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愛的女人10(zt)-C(完)

5

與櫻桃見完麵，我未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麽？如果真的有另一個女人存在，她到底是誰？那瓶洗液的主人究
竟是誰？
我把疑問拋給寧子，我想讓她給我答案。
寧子說這個女人一定存在，櫻桃的話再有水分，也有合理的成分。她給我支招：去池原
家突然襲擊，捉奸在床。也讓那個女孩認清池原的麵目。
憑良心說，這種事我真做不來，不是怕破門而入的尷尬，而是怕自己無膽麵對那個觸目
驚心的場麵。如果真的捉奸在床，又如何麵對自己整整一年付出的真摯情感？情何以堪
？
“如果他是個流氓，你還會愛他嗎？這是你以前問我的，瑞君，你忘了？”寧子提醒
我。
“我沒忘。”我的胃一陣抽搐，已經一個多月沒好好吃飯了，活該今天會肚子痛。
“池原比你想像得壞得多，我覺得你應該去一趟，如果沒捉奸在床，至少把錢要回來。
”
我疼到沒有力氣說話。
那晚我夢到池原，他跟我做愛，那張臉滿是鮮血，我嚇得直哭。可池原卻在笑。猙獰可
怕的臉孔一再放大，最後竟魔術般地變成另一個人……

第二天，我刻意打扮一番去上班，衝淡自己的噩夢陰影。
寧子好奇地盯著我看。
我告訴她我要重新活過。
寧子拍拍我的頭，“這才是我喜歡的瑞君。”
一整天我心事重重。我在琢磨那件事，那個真相。
內心有股力量支撐我，那股力量不斷膨脹，簡直成了一股邪念。

