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還能好起來麽？

北京的天還能好起來麽？

                                   2004年4月23日

何必

今年我市市區二級及好於二級的天數累計58天，比去年同期減少11天……（略。）

記得去年有一段時間，人民網上有人呼籲，北京也該殺富濟貧了，對此，光明日報發表了署名文章予以駁斥，認為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並無不妥，弄得沸沸揚揚，網上更是就此連篇累牘狂轟爛炸，人們對於該話題的討論已經超越了社會平等層麵，並由於網絡本身的虛擬快捷特性，使討論迅速轉向了汙言穢語乃至人身攻擊。盡管如此，社會公平問題還是引起了越來越多國民的關注。

現在，北京的空氣質量已經出現了不滿4個月時間，中重度汙染天數已經超過去年全年出現天數的現象；而進入4月以來，21天中僅有6個好空氣天。

從工地揚塵角度看，北京市國土房管局表示，2004年1月9日前批準規劃立項仍可協議出讓土地，總量達4000公頃左右，規劃建築麵積約8800萬平方米，這樣的體量足以保證北京土地供應5年不會出現斷頓。不少媒體對於北京有關當局在嚴格控製經營性土地協議出讓的4號令出台前如此大規模外批土地的做法的合法性以及行政動機產生了懷疑，把存量很有限的土地資源迅速賣掉，將會給北京未來資源動員與調配產生非常不利的影響，並由此涉及了屬於老生常談的一屆政府一個政策缺乏長期統籌行政思路的討論。而又由於開發商拿到土地要在規定（這規定本身是人造的）時間裏進行開發，因此，就出現了近一段時間裏北京到處是工地的熱火朝天大幹快上的局麵，城區內滿眼都是裸露的土地，稍遇風吹就沙塵蔽日，工地揚塵一直給市民帶來著煩惱與不便；但由於土地開發商都來頭不小並與有關行政部門有著很深的淵源，環境監管部門也奈何不得，充其量隻是間歇而象征性地罰些九牛一毛的款了事，土地依然暴露，照樣飛沙走石。同時北京國土房管局公布的北京土地價格方麵，商業地王48089元/平方米，位於王府井；住宅地王55930元/平方米，位於阜外大街。國土資源部土地利用司對2003年全國城市地價監測結果顯示，在全國十大城市地價排行榜中，北京名列榜首。於是，在城市土地價格上，北京是不折不扣的首富。

不過，土地開發行當明顯不是一般市民可以染指的。最近，北京市統計局認為北京房價將維持在平穩水平上。此說被地產大腕潘石屹不屑一顧，他認為北京是全世界土地投資回報率最高的地方，房屋價格還會進一步上揚。與此同時，在各地對溫州炒房團介入本地房屋市場之際，北京卻幹脆到溫州出售房產，透露出把該領域更多地啟動或發揚投資功能、而弱化其消費功能的態勢。但是，今年初北京城市廉租房嚴重供不應求，政府方麵隻能采取帶有賭博色彩隨機抽號的方式來決定可享受此優惠者，反映出對於不少北京人來說，並不能從土地價格攀升中得到什麽好處，甚至連基本居住需求還沒有滿足。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得在工地揚塵的汙染中生活。同時，北京經濟適用房建設裏，建委方麵明文規定開發商可以擁有不超過50%的自留比率，這也就成了該項目開發中的搶手貨色，換句話說，所謂經濟適用房開工麵積裏，可能要扣除掉近一半的量，實際可供貧困家庭居住的麵積被攔腰斬斷。

從汽車尾氣汙染方麵看，目前北京常住人口達到了1800萬人，機動車數量在220萬輛的水平上。在城市交通嚴重擁堵、有關部門宣稱要對城市主要擁堵路段實行收費措施、把像停車場似的城區道路也變成有償服務的情況下，卻還在鼓勵私家車消費，並把住房、汽車當成經濟向好的突出標誌。但對於絕大多數北京居住家庭來說，汽車購買還隻是個遙遠的夢。這樣，所有在北京的人卻要為那些或飛馳或爬堵在道路上的汽車所排放的尾氣汙染受侵害。

而工業領域，北京也照樣沒能從全國性的投資過熱當中幸免。鋼鐵、化工等汙染大戶還是在繼續著原本的營生，往北京西邊走到石景山和門頭溝區，即使是陽光明媚也照樣是灰蒙蒙的；而就在4月20日的19點左右，懷柔區北京中發黃金有限公司八道河冶煉廠在處理金礦廢液過程中發生有毒物質泄漏事故，導致18人中毒，其中3人死亡。該事件映襯出鄉鎮企業與國有大型企業一樣，成為工業汙染中不可或缺的成員。

一方麵，我們為了中國能取得令全球矚目的快速經濟增長而彈冠相慶樂不可支，也為了北京爭得2008年奧運會舉辦權、並由此可能帶動北京經濟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而喜不自勝；但另一方麵，“發展就是硬道理”卻被歪曲成了經濟增長就是硬道理，為了經濟增長不惜犧牲一切，在顧全大局的傳統思路下，先生產後生活，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後卻沒有帶動社會共同富裕，反而卻給周邊帶來了無盡的危害。今年以來，一向被當作母親河的黃河水汙染回潮，官方公布結果表明，幹流劣五類水質河段已占監測評價河段的38%，劣五類水已基本失去水體功能，而按《中國水功能區劃》規定，黃河幹流水質應達到三類水標準；而北京也在短短3個多月時間裏，不良天氣數量全麵超過去年全年，並在汙染方麵創造著新的紀錄，同時毒害著北京居民。

北京的天還能好起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