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交通形同屠宰場

公共交通形同屠宰場

                                       2005年8月14日

何必

最近又一名公交司機在工作崗位上發病身亡……（略。）

對於田師傅的猝死，有關方麵認為，雖然不能說和工作有直接關係，但作為特殊職業，駕駛員應該多多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而大部分乘客也認為公交司機十分辛苦，工作環境應該改善：“作為乘客，要是公交車司機猝死的話，肯定是出現急刹車、或者說車轉向，肯定對乘客造成極大的威脅。”“最好是有關部門多關注一些，比如司機師傅容易得的一些職業病，他整天坐在那兒。”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大部分專職駕駛員的體檢情況並不很好。公交司機：“檢查身體？單位基本上每兩年給檢查一次，個人就沒有時間去檢查了。”目前，公交公司和巴士公司都是每兩年為職工組織一次體檢，而各出租汽車公司則基本不提供體檢機會。

看了這樣的新聞想到的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這麽離開了我們。在他的工作崗位上猝死，向人們昭示著生命的脆弱。

那個乘客說到，公交車司機在公交車行駛過程中猝死，肯定會出現急刹車或者轉向，給乘客帶來危險。在司機師傅倒在方向盤上並永遠告別人世時說這種話，雖然頗為自私顯得太乘客化、而沒有表示對司機生命隕落的同情和悲傷，但公平地看，這種話說得還是不錯的。公共交通由於其向人們提供公共服務，而具有著特殊的社會功能，因此，公共交通工具駕駛者的健康狀況，也就由於直接事關社會公共乘客的人身安全更加惹人注目。

近來，北京市公交車司機猝死在工作崗位上的事件屢屢發生，使得人們越來越擔憂首都公交車的行駛安全。至今發生的公交車司機在駕駛過程中猝死的事例，至少從報道出來的情況看，還都是司機在路口停車後突然發病的，而假如在車輛行駛進程當中發生這種病狀突然出現的情況，那麽後果的確是不堪設想的。急刹車、轉向等也許還都是比較安全的，假如車輛無法停下來而飛奔不止，那麽會帶來什麽樣的結局則讓人膽戰心驚。

由於長年累月乘坐公交車，筆者對公交車司機的工作狀況每天多次感觸，酷暑嚴冬行駛在也許終生都要圈定的線路上，不能多喝水以免內急找廁所，不能按時就餐，要考慮油耗免得被扣工資，小心翼翼駕駛省得如果發生乘客受傷也許一輩子就得吃上自己了……

從報道裏看，田師傅的身體狀況應該還算是不錯的，在出事前的幾個月連續出勤都是優秀，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耽誤過工作。所以，這就讓巴士公司的頭頭腦腦們感覺到“意外”了：怎麽好端端一個小夥子，突如其來地就倒在了方向盤上了呢？才32正當年的歲數，怎麽就會有突發性腦出血這種稀奇古怪的病症、而且發作起來雷霆萬鈞勢不可當，讓人防不勝防？這樣的情形讓包括巴士公司在內的公交係統當然無法預知了，連平常裏歡蹦亂跳的人都說不行就不行了，這還怎麽防範？

而節目采訪的公交車司機倒也實話實說，單位每兩年給司機檢查一次身體，自己根本沒有檢查過。這好歹還是國有企業，還有著每兩年檢查一次身體這種待遇。但如上所述，公交車司機這種工作本身就是個特殊職業，事關每天借助公交出行的千千萬萬個乘客的安全，因此公交車司機的健康狀況應該是隨時都必須保證良好。（在這裏姑且不談公交車司機作為公民依法享有健康權，因此即使是他們不在工作崗位上也應該保持身體健康，以及公民健康對於整個國家和社會人力資本狀況的至關重要。）

所以，定期體檢這種製度安排顯然與隨時隨地夜以繼日都在進行著的公交服務在節奏與方式乃至成果對應等方麵都不相稱，出現顯而易見的偏差、疏漏與錯位。

進一步看，公交公司對於司機健康狀況體察的缺失，不僅僅是公共服務機構對由也許狀況不佳的人員所提供的公共服務的質量及其所可能導致的後果的忽視，更是對包括公共服務提供者、公共服務接受者、以及公共服務環境相關人員（在這裏，包括司機、乘客、路上的其它交通主體）在內的人的生命價值的漠視。

其實，說起來公交車司機還算是不錯了的，每兩年還由一次定期體檢。而同為公共交通，北京市出租車司機就遠沒有公交車司機那份“幸運”了。出租車公司利用了不得的手段得以紅火開張，哪個都不是善茬兒，沒有點背景還真弄不動這樣的家產，因此既然開張營業，也就是與上邊都打理疏通好了，隻有坐收漁利每天等著司機來交份錢這麽點子事了，根本沒有什麽司機體檢一說。或者說，出租車公司隻剩下權利，而沒有責任和義務了。

北京市每天發生著的事關出租車的交通事故，其中究竟多少是與司機身體狀況有關，這又是個誰也鬧不清楚的事；而出租車事故其中司機乃至乘客傷亡，不也全都讓事故雙方厘清責任就算完事，根本沒有出租公司任何幹係。

再考慮到公交車、出租車年檢都是由公司自己進行的，尾氣與車況能到什麽樣的程度耐人尋味。說公共交通工具就是屠宰場，誰說不準確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