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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張成和宋晴走進李曉月的家裏。張成的臉上有一絲尷尬,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宋晴也有些緊張,她看張成不說話,隻好先說一句:“我是張成的太太。”
李曉月的臉一下漲得通紅,目光有些慌亂起來。她把聰聰交給了保姆,保姆帶著聰聰走開了。曉月很早以前見過宋晴的照片。比起照片,宋晴清瘦了許多,那一份優雅卻仿佛與生俱來。
宋晴也在打量李曉月。她在心裏曾無數次揣測李曉月的模樣,想象中必是漂亮新潮的樣子。她恨這個闖進他們生活中的第三者。那天在醫院門口她被刺激的暈了頭,沒看清曉月的樣子。這次她細細端詳曉月,那一份清秀柔麗,楚楚動人,使她立即明白張成為什麽會喜歡她。曉月眼裏閃過的那絲慌亂和羞澀,使她的恨意莫名地去了大半。
張成站在兩個女人之間,神情尷尬。宋晴的眼睛看著他。曉月的眼滑過宋晴也落在他的臉上。張成無奈,他隻得咳了兩聲,結結巴巴地說:“曉月,今天我們來就是想給你送點錢。。。以後我就。。。就不。。不來了。。。”
曉月沒有說話,她抬起眼看著張成,眼神裏有一種深深的受傷害的怨幽。
宋晴往桌上放了一疊錢:“我們也是工薪階層,拿不出太多的錢。這些錢你就先拿著吧。你和BABY以後有什麽事找我,不要再找張成。今天就把你和張成的過去劃個句號。我們的生活不希望再被打擾。”
曉月的身體微微地顫栗起來,眼睛裏有一種受摧殘的亮光。張成的心也顫栗起來。
宋晴也感覺出曉月的不安,她也極不自在。她匆匆地輕聲說了一句:“你多保重。”轉身就往外走。
“謝謝。”曉月用極低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她的身子依然在顫栗。張成不能再看她,他跟著宋晴走了出去。
張成和宋晴默默地坐在車上,誰也沒有說話。宋晴的心裏也不好受,她側過臉去,看見張成的眼裏有一道亮晶晶的淚光,她的心一顫。張成居然為那個女人哭了,宋晴的心裏一陣嫉痛,但她不想再說什麽了。
宋晴和張成的日子又回到了正常,可是他們之間卻好像隔了一層什麽似的,變得有些疏離起來。他們之間的話少了,親熱的舉動也少了。曉月受傷害受摧殘的目光總在張成的眼前晃動。有時候他摟著宋晴,曉月的麵容浮了上來,他不自覺地就鬆開宋晴。
宋晴也有點後悔那日去李曉月家裏。可是當時她痛的難以忍受,一定得快刀斬亂麻,將這個纏繞不清的局麵結束。人在痛苦生氣的時候會沒有辦法把事情做的太聰明,在極度的疼痛之中,無法控製地想要做些什麽來擺脫這種痛楚。宋晴喜歡簡單。或者她退出,或者李曉月退出,她是讓張成抉擇的。她覺的當時她隻有這麽做了。
秋涼了。天空廖遠,水色清澈,梧桐樹葉開始泛黃,葉子簌簌地落了下來。孩子們開始上學了。馬可有些水土不服,經常感冒發燒,腹瀉發疹。丹尼依然懷念他在美國的朋友和學校。國內數理化課程比美國難得多,漢語也跟不上,作業一大堆,丹
尼很不適應,整天悶個臉,心情壓抑。兩個孩子讓宋晴很是操心。
張成在公司裏繼續跟遼副總暗暗較量。張成是空降兵,不象遼偉剛是地頭蛇,上上下下基礎紮實。張成勝在他廣博的知識、流利的英語和紮實的專業。公司裏向著張成的下屬不多,趙林本來是張成手下的一員得力幹將,可是最近趙林好像有意疏遠張成,張成有時候覺得趙林看著自己的眼光中有一股不屑的怨氣。
中午在食堂裏,張成碰到了趙林。
“趙林,一起吃飯吧?”張成邀約。
“不了不了。你們老總們坐一起吃。”趙林推脫的快,轉身就走。
張成繼續坐到老總們的桌子前,這也是一種公司等級的體現。張成說笑間,卻感覺到背後有一道怨意的目光射過來,他突然回頭,看見趙林急急地避開了他的目光,把視線移到了窗外。
下午,張成把趙林叫到辦公室。
“趙林,出什麽事了?”
“沒事。”
“如果連你都敵視我,那我在這個公司真要呆不下去了。”張成看著趙林:“是遼偉剛說了我什麽?”
“他的話我自有辨別的能力。”
“那麽。。。”張成思索著,輕輕地問了句:“曉月出事了?”
趙林沒有吭聲。
張成有點急起來:“曉月出了什麽事,快告訴我。”
趙林生氣地說:“你真太恨了,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害得那麽慘。曉月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害她。”李曉月曾經是趙林心中傾慕的女人,他看不過去她被張成害的遍體鱗傷。
“曉月到底怎麽啦。求你了,快告訴我。”
“你難道不知道女人在產後容易患憂鬱症,最是要好好調養的時候。而你在曉月臨產前後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刺激她。她給你生了那麽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生的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對她不但沒有關愛照顧,居然還帶著你老婆去羞辱她。那是怎樣的羞辱。就算她有錯,可她畢竟一片真心對你,你至於這麽羞辱她嗎。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受得了。她一個人抖了一整天,精神都恍惚了,患了嚴重憂鬱,一時想不開割腕要自殺,幸虧發現的早,可身體搞壞了。多好的一個女孩子。你真是缺德,太過分了!”趙林終於一吐為快,替李曉月出了口氣。
張成聽了,臉色變得煞白,他匆匆地走了出去。
趙林愣了一下,然後追上去問:“你要幹什麽?”
張成理也不理,徑自開車走了。一股油煙從汽車後麵騰騰地冒了出來,在空中散成一朵灰色的蘑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