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園的煩惱
(寫作具體日期不詳,應該是在2000年左右)
何必
家有三歲半頑童“鬧鬧”,對動物寵愛有加,白裏夜裏總是言必稱大象野驢之類,一見到動物則挪不動半步,死纏亂拽哭叫吵鬧非得看得個暈頭漲腦沒完沒了,最後我或內人一定要到找個似是而非亂七八糟的什麽理由,騙得他悵悵然悻悻一步一回頭好不淒慘地離去。
朋友們說,一個未來的動物保護主義者欣然而玩劣地成長著。可我及家人卻不得已成為北京動物園的常客,一個月怎麽著也得光顧三到四次。對“鬧鬧”的教育義務所致,我攜妻帶上了家什脖子上架起了那個未來步履踉蹌前往。
到動物園門口,我被那人山人海擁擠購票的情景所驚愕,光是在這裏想不擇手段先行買到票的人就成千上萬之眾,怎麽會有動物園入不敷出難以為繼甚至要捕殺動物以降低開銷之說?這是現在多少商家夢寐以求的景象!夾塞的、找人的、叫喊的、焦躁等待的……我一向有在商場裏鬧市中遇到人多時就腦缺氧如夢如幻找不著北的痼疾,這時也恍恍惚惚象是騰雲駕霧,所幸的是憑借近一米九的身高,從人頭簇動上麵看去,尋找那曾經的秩序。
帶著許多的困惑,馱著缺憾和沉重的未來,汗跡淋漓溜到陽光下。鬧鬧非嚷嚷著要看河馬、斑馬、犀牛等等,可河馬、犀牛館在建,可能是向什麽獻禮?於是,此前這些動物被雪藏起來,成了深閨之秀不得見人;而那個斑馬場也被施工現場包圍起來,隻能隔著幾重欄杆遠遠地看那飄渺的黑白相間的條紋,在想象中與之相會並見得其彪悍和靈巧。這種施工已經持續很久了,而且不知要幹到什麽時候。可鬧鬧不幹,我們隻好以給他買這些動物的畫片以饗皇帝野味偏好的說法種種來結束這場艱難的對話。
可話雖如此,我們入門的時候卻沒有被告知有些動物是看不得的,而且我們也是花了全款的呀!沒有人說因為裏麵有的地方正在施工影響了觀賞所以能給我們打折,那麽,從消費權益上講,我們是否得到了應有的服務呢?什麽時候,我們才能覺得錢花得有所值呢?什麽時候,我們才能有貴族……不,上帝……不不,消費者的感覺呢?除了觀賞打折,還有什麽要打折呢?服務、態度、想象、親和、生活……?
現在,有很多商場、飯館,你去的多了不僅混個臉兒熟,而且還能給你優惠,什麽卡呀、證呀、票呀的,應有盡有。可這裏卻沒有那許多零碎,你愛來不來,沒你照樣開門關門。你以為你是誰?
這好象有點問題。物以稀為貴,隻此一家,別無分店,這叫什麽來著?壟斷!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這兒不需要什麽無形資產、品牌效應、廣告大戰、價格大戰,與商海浮沉無涉。想象一下,如果北京市內有那麽3、5家動物園,彼此競爭,那樣或許會好些?我們也許能感受回上帝什麽的?
可憐的動物,可憐的未來,可憐的鬧鬧,可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