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環境之心已死

哀環境之心已死

                                           2005年4月23日

何必

昨日，中華環保聯合會維護環境權益中心在京成立……（略。）

又一個經過官方批準的組織成立起來。從該組織的職責上看，普及知識、谘詢、法律救濟、科研等都在其中。於是乎，又一個大而全無所不包的聯合會展現在人們眼前。目前尚無法查詢該組織的編製狀況，但可以肯定的是，納稅人又要為此掏腰包。

從人員構成上看，該不是重慶借此進行新一輪的形象工程、並借此向中央索取政策特區的舉措吧？

而考慮到高速經濟發展所惠及的人群並非全體國民，隻是被允許的那一部分先富起來的人，其餘的社會群體隻不過是在承受著如許發展對環境以及生態資源掠奪透支所造成的生存條件惡化買單的實際狀況，無非又是少數人作惡其他人付款。

本次會議上，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表態。中華環保聯合會主席宋健：那些破壞生態、汙染環境、浪費資源、滅絕生物的行為，是真正的犯罪行為。全國人大環資委主任毛如柏：今後，為實現全麵建設小康社會的環境目標，應當積極推進環境保護製度和機製創新，改善結構調整政策和機製，推進產業結構優化和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全國政協人資環委主任陳邦柱：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特征之一，麵對當前我國可持續發展領域麵臨的困境，要一直致力於調查研究、建言獻策，推動環保事業發展。全國人大環資委原主任曲格平：應當建立和完善有關公民環境權的法律規定，擴大環境信息的公開性和透明性，擴展公眾參與決策的途徑和方式，培育環保民間組織，鼓勵其開展社會監督和公益活動。清華大學校長顧秉林：應推行終身環境教育戰略，加快人才培養、把環境教育納入當代大學生德育和思想政治工作範疇。美國哈佛大學教授馬克艾羅：目前，全球經濟受能源、煤、石油和天然氣影響，煤炭消耗產生廢氣，環境汙染不可小視。

從慷慨陳辭者的身份上看，或者是已經從官員職位上下來，目前隻是在一些榮譽性、安慰性社會職務上象征性作為老有所養頤享天年，或者是學者型對政策製定與推行人微言輕之輩。

此次大會期間，中華環保聯合會副主席、國家環保總局局長解振華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據調查，在全國GDP總量中，環境汙染損失占10%以上，西部九省區市生態破壞更嚴重，環境汙染造成的GDP損失占13%。經濟結構不合理、發展方式粗放是主要原因。5大矛盾。一是造紙等汙染物排放總量加大；二是煤煙型汙染控製任務艱巨；三是農藥、化肥使用不合理；四是電子電器廢物汙染；五是轉基因產品潛在威脅大。盡管三令五申，但一些地區環境汙染仍然嚴重，歸根結底，地方官員要樹立正確的政績觀，從今年起，我國在3個省市開始試點，環保作為幹部政績考核的內容。大力發展循環經濟，各級政府負有領導責任，地方政府更要對本地區環境質量負責。

如此說來，中國連續20多年取得的高增長在環境汙染背景之下就是一錢不值；換個角度看，如果說目前的歌舞升平還可以為我們稱道，但是為子孫後代造孽的本事卻是古今中外空前絕後的。

至於轉基因，這種來自美國的汙染，卻在潘嶽所謂“中國是世界垃圾場”的警示同時，中國也無可挽回地成為這種汙染的實驗場。

國際通行的看法是，循環經濟的起步階段，要求將經濟過程由“較多廢物”轉變為“較少廢物”。這依賴於一組“減量化”（reduce）、再利用（reuse）、回收或資源化（recycle）為內容的3R行為原則。可在筆者看來，針對中國國情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這3R都更應該是官場上的規則。

與此相對照的是，北京圓明園防滲工程已經在國家環保局的要求下召開了聽證會。但目前，圓明園方麵並未按照聽證會的安排做出環境評價報告。其背景是，圓明園方麵現在已經無法找到為其進行環境評價的機構，理由很簡單，那些環境評價機構誰也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招攬這份生意，不管結論是什麽，都會招致社會上某一部分人的質疑、批評甚至唾罵；而這幾天，有11位“專家”公開為圓明園防滲工程辯護，力挺該工程繼續下去。從中人們也能體會到讚成與反對雙方實力較量及其背後的利益博弈，不同社會集團通過某一具體事件的分歧乃至對抗公開化，逐漸形成上下級、不同部門與行業以及人群之間分野明朗並將爭鬥殊死化的趨勢。

實行環境評價製度、掀起環境風暴、環評一票否決，聽起來很美，但除了惹人耳目外，什麽用也管不了。理由還不簡單：一個國家批準的項目動輒投資幾百上千億元，一紙環評報告就給否定了？想什麽呢！

圓明園那邊還沒完，北京香山這邊又冒出了大麵積砍伐灌木種植黃櫨的事件。去年頤和園萬壽山和北京天壇種植從歐洲引進的冷季節草導致百年古樹枯萎死亡的事件也曾經被大肆批判一番，結果還是不了了之，古樹還是繼續著被與時俱進地謀殺。這次香山管理部門的行徑，媒體也給予了些微的關注，但就如同古人所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那般，圓明園剛剛把人弄得筋疲力盡，而且至今還沒定奪，人們已經沒有力氣再掀起新一輪口誅筆伐熱潮了。

湖南示範大學論理學博士生導師王澤英認為，最大危害還不在於腐敗的泛濫成災，而是民族政治文化的集體失語：一旦大眾階層視腐敗為如常，那就意味著一個民族的墮落。

什麽叫哀莫大於心死？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