下班，背負著這個邪念，我再一次去了那個地方。
明知是個火坑，我偏要往裏跳，完全不能自控。
大門緊鎖，按了門鈴，沒有動靜。我在想一定沒有人，這樣我也不必看到那個難堪的場
麵。正要轉身離去，門卻意外地開了。
池原頭發淩亂地出現在門口。
“是你？”池原眼睛掠過一絲意外，“你怎麽來了？進來坐吧。”
我自顧沉默，喉嚨被異物堵住，幹脆不作聲。
“今天你沒上班啊？”池原客氣地問。
我沒有答他，隻是把一袋香蕉遞給他。不知為什麽還要帶水果給他。可我記得他喜歡吃
香蕉，有些記憶怎麽也忘不掉。
“謝謝！”池原接過香蕉讓我坐下。
我們刻意保持距離，陌生地對望。
“最近還好嗎？”池原凝視著我，目光變得柔和，那樣子恍若從前。
“老樣子吧。”我擠出一句，“對了，我還給你帶了一本書，送你的。”
他接過來，“是米蘭．昆德拉《好笑的愛》，為什麽送給我？”
“因為我喜歡這本書，所以送給你。”我似笑非笑的。
我們之間難道不是一種好笑的愛嗎？一年前我又怎麽會知道我和池原的愛，竟不比寧子
和海的高明多少。人生就是這麽殘酷，一個人在愛情裏受傷，一年後她的好朋友竟也會
遭遇同樣的命運。
“那我收下，謝謝！”池原把書放到一邊，再不多看。
環顧房間，似乎並沒有多餘的人。擺設倒是井井有條，香蕉、荔枝、蘋果，樣樣俱全，
整齊得讓人錯愕。這時我才覺得自己帶的香蕉根本是多餘。我依稀看到女主人把水果一
樣樣地搬上桌，她正衝我笑。
“我一直以為你一個人不會再去買水果。”我說。
“噢，我現在挺愛吃水果的。你吃點兒吧——”
池原剝了一顆荔枝用手喂到我嘴裏，我剛要躲他，卻被他一把抱住。他撫摸我的臉，又
用了這一貫的動作。
我知道我臉上仍有對他的眷戀，他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我在他懷裏掙紮，推搡他，極力控製自己的心跳。
他隻顧撫摸我，強有力地不舒服地撫摸我。一隻手箍住我的肩膀和手臂，一隻手鬆開我
的褲子從腰間向下滑去……
我全力推開他，擺脫他的手。曾幾何時，我渴望池原這樣，渴望他的愛撫，可今天的我
完全不能享受，身體異常排斥。
我知道愛情真的走了，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已告訴我，他不再是那個我深愛著的池
原。
“為什麽還要這樣？！”我忿恨地。
今天我變成了複仇女郎，隻為真相。
“瑞君，其實我是喜歡你的，喜歡你人好，喜歡你長得漂亮……”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我大吼。
池原把我按到他懷中，用力吻我。雙手拉扯我的褲子向下退。
我突然大笑起來，這一笑令池原悚然。
“你還想做愛？你忘了我屁股太小了！”我聲嘶力竭。
池原震懾住。
我們重新保持了距離。靜默中，我整理好衣服冷靜下來。
“對了，紫竹院的照片你還沒給我發，我帶U盤來了。”不管那些照片是否還有意義，
我都要把它要回來。
“照片？噢，那天的照片我不小心給刪了，對不起啊……”
刪了？！我瞠目結舌地看著對麵的男人，一陣暈眩。
我終於明白那天他在紫竹院的心不在焉。原來這些照片早晚都要刪去的，所以那天根本
就沒必要照。什麽沒對好焦，什麽景不好，原來那時的池原就已把愛遺失了。
胸口不斷有東西往上竄，我努力壓住。
“我們可以再照的，隨時都可以再照……”池原補充。
正在僵持中，池原來了電話，他直接拿起話筒說話，並沒避我。
“怎麽樣，你身體沒事了吧？……下周要來北京啊，好啊，我這兒有地方住，你們一起
來沒問題……對，好，那來之前再通個話……”
池原打電話的空當，我去了廁所。那瓶女性洗液仍然還在。我拿起它，竟已空了半瓶。
我順手丟進了垃圾桶，沒有一點兒猶豫。就在轉頭的刹那，我看到了牆角有一雙透明絲
