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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靈魂 (微小說)(上)

(2024-03-06 21:22:35) 下一個

(這是我第一次嚐試寫小說,寫的不好,請大家多提寶貴意見)

這是近段時間難得的好天,形狀各異的雲彩掛滿了蔚藍的天空, 在太陽光的映襯之下,格外地美麗。米婭醒來後,安排好一兒一女的早餐,就坐在梳妝台前梳妝打扮。今天是傑克的專場懷念聚會, 會有許多親朋好友和同事到場,無論如何不能蓬頭垢麵地出席, 盡管她既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描眉畫臉。望著窗外那棵去年種下去的蘋果樹,米婭拿著眉筆一筆一筆地描著,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已經過去三周,米婭還是不相信傑克已經離她和孩子們而去。老大四年級,老二二年級,正是需要父愛的時候。那天接到傑克死訊,她瞬間癱在地上, 許久動彈不了。下午老板凱莉短信詢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她電話過去問老板能否帶她去學校接孩子,她實在沒有力氣開車。電話裏她痛哭不止, 凱莉連聲說好。 很快凱莉開著奔馳越野車到米婭家門口接她。在車上米婭還開玩笑道,孩子們坐奔馳回家,一定很激動。

到學校時,已經放學一會,孩子們在學校辦公室等著。米婭下去接了孩子們上車。孩子畢竟是孩子,純真無暇,一上車就嘰嘰喳喳地問媽媽,為什麽是你的老板來接我們?媽媽,你的車被偷了嗎?她耐心地回答,她的車沒被偷,在家門口停著呢。坐奔馳車是不是很酷啊。她還讓孩子們說說今天學校裏表現如何。兩個孩子爭先恐後地講述自己得了幾個小星星。凱莉也問了問孩子們上幾年級了?兩個孩子落落大方地回答。到家門口時,凱莉提議她去給他們買吃的,可是米婭以孩子口味難調為借口拒絕了。凱莉今天第一時間聽說後一直在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同樣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凱莉瞬間感受到米婭的痛似乎穿過她自己的身體, 她很想盡她所能幫助米婭, 但唯一能做的僅僅是不斷地為她禱告而已。

孩子們進門後,米婭先安排他們吃了些點心,饑腸轆轆的孩子們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學校通常早上十一點提供中飯,到下午三點多小人們一般都餓了。她自己也連忙吃了點。一天沒有吃東西,也著實餓了。她也很想找個地方讓淚水盡情地淌下來,但孩子們需要媽媽,她必須堅強,暫時還不能倒下。半個小時後,她把嬉戲打鬧著的孩子們叫到身邊,艱難地開始了她無法逃避的談話。米婭還沒有講完,兒子就抱著比自己小兩歲的妹妹哭起來,兩個孩子都不停地喊著爸爸。她心如刀絞,淚如雨下。為什麽最近總是被死亡圍繞著?先是公公,再是自己的父親,接下來是婆婆,最後是自己的枕邊人。公公身體突然出現狀況,不久就撒手人寰。婆婆很快查出來癌症,不到一年很快追隨自己摯愛的伴侶而去。隻是沒有想到自己健康的父親竟在一次走路中突發心梗,送去醫院途中就不治而亡。幾個月後,她那健康,注重鍛煉,講究飲食的丈夫也突然走了。

露娜推門進來提醒她還有一個小時他們就要開車去會堂。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連忙拿起粉底撲在臉上。在白人中,米婭算得上是個漂亮精致小巧的女人。生孩子前,她熱愛研究釀製啤酒和各類手工。有了孩子後,身材漸漸走樣發福,但有高大英俊酷愛鍛煉的丈夫相伴,可愛活潑的孩子繞膝,她的心總是被幸福填的滿滿的,根本顧不上身材的變化, 還有那些很久以前的愛好。

剛過十一點半,露娜開車帶她和兩個孩子去會堂。

她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多人來。傑克在消防隊工作,來了不少消防隊員,還有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因為工作關係,他們經常合作,彼此非常熟悉。自己的同事也來了幾個,包括凱莉。

