衝突和暴力衝突的占37%(不包括受到威脅和恫嚇)。這些糾紛中的“導火索”是因為業主共用財產被嚴重侵犯和剝奪的占60%。……來自中國社會調查所的調查數據顯示,物業管理公司侵占業主權益的情況普遍存在。北京大約有將近4000個居住小區,其中90%的小區都存在著物業管理公司利用小區共用部委和設施設備牟取私利的情況。……警惕物業公司的黑社會化……

於是,由我所在的《城市》節目對此進行了漫長而係列的報道,並由新近結識的餘暉所主導的《權衡》雜誌以文字形式作為主打題材,發出了“物業暴力”的新詞匯,在全社會迅速擴散。

作為北京、很可能是全國社區糾紛標誌性典範的北京美麗園小區,今年就發生了物業對業主施加暴力導致業主被打成重傷的事件,此後又發生了業主對業委會發出明確不信任信息、要求更換業委會動議的事情,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不可開交。到現在,該小區的一舉一動都被當作是社區走勢的風向標。

可以預測的是,物業與業主的糾紛並不會持續下去,如此勢均力敵的局麵不可能維持多久,諸多暴力事件的升級,將會導致整個社會的動蕩不安,嚴重威脅委府的存在。

雖然委府在主觀上並沒有保護業主的意願,利益上與開發商-物業的一致也致使委府更樂意與前者達成攻守同盟,但無處不在的糾紛形成了社會性的浩蕩禍害,並像瘟疫般迅速蔓延,迫使委府不得不在更高的關乎自身存在的利益進行考量,修改遊戲規則而逐漸有利於業主,打壓開發商和物業方麵的權力空間,最終,如果中國社會還能夠在崩盤之前苟延殘喘,那麽業主的花錢買罪受的狀態必然得到轉換,從而確立業主在社區的主人地位。

但接下來的問題會更加嚴重而曠日持久。中國社會從來沒有過民主化的經曆,到現在的封建專製也讓全社會都在權力的淫威下匍匐前行。

雖然,我並不認為民主是個什麽尚佳的社會治理方式、以及終極的價值表現。但對於中國時下的民主,卻根本不抱任何的希望。

對於現在流行的所謂1980年代是人文係、1990年代是財經係主導中國社會,進入21世紀該有憲政係(也有人說是什麽社會係會)來輪流坐莊的說法很不以為然,也因此對諸如從權力社會進入權利社會,從法製社會進入法治社會,從居民社會進入公民社會等等自欺欺人的說辭嗤之以鼻。

我非常清晰地記得,我在國外時能夠看到國外媒體對不少前民運人員在國外所作所為的報道。2001年王若水葬禮上,各派民運人員打得不亦樂乎,爭權奪利,黨同伐異,最後當地警方不得不強行介入製止這些中國海外精英們的打鬥叫罵自相殘殺,讓我對中國的所謂民主前景有了切身的感受。

焦國標出國後聲稱要挖所有中國人的祖墳,也實在讓我不寒而栗。

我不認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也不認為依靠什麽憲政係或者社會係就能夠將中國帶出水深火熱。

現在我們的委府並非民選,這是個鐵定的事實。基層選舉中賄選的廣泛存在讓我們體會到中國特色民主的真實情致。人們對於陳水扁的發票案耳熟能詳,可轉念就會聯係到,這在大陸算個屁事,連個村長所發生的發票案值也會大大超過阿扁;馬英九涉嫌經濟案,這在大陸也算個屁;民進黨、國民黨的黑金,在大陸算個屁……光是一個陳良宇,被中紀委查實的個人財產就有3個多億;而有趣的是,前兩天網絡上公布官方成立了個什麽針對貧困群體的公益組織,而在標題上不經意間透露前最高領導人之一捐款100萬元的消息,立即引起嘩然,人們都在議論,一個國家領導人靠了什麽就會有動輒百萬元的開銷?這則原本想拍馬屁的消息緊接著就神秘地消失了。

應該說,中國社會距離民主化還差著十萬八千裏。以我個人來說,到現在為止,我隻是在大學第一年時受到過一份什麽選票,我隨便劃拉了班上某個很內向的人的名字上去,算是對選舉的開玩笑,此後就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選票,更甭說參加過什麽選舉。

