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提高水價之虞
2004年6月4日
何必
6月3日上午,北京市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對即將展開的水價調整舉行了聽證會……(略。)
其實,北京水資源缺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記得20多年前就曾經聽到過人們討論是否要遷都的時,理由就是北京的水資源將麵臨短缺。由於申辦奧運會,這種水資源匱乏狀況的報道曾經被有意壓製下來,即使到了今天,北京市屬新聞媒體上也不許提及“北京缺水”這幾個字眼。
當然,缺水也並非光是北京。處於缺水狀態中的地區,還有天津、山西、上海、江蘇等十幾個省市自治區,或者說,中國有一半的行政區域都麵臨著水資源緊缺的嚴峻局麵。媒體報道,在1980到1982連續三年位居全國首富縣的青海省果洛州瑪多縣,是我們的母親河黃河的發源地,那時瑪多的畜牧業非常發達,當地政府號召其他地方的人到那裏去放牧,結果造成過度,植被迅速破壞,牲畜吃不到草就連草根吃掉,人口隻有1.2萬人的縣擁有的2.5萬平方公裏草原無可挽回地迅速沙化,現在沙化退化麵積已經達到70%,而且還在以2.6%的速度瘋狂擴張,牲畜數量也從當時的79萬頭下降到如今的23萬頭,即使如此還是不能養活縣裏的人口,大量牲畜由於饑渴倒斃,牧民都懶得收拾其屍骨;河水斷流,原先4000多湖泊隻剩下現在的1000多個,發電站無水可用而停止工作,人們重新回到蠟燭時代,人們擔心最後連吃的水都沒有了。
事實上,黃河在下遊乃至出海口處出現斷流,這是曆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從黃河發源地的情形看,我們實在不能不擔心未來的局勢。
但與此同時,作為中國水資源嚴重缺乏的地區之一,寧夏銀川卻正在進行著“塞上湖城”的形象工程建設。銀川是個水蒸發量和滲透量超過降雨量10倍的地方,但當地政府不顧專家和各界的強烈反對,在連項目論證都沒有的情況下,以“有可行性報告也行”為借口,依然上馬了該項目。項目總估算投資為4.61億元,而寧夏地方財政困難,自籌資金難度很大,工程建設需要申請國家補助3.4億多元,占總投資的75%,而這個項目的上馬,用的是黃河的回流水,必然加劇黃河水資源的緊張局麵,危及北京乃至整個華北的安全。
在這種大環境裏,北京單方麵提高水價,相對於全國的水資源保護與利用狀況的改善來說,隻能是杯水車薪。
而北京目前人均水資源占有量隻相當於全國平均水平的1/8,國際水平的1/30。不過,有資料顯示,如果北京一些中型企業中的一個停產半天,其節省下來的水夠北京居民用上好幾天。換句話說,在經濟發展與人民生活方麵,從水資源領域裏暴露出了尖銳的矛盾。
據了解,北京水務部門是一個常年虧損的單位,但值得反思的是,深圳水務部門人均收入是北京水務部門的三倍,但深圳的水價卻沒有北京高。雖然水環境方麵有差異,但即使如此,從中還是可以看出,北京水務部門的管理上存在著不少問題。類似開篇報道中所說的隨處可見的浪費水的現象到處都是,而且隨著城市管理難度的加大,人員流動性的提高,房屋私下出租率也越來越高,按照戶籍人口數量征收水費就顯得有些迂腐。從這點上說,如果僅僅是提高水價而管理水平依然如故,那麽就會出現民眾為官僚無能買單的狀況。
同時,就像北京的固定電話費用在全國已經是最高的一樣,如果按照這次聽證會上提出來、並為與會者基本讚同的提高水價的基本思路,北京的水價又在全國位居第一。但是,從人均收入上看,北京在全國並未名列前茅。這樣一來就有了直接的問題,北京人掙得不算最多,但為什麽要花費最高?曾經有種說法,北京的生活支出已經位居全球第五位,不管這種說法是否準確,但還是從一個側麵反映出人們對於生活在北京的成本的關注;而這種居住成本直接影響到了城市對於人才、資金、企業等資源的吸引力,也就是說,如果北京的生活成本太高,將會把城市的競爭優勢拱手讓人,而自己隻能眼巴巴無奈地看著其他城市一個個從自己身邊超越過去。
還有,據官方的數字,北京尚有22萬處於貧困線以下的人口,如果考慮到統計口徑以及流動人口,該數字會被遠遠放大,他們的水價該如何收取?北京市有關方麵對這22萬表態,將可能有所補貼,那麽22萬以外的人呢?眾所周知,核定貧困是有個界限的,如果超過這個界限哪怕一元錢,也不屬於這個範圍,但如果按照這次會議上的收取標準,是否會導致其他城市人口陷入隱性貧困?
依靠提高水價就能防止北京走瑪多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