襪。心驚一瞬。
從廁所出來，池原正好放下了電話。
“是我妹，她下周想來北京。”
“是嗎，你們也好久沒見麵了吧。”我冷冷地。
“是。”池原說著向我靠過來，想再次把我抱住。
我捉住他的手，用力甩開他，控製自己的聲音：
“那雙絲襪是誰的？”
“哪有什麽絲襪？”池原極力否認。
“就在廁所，要我拿來嗎？”
“噢，那是房東留下的，我忘了扔了。”
又是房東的？又是忘了扔？他就不能想出別的理由了？這麽沒有智商的話，他也說得出
來？過去的整整一年，我怎麽就沒發現池原說話如此沒水平？
這時，電話又響起來，池原獲救般地背向我。這次，池原去了另一個房間接電話，並將
房門一並關上。
我推開房門，瞪視著他。他做了個手勢，並重新將我關在房門外。
他的這個動作，令我憤怒起來。我真切地聽他的聲音。
“……怎麽了？肚子疼啊，是不是吃錯什麽東西了？……噢，是來例假了，沒事，過一
會兒就好了。特別疼啊？那怎麽辦？想去醫院啊？可這也不是病啊，怎麽看？你想去三
零一醫院？不行讓你爸的司機小趙送你去……我現在過不去，正好家裏來了個客人。你
吃止痛藥了嗎？……沒那麽快，任何藥都得過一陣才有藥性，你幾點吃的？……這不才
過了半個小時，怎麽也得再過一會兒。……對，現在真走不開，下午看看，你再忍忍，
你看會兒電視，分散一下精力，要不跟你媽聊聊天，這樣就不會太疼了。……乖，聽話
，我一會兒再打給你……”
池原的聲音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溫柔，可我隻覺得像磚頭，劈頭蓋臉向我砸來，即刻我就
要癱倒在地。
打開門，池原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他真的是池原嗎？他已變得麵目全非，就像夢中那個
怪物。
我以為我會哭，淚在怪物麵前凝結。我鎮靜得連自己都詫異。
“你女朋友痛經啊？這不是什麽病，我有方法治。”
“什麽方法？”池原急切地，俄而又掩飾住，“……她不是我女朋友，就是一普通朋
友。”
“你告訴她，把薑切成片，用紅糖水煮，喝兩大碗，一會兒就好了，比藥都靈。如果還
不行，就吃一粒芬必得。”
“真的管用嗎？你試過嗎？”
“是，沒問題，你忘了我痛經的時候就用這個方法。”我一字一頓，麵如死灰，“你還
愣著幹嗎？趕緊打電話告訴她啊，她還在疼啊，哪能讓她再疼。去啊，現在就打電話給
她！”強忍著內心的劇痛，我平靜地把話說完。
“那我去打了，你待在這兒。”池原把我關在房間裏，他轉身去了另一間屋打電話，並
把房門重新關牢。
我深呼一口氣，把房門打開，池原的聲音清晰入耳：
“親愛的，我剛才打電話問了一朋友，他說有方法可以治痛經，你把薑切成片，用紅糖
水煮，喝兩大碗就好了。如果還不行，就吃一粒芬必得。……家裏沒紅糖啊？那先用白
糖代替，我現在走不開，隻能下午了……你自己煮不了，那你讓你媽給你煮，我真的現
在過不去。趕快煮啊，喝了就沒事了……乖，我一會兒再打給你啊，先掛了……”
房門第二次重重地打開，池原的目光與我打個正著。他輕鬆泰然地看著我：“走吧，十
二點多了，我們出去吃午飯吧……”
“你女朋友怎麽連治痛經都不知道，她剛發育啊？”
“她不是我女朋友，真不是……”池原的麵孔發窘。那一瞬，我突然覺得他很醜陋。
“不是你叫她親愛的？！”
“我什麽時候叫她親愛的了，你肯定聽錯了，我怎麽會說這種話……”
話剛落，我的一記耳光摑在他臉上。
還未等我回神，他還我一記。
我如遭雷擊般呆住，怔營了兩秒，再次還他一記耳光。
天昏地暗，一聲駭笑，我摔門而出。
為了讓自己死心，為了找出不愛的真相，我焚身以火，瀕臨死亡。
何苦要這般自虐？何苦要讓自己如此狼狽地收拾殘局？何苦？！
如果時間可逆一天，我寧願今天不來；如果時間可逆一年，我寧願與這個人從不相識。