在各個辦公室裏的犄角旮旯裏,可以看到寫著別人名字的選票被亂七八糟地擱置和拋棄著,人們對於權利意識的淡薄也算是觸目驚心了。

近來,我總是收到一個什麽組織群發的電子郵件,希望能夠公開聲明拒絕參加選舉,並將棄權的選票匯總到該組織,以形成對如今委府以及人大存在合法性的直接質疑。我對於如此舉動的作用很是懷疑,即使是在有一些知識和民主意識的人群當中,這究竟會產生多大的效果?所以,我對這類郵件一直采取不作答的處理方式。

當局出於維護權力和統治的考慮,在像成立社區業委會上設置了重重障礙,就如同禁止傳銷隻準許單層直銷、以及眾所周知對於那個不言自明的所謂邪教的鎮壓(可笑的是,我在央視供職時,曾經出國,而其間央視要求所有人員必須在辦公室裏對著領導大聲呼喊“我不是××功人員”、“××功是邪教”來證明自身的青白,這種公然侵犯人權的行徑就發生在中央電視台的辦公室裏。雖然我從來不相信這個功那個教,但對如此做法實在啞口無言,幸好當時我不在崗,否則可能早就因為拒絕這種侮辱性質的強求而從央視滾蛋了)那般生怕社會組織化程度哪怕些許提高將會危及自身岌岌可危的存在。

但是,居民們平時行權方麵的漫不經心,卻在社區裏、在自己須臾不可或缺的居家生活中得到了負麵的反饋,致使居民幡然猛醒,為了自身的切實而事關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的方方麵麵的利益而死纏爛打。

這時候,人們意識到,平素裏對讓渡權利采取麻木不仁的姿態,在自己居住的社區裏是行不通的。權利的讓渡直接關係到自己和家人生活品質的優劣,於是人們開始對社區統治者發難。

從這個意義上說,那種認為社區是中國進入現代社會之際公民權利意識覺醒的最佳場所的說辭,不無道理。而認為社區民主的推進,將會是一個貌不驚人但政治危險性極大的導火索,卻實在危言聳聽了。

實質上,權利的讓渡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從讓全世界稱道的中國的家庭上說,組成家庭意味著權利的讓渡。

隻要出現權利的讓渡,就會形成個人權利之外的集體權力,在家庭裏就表現為在家庭組織結構下的家庭框架中諸如參與、討論、決策之類的權利所豢養的主持權力,也就形成了該組織中的公權力;社區中更是如此。

按照國際上的定義,腐敗是利用公權力謀取私利的行為,那麽,隻要有公權力存在的地方,就有著腐敗發生的條件。

我一向認為,腐敗存在於人的心目當中,缺乏民主傳統、在等級森嚴社會秩序當中存活、被宣傳無時不刻剝奪知情權的中國人,形成著王東成所說的以權力腐敗為核心和動力的全民腐敗。

中國社會中的腐敗最大的發源地是在家庭。而由一個個家庭所組成的社區,就是各個腐敗組織利益的交匯點,於是就成了血肉橫飛的屠宰場。

在道德淪喪的當前,公平和正義已經是異常奢侈的遙緲幻象,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恬不知恥來放逐著時代精神,為與時俱進的中國特色增光添彩。不管是紅心鴨蛋裏蘇丹紅所表露出為了區區小利不惜殘害同胞生命的喪心病狂,還是任憑自家的鴿子把排泄物弄到樓下的陽台上,都體現出,在委府的英明領導下,隻要到了哪怕家庭之中的公共區域,就會形成所謂的公地悲劇,就會出現我喋喋不休過的那些景象,即將所有“公共”都貧困化垃圾化廁所化。不管是公共空間,還是公共事務,抑或公共管理、公共財政、公共文化、公共醫療、公共教育、公共服務、公共產品、公共事業……

於是,這種缺乏最基本公共生活準則的人群,構成了現今的中國社會。在社區裏,就成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枉顧他人的狀況。

可怕的是,即使按照民主集中製的原則,在當下中國人的道德狀況裏,形成多數人暴政也是順理成章的。

因此,社區腐敗的出現也就在所難免。而社區腐敗將會是中國社會中耗費資源最嚴重的領域。它將讓整個華夏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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