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新車上峰山

                 騎新車上峰山

                        單雲德

 

看北京冬奧會鋼架雪車比賽，我國運動員獲得一枚寶貴的銅牌，這是非常不容易的。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在贛州時第一次騎新車、上峰山的情景。

贛州是章、貢兩江交匯流經的一片盆地，市區能看到的最高峰就屬峰山，贛州電視塔就建在峰山頂上。可望不可及的電視塔，總想去看看。
那是八十年代中期，學校分給我們一室一廳新宿舍，在當時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家裏想方設法在上海為我們買了新自行車，是永久牌28寸的。當時一台自行車就是小半年的工資，而且是憑票證的，這個票證並不是那麽容易能弄到的。騎上28寸永久自行車，顯得人高馬大，好不威風啊！騎在三中正門進來的水泥大道上，會引來不少羨慕的眼光。
記得那是春天，一個星期天的上午，我和同事小李一起騎車去峰山。我們住的三中靠近西門，順著紅旗大道就到了東門，再一路向南三五裏就到峰山腳下。
上峰山的路，是沙子路，就是普通的鄉村公路。有一兩個養路工負責，將車子開過擠到路邊的沙子往路中間推，用的工具就是一塊長方形的木板，連著一根把子。我記不清這工具的名稱，大概是叫耥耙之類的，也可用於曬穀場上，將穀子推平翻曬。
為什麽要提到公路的保養呢？這與騎車有關。我在山區呆過，但從未騎自行車走山路，這是第一次。看別人騎車下坡，可以衝下去，好爽啊！
真是無限風光在險峰，終於來到峰山頂上，近距離看到了電視塔，兩座高70餘米的廣播電視接收轉播塔，巍峨聳立。往遠處看，贛州城被章貢兩水環繞，白雲纏繞半山腰，好美的景色！

騎車走山路，其實是苦差，上坡時騎不動，隻能推著走；下坡時，速度太快，也隻能推著走，自行車反而成了累贅。上山時，一路有說有笑，就是累一點，安全是沒問題的。下山時，騎在自行車上真是惶惶不可終日，吃足了苦頭。
我小心翼翼地騎在公路最中間，因沙子太厚，車輪會陷在沙子裏，使車把失控。路的兩邊沒有沙子，路麵較硬，相對好騎一些，但是坑坑窪窪的，車子顛簸得厲害。尤其到了坡度大一點的地方，騎中間不行，騎邊上有危險。鄉村公路沒有圍欄，不說萬丈深淵，至少也是百丈深淵，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山區的天氣就是這樣，說下雨就下雨，更何況是春天，天空不作美，下起了牛毛細雨。要是步行的話，這點雨沒問題，還增加一點郊遊的情趣。可是騎自行車，路上潮濕，車輪很容易打滑。我隻能一路刹車，以減緩速度。同行小李提醒我，你這樣刹下去，到了山下刹車的橡皮全部都磨光了。好吧，那就慢慢推吧。
我看到小李騎得遊刃有餘，好不羨慕啊！原來他騎的是“老坦克”，一台舊車，騎平路有點累，下坡路正好如魚得水。想不到一台新車，反受其累。回到家，這台新車沾滿了泥漿，刹車橡皮磨損了一半，所幸安全到家了。

回想起當時騎車的速度也就時速十幾公裏吧，要知道鋼架雪車的時速在120公裏以上，真是驚險刺激、挑戰極限。可想而知運動員經受了多少磨難，常人是很難想象的。我想，有一種理想，就是在磨難中自我升華！而想求穩妥的我，隻能推著車慢慢下山了。

 

注：這是我的高中班主任單雲德老師寫的紀念文章。單雲德老師現在上海。是閔行區的語文特級教師。峰山是贛州郊外一高山，海拔1000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