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和一位原住民大媽聊天,她提到周
末兒子的葬禮,我的臉色凝重,正要說
sorry。她卻淡淡說,對我們這是一場慶
典,部族醫生會給我們藥草,那正是我
需要的。我問她慶典在哪裏進行,她
答,在部族所在地LILLOOET。我記得那
裏,沿著海天高速向北,山穀的河床
邊,被高高蘆草遮掩的小鎮。去年夏
天,我在晨曦裏瞭望它,雙手扒著車窗
許願,我還會回來,回來仔細審視你的
美麗。通宵的旅程,讓我的臉色蒼白,
全開的車窗,讓短發在晨風裏失去重
量,伸出頭凝望它,直到它完全消失身
後,LILLOOET,我從沒忘記你。我輕輕
說,那是很美的地方啊,她的眼神也象
飄回那裏,有一絲笑意浮現,“是啊,花
應該開了”。
在眾多文化裏,對故土的回歸,是如此
的一致。年輕時,夢想著離開,家鄉的
清靜平淡哪比異鄉的熱鬧繁華;終老
時,我們卻掙紮著踏上歸程,那片與血
脈同源的土地,是唯一接納和安撫我們
的靈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