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覺得龍漸飛有情人並提出離婚後,藍白紫就不想讓他再碰自己,雖然每月隻有一次。但她的反抗在一個強壯的男人那裏就像調情似的。於是,她一邊繼續鬧離婚,一邊去參加了一個女子防身術班,可剛上了一節課,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懷孕這件事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藍白紫要接受每天幾乎二十四小時來自各方的思想教育,品德教育,婦德教育,還有長輩們認為更重要的母德教育,這讓藍白紫險些窒息。不要說離婚,就是想打胎,都不再是她的自由。藍白紫很是無奈,隻得偃旗息鼓,收兵回營,暫時放棄了離婚訴求。不過她並沒有放棄初衷,暗自決定等孩子生下來後再繼續離婚大戰。
雖然懷著孩子,但藍白紫還是堅持著去上防身課。教練知道她是一個孕婦後,便常常提醒她不能做激烈動作,一些對打的動作也根本不讓她做,她自己也不敢做,隻是在旁邊瞎比劃。在課程結束的時候,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五個多月了。所以現在每次無法製住龍漸飛的時候,藍白紫都認為自己是被孩子耽誤了,以至於學藝不精。
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母親的天性迫使她不得不一次次推遲離婚訴求的提出。最後,她下定決心,要等到孩子孩子一歲半後再提離婚,那時候的孩子應該能走能說了。藍白紫是個做事有計劃的人,在出了月子後,她就去找了一個號稱是專門替人抓小三的私家偵探,讓他收集龍漸飛出軌證據。誰知道一段時間後,私家偵探並沒有找到龍漸飛出軌的任何證據。一身軸勁的藍白紫毫不氣餒,又找了另外一個抓小三專家,但半年之後,依然是一無所獲。不過,在孩子一歲半時,藍白紫依然按計劃提出了離婚。她心裏十分清楚離婚很難成功,因為除了無根無據的出軌指控,她拿不出任何像樣的理由。於是她決定以量取勝,由量變到質變。那就是每月遞給龍漸飛一份離婚協議,協議的內容一成不變:夫妻性格不合,自己要求離婚並淨身出戶。
周六早晨醒來的時候,龍漸飛已經不見了蹤影。藍白紫知道他去了公司。一般來講,他的服裝批發公司在周末的兩個上午是最忙的時候。
藍白紫下了樓,客廳裏沒有人,她又轉進餐廳。龍韜晦坐在桌邊在看報紙,龍龍在高腳兒童椅裏坐著,李婧真和陸阿姨在擺飯。
“爸,媽,陸阿姨。”藍白紫一邊跟大家打著招呼,一邊上前抱起龍龍。龍龍立刻摟住她的脖子,往她懷裏拱,並叫著媽媽。
“回來了?”龍韜晦以問句的形式,淡淡地回應藍白紫的問候。
“嗯。”藍白紫答道。
李婧真把粥碗放下,瞟了藍白紫一眼,說道:“馬上要吃飯了,又把孩子抱出來幹什麽?”
陸阿姨隻是笑了笑,並不搭話。
藍白紫沒有理會婆婆的小小刁難,一下親兒子的臉,一下親兒子的脖子,一下親兒子的小手,簡直不知道在哪裏下嘴。“想不想媽媽?嗯,寶寶?”
龍龍咯咯笑著,一邊躲避媽媽的蹂躪,一邊回答:“想,媽媽。”
龍龍說話晚,都三歲多了還隻能最多一次說兩個字,三個字就要分兩次說。藍白紫為此特地帶龍再興去了兒童醫院檢查。醫生說孩子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智商很高。至於說話晚,很可能是因為語言能力的發育比思維能力發育遲緩,也就是嘴跟不上腦子。多數情況下,這種孩子的語言就像被堵塞的小河,一旦開口說話,就能說很複雜的句子。藍白紫這才放心,並耐心等著這個語遲的兒子能跟正常孩子一樣可以和自己交流。
“快把龍龍放回去吧,吃飯。”李婧真再次催促,語氣已經有了些不耐煩。
藍白紫識趣地放下龍龍,說:“爸,媽,一會兒吃完飯我帶龍龍回他姥爺那裏,明天回來。”
龍韜晦從報紙上抬起頭,微笑著說道:“好,去吧,把我泡的藥酒給你爸帶一瓶去,我覺得效果不錯。”
李婧真把盛粥的大瓷勺子喀喇一聲放回粥鍋裏,麵帶不悅地說道:“一個禮拜就回來兩天,倒要去娘家住一大半。”
藍白紫心裏很不舒服,但還是笑著解釋:“我爸媽也很想龍龍。寶寶,想不想姥爺姥姥?”
“想。”龍龍奶聲奶氣地給媽媽壓陣腳。
李婧真的臉立刻垂了下來,沉沉地把嘴角都墜了下去,顯出一股凶相。倒是公公龍韜晦,臉上沒有棱角,又長了一雙彎彎的笑眼,看起來慈眉善目很可親。
藍白紫低頭吃飯,覷著鋥亮的大理石桌麵,那上麵映著自己的臉。但桌麵上的臉五官並不清晰,隻是圓圓的一個輪廓,加上大理石上麵的一些黑白斑紋,感覺像有一隻燕尾服貓藏在桌子後麵。
吃完早飯,藍白紫便回自己房間去換出門的衣服。她一米六七六八的樣子,雖然不算很高,但勝在比例非常好,而且該鼓的鼓,該翹的翹,該長的長,該短的短,該圓的圓,該扁的扁,無一處不長得恰到好處,再加上一身雪白滑膩的肌膚,即使披塊桌布都好看。
不過,藍白紫才不會披塊桌布,她有滿衣櫃的漂亮衣服。她是服裝設計師,對服飾潮流有超乎常人的敏銳和眼光。隻要她選中的款,龍漸飛的批發公司就賺錢。最初幾次成功後,每周再進新貨時,龍漸飛就把一本帶照片的目錄交給藍白紫,隻要藍白紫畫勾的,他看都不看,想都不想就進貨,竟然無一例外的全都大賣。出貨快,進貨塊,賺錢就快。於是沒過多長時間,多年來溫吞水一樣的大龍服裝批發公司,在琴川就成了業內最會賺錢的公司之一。
藍白紫打開衣櫃,拿出一件橄欖綠斜裁的連衣裙穿上。她在鏡子前左照照,右照照,突然發現左側肩頸處有一塊紅斑。她湊近鏡子細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龍漸飛弄得,忍不住一陣反胃。
從和藍白紫結婚到現在,龍漸飛就沒有親過藍白紫。他們之間隻存在必要的身體接觸,其他的在他看來都是多餘的,這其中就包括親吻。但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幾次龍漸飛竟然用上了嘴,有一次他甚至試圖去親藍白紫的嘴。藍白紫當時嚇壞了,覺得他越界太多,便激烈地反抗。結果龍漸飛被嚇退了,沒有得逞,但他轉而親了別的地方。
紅色的痕跡配上橄欖綠,要多刺眼有多刺眼,簡直就是罪惡昭彰。藍白紫恨恨地三兩下脫下裙子,換了一件小圓領的水紅色連衣裙,才拎著包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