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清明今已非,舍中雙親皆無歸。千言萬語念恩重,一笑一顰喚不回。這個季節的來臨,總會讓人想起過去,裝載著千絲萬縷的思念。世界上最大的悲哀,不是不親不孝,而是子欲養而親不待。感恩父母,此生缺一聲謝謝爸媽!
沒能等到疫情的煙消雲散,母親走了,兒女都未能在身邊,人怎麽可能從這樣的遺憾中走出來? 眼淚這麽滾燙,文字這麽蒼白。
每一個人平常的人,都會懷念自己的父母,隻是每一個家庭,都演繹出了不同的牽動人心的故事。雖然今非昔比,日子好過了,但回憶起過去時光,卻是如此的甜美。父母是平平凡凡政府職員,傾盡所有把我們養大。因為在我們兒時,那個艱苦的年代,不僅物資貧乏,社會也是有些動蕩,各種運動此起彼伏,此時中年的他們上有老下有小,都照顧到了。白天上班,常常晚飯後馬上又要去開會。由於所謂出身“不紅”,常常看到父親緊鎖的眉頭,母親的憂慮有時出現的煩躁。作為孩子,有時會不滿父母為什麽不能高高興興的?等長大長知識了,自己做了父母之後,才理解到了父母多麽的不易,比如在我的兒時,他們的年齡,比我現在還年輕,卻承受了多大的生活壓力!可是他們一直用行動愛著孩子,一日三餐,每年春節母親踩縫紉機,給孩子自製新衣服,生活中的叮嚀(或稱嘮叨),直到三個孩子長大成人,幫助照看每一個孫子。
更加讓人難忘的是他們的為人。母親信奉佛教,一生勤勞聰慧、性情直爽,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生活保持節儉的作風;父親也是一生為人正直、修養優良,嚴於律已。在那個年代,父母依然秉持以正直善良作為價值觀,耳邊常聽到他們這樣的話語:不能做坑人害人的事;日子再困難我們不借錢;剛工作拿這些工資,要好好做事對得起工資;等等…。
記得有一次大約5、6歲,馬大哈的我,玩耍時,眉頭碰撞到水管鮮血直流,父親抱起我就往附近的醫院跑,奶奶也跟著,碰巧是母親周末值班,作為醫生的她後來告訴我,真是難為了她,不管也不是,不忍心地硬著頭皮給我縫了針。還有一次,妹妹眼睛被風吹進一小粒紅磚渣,附近小醫院處理不了,媽就抱著她去大醫院,天也快黑了,當時爸隨幹部下放到外地,我和哥當然也緊跟著一起去醫院,年齡都還不過十歲,當我們提出幫媽抱一會兒,她都堅持說,你們抱不動。在那一刻好可憐,想來她當時也就三十多歲呀!媽是個性情太率性的人,有時說話讓人聽了會不舒服,可是我能體會人們常說的這句話:看人不看說了什麽,隻看他做了什麽。每個孩子的長大,每一點進步,取得的每一點成績,無不凝聚著父母的艱辛。人無完人,如果子女會有感到父母身上有一些的不盡人意,那不過就是滄海一粟,到了知天命的年齡,與他們相比,我自歎不如。
在我的成長中,不能不提的,還有我的奶奶,一個經曆了改朝換代,人生的跌宕起伏,始終保持溫文爾雅的舊時代女性。她善良、真誠、外柔內剛,總是替別人著想。從小幫父母把我們抱大,上學以後,奶奶的住處是我放學後常去之地,到那裏她就張羅好吃好喝的,問寒問暖,所以她是我人生長河中不可或缺的一頁,我們孩子們都耳濡目染的受到了她良好的熏陶。
固然,人類就是這樣生老病死,不足為奇,可我還是感覺到,父母對孩子的愛,刻骨銘心,它永遠超過孩子對待父母的好,所以有名言“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流傳。也正是因為人們有著親情的凝聚,才有了代代的傳承。
人們通常在小的時候,一心盼望著長大,甚至幻想著哪一天能離開家飛向遠方,可是到了你停下來飛的時候,想念父母的時候終將到來!最難忘記:去叔叔家看望年邁的奶奶,臨走老人家邁著緩慢穩健的步伐,要將我送上公交車,從後車窗看著奶奶漸漸遠去的身影;回家看望母親,碰上疫情爆發,媽的話語,你們走吧(不知道這就是與母親的是最後一麵);回家看望病重的父親時,輕輕叫著我的名字和緊緊握住我的雙手;似乎這時才明白,孩子在父母心中的位置!
在人們為生活或說為金錢而疲於奔命的現時生活裏,人心漸漸淡漠。而對父母及長輩們的回憶是這麽的美好,懷念兒時跟他們一起的生活是如此的幸福。如今平常的這些故事都成為了那麽寶貴的瞬間,所謂的往事如煙,一去不返。也許這就是應驗了聖經裏的話語:人活著的乃是靈,肉體本事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