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假日》膾炙人口,令人想往,片中短短的一天卻可讓每一個與它共度的人回味一生。這一天是什麽樣的心態促成的?是用我們常見的謙虛去求得歡心還是以傲慢來征服對方,或是其它?這是值得願意想有這樣的生活的人們去思考的。
我們所謂的謙虛說是一種美德,但這隻是儒家文化圈內的一麵之辭,因為這在客觀上充滿競爭在主觀上充分人格獨立的海外社會的實踐中已經被證明了,除了可以成為對自己學習意誌的勉勵外,它是不可能成為現實中能被請教對象信任和接受的一種態度的,因為人們寧願在實用主義的範疇內相信它更多的現實意味是請教者隱藏著自己的內心目的去探測他人虛實的一種爾虞我詐的工具。為了知己知彼----迫於情勢----需要去探知,這才是謙虛在虛偽的環境中被頻繁使用的最常見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事實上這種帶有陰暗心理的虛偽是有被競爭著的社會連人的形象帶文化的價值一起看低的致命缺陷的。
“謙虛使人進步”,這樣的得益,說穿了在日常中是來自弄虛作假的基礎上的欺騙,它欲以虛假的討好形式去麻痹對方的心智以換得他人的真情,是一種不公平的社會關係,所以不被實事求是的人際關係所認可是很正常的事----一次過後,別人不會再願意搭理你。而本來就不知者本著學習的目的去詢問,無論是在形式的使用上還是可能的心態上根本就不需要也無去法虛與委蛇地“謙虛”的。
善於“伏櫪”的曹操是很會謙虛的,但他的誌向卻又在“千裏”之外,這就不免讓人產生一種被忽悠甚至被欺騙的聯想,以至於那張被後人塗著白鼻梁的臉卻被指著罵了千百年。
傲慢則是一種無知的處世態度,在目中無人地淩人盛氣的背後顯現的是孤寂的心靈,反映的其實是潛意識中一點本來就是被環境激起的要求被承認的可憐乞求。因為相對於環境而可以被用來傲慢的那點本錢是很容易激起他人的嫉妒和反感的,所以會有一個刻意不被承認而被漠視的可能,除了鑽營者的奉承外以此去擺顯自己結果被人唾棄和攻擊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以傲慢聞名的羅馬王政君主魯休斯-塔克文-蘇佩布就是因孤傲最終被自己的臣民拒之城外而拋棄----自己跌落在了自己挖掘的陷阱裏,不僅無法實現自己夢寐的價值,連羅馬帝國也從此改朝換代為了共和。
從缺乏自我檢點的處世態度上來看,沒有了謙虛的麵目就很容易地會滑向傲慢無禮的一側。在一個極端與另一個極端間的選擇不是會活得很累嗎?蒙人騙己又何苦?說其累是因為是被世俗作弄了。虛偽或傲慢的世上有得是,但最終他們無一是幸福著下世的----蓋因他們的靈魂運作是被他人推動的。不過幸運的是從謙虛到傲慢的過程並不是人類自然的天性而是社會使然的習性,是我們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控製和改變的。
我並不主張連自己的內心都不認可的所謂的謙虛,也不讚賞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傲慢。因為為維護自己的人格和尊重別人的權益,它們都是不必要的。在和諧的環境中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的事,不是你的,用虛假去套來不是很不公平?是你的隻需盡力去展示就可,又何苦在不合適的場合費力去炫耀?我們隻需要一點尊重來處世,用一點尊重自己和他人的心態去麵對,就足以讓自己行走在社會上屹立在天地之間,因為它毫不造作而充盈著真誠,這才是健康的社會或幸福的人生所需要和被認可的。
我們還可以通過社會關係的實踐縱觀一下不同心態下的生命價值。低境界的代價是高成本,人能付出的最高的代價是生命,生命的形式又是時間。所以,我們看一個人的時間是怎樣花的----在他社會行為的俯首橫眉之間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他使用生命的境界是在怎樣的高度上了。最不濟的態度就是無謂地蹉跎了歲月。而這樣的不濟往往會有兩種可能造成的,一是自己的不爭,一是他人的剝奪。前者是因為自己的修養不夠,後者常是由於他人的惡意而無法去選擇。包涵了這兩者的謙虛----以賤賣人格的方式去獲得,或傲慢----以虛榮去平衡他人的勢利,就是這樣的一種受摯於或者說迫於他人反饋的影響又由自己的無知和虛弱在被動地實踐著的讓自己付出低級趣味的處世態度。
與之相對的,出於經過社會實踐檢驗和時間考驗的公平地相互尊重,卻是一種可以讓生命獲得最佳性價比的有效的與人交往的社交態度----當然也不會有出於恐懼的猥瑣。時間已經證明了,不能擁有尊重二字的,最終隻能落得個賤字,這是高尚的人們所唾棄的。在我們使用著的各種思維範式中,尊重應該是唯一的一種可以暢行世界的通行證。
銀幕上美滿的“羅馬假日”,不就是用相互尊重這樣的態度煉成的嗎?在那一天中交往的雙方沒有謙虛也看不到傲慢,有的隻是平常心下的相互的人格尊重。如果我們能將這樣的態度複製到我們的每一天中去,我們就能為自己贏得一個快樂的“羅馬假日”----為自己贏得幸福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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