等大家吃了午餐後,傑克的表姐露娜開始主持懷念活動。 傑克七,八歲就受洗信了基督教。露娜先帶著大家念了幾段經文。米婭抱著女兒坐在中間位子,站在靠牆處的兒子走過來坐在媽媽邊上。突然,老大開始哭,無助地伸出手去抓媽媽的手, 嘴裏喃喃道:”媽咪”。她正在忙著親吻傷心落淚的老二,回頭看見老大的樣子,眼圈一紅,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周邊的人們紛紛落淚。凱莉正好坐在他們對麵,老大麵部表情從毫不在乎的樣子一瞬間眼圈變紅,咧嘴開始哭,凱莉看的一清二楚。凱莉剛進入會堂時一下看見十歲的老大和朋友站在一起熱絡地聊天,一副不在意的神態,她還心裏罵道,真不懂事。此刻她卻心疼起他來。十歲,半大不小的小子,已經懂得在公眾場合掩飾自己的情緒,但他很清楚他親愛的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凱莉心中歎道,兩個孩子的生活永遠地改變,一個不會愈合的缺口至此永久地留在兩顆小小的心裏麵。凱莉忍不住紅了眼睛,今天臨來前她還專門帶了一包紙巾,此時她有點後悔沒有多帶幾包。除了她是米婭的主管外,她並不認識傑克,和他們也沒有工作外的交集。但作為同樣有兩個孩子的母親,凱莉似乎能看到這兩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孩子會有怎樣的失落,傷心,和掙紮。

米婭每天都在問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難道自己不夠好嗎?雖然她隱隱地知道傑克遲早會走這一步,但仍然希望傑克會為了這個家而在世上多呆一段。即使不是因為她,哪怕僅僅看在兩個幼小的孩子的份上。

元旦前一天傑克說他要一個人去渡個假。聖誕前他們剛剛帶著孩子們去佛羅裏達度假,回來不久學校又給教職員工放了一周假, 就是聖誕節那一周。她每天抑製不住地哼著歌,給孩子和傑克做好吃的,黃油餅幹,棉花糖果, 帶著孩子們做各類手工。當傑克說他要去度假,她心裏頓時一緊,知道那一天越來越近。

傑克走後,一個電話沒有打回來。她每天禱告,求主保守傑克平安歸來。傑克畢竟從小洗禮信主的。她希望主點醒他。

周五早上八點多,和往常一樣,她開始一天的工作,整理著思緒,準備一會遠程參加日常例會。這時傑克的電話進來。她連忙接通電話,傑克和她聊了聊孩子,真誠地告訴米婭他非常愛她,感謝她每天辛苦照顧可愛的孩子們,然後就掛了電話。她和往常一樣,接通Teams會議,聽其他人先講,她總是倒數第二個講。因為遠程,不能按照正規的Agile做,所以凱莉習慣讓所有的工程師先講,測試倒數第二個講,最後凱莉總結,回答問題,然後安排這一天的工作。傑克掛了電話之後,她心神不寧的,右眼皮不停地跳動,總覺得哪裏不對頭。還沒有輪到她講,她突然意識到傑克可能行走在生命的邊緣,連忙下線,短信凱莉說傑克可能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不知道傑克到底去哪裏度假,他的電話也打不通。她想起來凱莉有蘋果手機,連忙把傑克的電話號碼給了凱莉,麻煩幫她定位傑克,她用的是安卓手機。凱莉很快回複。自從一早凱莉收到米婭的第一個短信後,她就提心吊膽,不時的查看手機短信。她告訴米婭必須有蘋果賬戶才能定位。米婭從沒有問過也沒有想到問傑克的蘋果賬號。

一般情況下,人失蹤24小時警局才插手,但她還是報了警。說明情況後,警局決定幫助尋找。警局幾乎人人認識作為消防隊員的熱心肯幹的傑克。

露娜說傑克高高的,喜歡鍛煉,還跑過馬拉鬆。他說話特別,悶悶地壞,但不了解他的人很難理解他。

露娜開始講述米婭和傑克是怎麽認識的。原來是她介紹他們認識的。居住在外州的傑克來加州看望表姐露娜, 想去品嚐市中心各類啤酒,還說最好有人可以講解一下。露娜笑道,“我認識一位女孩,喜歡釀製啤酒,知道啤酒的前世今生。我約她一起去。” 於是他們就認識了。當晚傑克就打電話給表姐說他喜歡米婭,想約米婭再見麵。露娜打趣道:“你有她的聯係方式啊。”

下麵的故事很老套,他們開始約會,他們相愛至深,他們決定結婚。他們在山上舉行了溫馨的婚禮,親朋好友從各地趕來祝福他們。

(原創作品,未經作者許可請勿轉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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