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往事】尼安德特人----2022諾貝爾生理學獎

 
如果滅絕
是一場冷
冷是否感覺
同樣的體溫
如果生存
是一盞燈
燈可曾見證
同樣的印痕
 
世界擺滿標本
創造和進化
不平等
人類悄然承認
秋色和冬晨
不平分
我們的基因
記滿年輪
一切已注定
未來和無知
難舍難分
 
你在哪方田野
和我仰望
同樣的星辰
你在哪場睡夢
和我傾聽
同樣的哭聲
你想不想告訴我
並不那麽優秀的
還有那麽多人
 
我寫這段文字完全沒有對今年拿諾貝爾生理學獎的瑞典科學家Pääbo的工作有何不敬之意。相反，我個人同意他的工作，顛覆了先前人類對自身起源的多起源地觀點，而建立了人類來自單個起源地，即人類走出非洲的認識，在遺傳學界和人類史上的地位，的確是無可匹敵的。Pääbo使用現代基因技術，從尼安德特人的古化石裏獲取了基因，進行測序，確定了人類起源於非洲智人人種，而改寫了先前所認為的人類是尼安德特人的後代的理論。此外，還有其他的科學家，通過線粒體基因技術，推測現代人類都是起源於12萬年前到16萬年前，生活在東非的一位女性。故此該位女性被命名為線粒體夏娃，取意眾生之母(當然其實隻是測序的樣本指向古時候那一群人裏的同一個女性，她的後代有女性，所以遺傳下來了，而她的同伴可能隻養育了男性，所以線粒體基因沒有保存下來)，這也是著名的線粒體夏娃假說。於此對應的，還有Y染色體亞當一說，一般認為亞當要比夏娃年輕，因簡短幾句不能解釋清楚，此處不表。(注 : 這兩個假說都是基於現在的分子生物學技術，和能夠檢測到的樣本。誰也不能保證未來人類考古發現，或者在某個原始部落獲得新樣品，而可能繼續顛覆這些假說。)

說到這裏，再要談談（推薦）兩本書。第一本就是Pääbo本人寫的《尼安德特人》一書。該書記載了他的職業生涯裏對這項研究的追求和他自己的學術思想的演變成熟，確實值得一讀。這本書談到一些非常具體的實驗原理和細節以及他們幾十年的科學積累，才能夠處理非常寶貴的幾萬年前的化石樣品。這些章節本身就足夠說明一個/些好的科學實驗遠遠不是常人看CSI那樣，偵探們在一個小時的episode裏麵就迅速破案的狗血劇情。另外一本就是《基因傳： 眾生之源》，作者是印度裔美國醫生Mukherjee(本書獲幾個科普類讀物的大獎，他這之前還著有《癌症傳》一書，獲2011年普利策獎）。《基因傳》一書從時間線索介紹了基因技術的發展曆史以及在政治和社會工程中成為統治者的工具。但是這本書是一本如果沒有真正興趣，就會很難讀完的科普讀物，因此需要一點耐心去讀。

既然我們不可避免要對基因科學做出評論，我個人想說的是，人類作為地球上最優勢的物種，繼續使用基因進化論，哪怕這個理論也確實是真理，本質上也有著無比巨大的風險。不管我們對人類的基因的分析多麽深入，它永遠隻能加深我們對人類自己身體的認識，卻並不能改變人類生存的矛盾現狀和未來。任何一個基因理論，如果運用到社會工程中去的話，隻會成為統治者的工具，那它的風險和帶來的後果會是無法評估的。如果我們簡單地認為先後有優劣之分，進化是淘汰的決定因素的話，拋去以優生論來幫種族歧視，屠殺和清除為虎作倀之外，我們還必然在一個已經占據絕對優勢物種的地位上，輕而易舉地的得出一些草率的結論。這個結論就是，在地球上，我們人類優於任何其他生命形態。故此，我們人類將注定永遠隻配擁有孤獨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