可時間不可逆，悲傷不可逆，結局不可逆，我們的愛情終究憔悴落幕。
池原真的是我遇到的最帥的騙子！櫻桃已把劇情早早地告訴我，可不到上映的那一天，
我就是不能置信。寧子也將預言反複告訴我，可不到應驗的那一天，我仍心存僥幸。倔
強的人向來得不到好處，他隻會被另一個更倔強的人擠對得體無完膚。
我如何麵對自己，麵對過去一年腳踏實地、滿懷真誠的愛戀？那些晨昏顛倒、入不敷出
的眼淚，那些愛了一年的日月星辰，那些數不清的纏綿悱惻的親吻，那些把自己打扮美
麗等愛歸來的分分秒秒……一切的一切，我如何對得起？
一直想要一個才華橫溢的男人，才氣讓我忽略掉了一切細節，這份虛榮讓我吃盡苦頭。

愛，讓人成長；受傷，更讓人如蛻成長。
淚，昏天昏地地來了，我慶幸它沒有來得過早，我慶幸在那個人麵前，我完好無損。
那天，我就在大街上哭得一塌糊塗，哭到全身酸軟。
那天，悲傷定格在我的記憶通道裏，久久退不去。

6

在機場，我和小慧為寧子送行。
小慧的未婚夫開的車，車上隻有我一個人苦澀。
我多想快點走出這個糟糕的狀態，我那張臭臉，連鏡子都嫌棄我。
東風惡，人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寧子深深地抱住我，她了解我的苦難，直到上飛機前，她都在安慰我：
“即使沒有了愛情也不算失去，誰都是從一無所有開始的。相信愛是一種能力，是一生
修煉的功課，無論單身也好，結婚生子也好，我們都在不斷地學習中。大膽地去愛一個
人，但前提是不要讓自己受傷，這種能力是需要很多的深思熟慮的。真心付出不一定能
得到等同的回報，傷心總是難免的。其實愛情就像是兩人玩遊戲，就算分出勝負又怎樣
？玩就要放平心態地去玩，生活更多的時候是學會‘放手’，得來的往往是柳暗花明又
一村。我們不必為男人而改變自己，真愛你的人不會讓你為他而改變。在我眼裏，你永
遠是那個真誠直率美麗善良的姑娘，數年如一日。”
小慧不忘了補充：
“一個人如果隻談一次戀愛就結婚，多虧啊。我現在就覺得挺虧的。失戀有什麽可難過
的，這東西本來就是雙項選擇，早發現一個不愛你的人，總比結婚後發現強，你說是不
是？馬雅可夫斯基說過，失戀一百次也不要悲傷，因為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男人的一半
是女人，本來就是相互存在的，僅是緣分未到。而且婚姻並不是像我們想像得那麽美妙
，就像錢鍾書說的，婚姻像圍城，外麵的人想進來，裏麵的人想出去。不要悲傷，也不
要急促，欲速則不達，要勇敢麵對，隻要努力了就好，緣分必然會姍姍而來……”
我又埋在了那一片芬香裏，深深嗅聞。我舍不得離開，隻要是我愛的人我都舍不得離
開。
“放心明年我還回來，怎麽也得把他帶回來請你們吃飯。”
“好長的一年，明年的我還活著嗎？”
“又說傻話。”寧子罵我，“一個臭男人，死了都不足息，不許再說這樣的話，知識分
子不能總跟農民較勁，跌自己的身份，知道嗎？”
我破涕為笑。
可我一笑，寧子的鼻頭卻紅起來，小慧也繃不住地哭了。
三個女孩幹脆抱頭痛哭。
陪著你哭的人才是你真正的朋友。有幾個男人不能抑製住自己的感情，為了一個女人而
當她的麵哭泣？
也許會有，可你永遠遇不到。
再見了擁抱，再見了那一片溫馨的芬香！

企求能再哭一場，讓熱淚灑於身上，蓋過了昨天一切，振作我流浪遠方，就這樣別了這
塊土壤，也留低痛苦的真相。這世上，若有新的希望，企求能實現在遠方。忘記悲傷，
求洗清心中苦惱望他鄉，如畫的風光我是一再看，但這一切沒有心怎欣賞？忘記悲傷，
誰知他鄉中隻有更悲傷，寒風中孤單遍踏此世界，舊有一切，在我心中追趕。忘記悲傷
，忘記悲傷，但願舊事能夠淡忘，未能夠淡忘。忘記悲傷，忘記悲傷，但願舊事能夠淡
忘，但事實未能夠淡忘……

憂傷的旋律在我們中間彌散開，我們相顧沉默，又各自綻放出會心的微笑。
一切都會好起來，隻要你忘記悲傷。

哭過之後，回程的路輕鬆許多。
小慧的親密愛人一路跟我們說笑。依然有好男人，隻要你肯相信愛情的美好，生活就不
會絕望。
與小慧分別時，她才想起要給我的東西——竟然是櫻桃的書。
差點都忘記有這回事了。
晚上寂寞時看看書，或許比對月哀歎來得健康。
與小慧擁抱著告別，她笑我別那麽肉麻，未婚夫會吃醋。

分手後的心情又糟到了極點。夜裏我開始看櫻桃的書——《姐妹》。
她真的寫了兩個姐妹，姐姐叫君，嬌生慣養，刁蠻跋扈；妹妹叫桃，善良淳樸，從小受
姐姐的虐待。
看了開頭，我有些害怕。仿佛櫻桃正朝我得意地笑，毛骨悚然地笑。

姐姐自以為生得好，受父母喜愛，就為所欲為，其實她的品位差極了，她竟然不吃巧克
力，有品位的人都吃巧克力。更可笑的是她竟然也不用香水，不上檔次。盡管爸媽這樣
疼她，可她就是上不了台麵。有一次我讓她參加一個PARTY，她竟然說沒衣服。她知道
我會把她比下去，所以她隻好這麽說給自己台階下。我不知爸媽為什麽從小護著她，讓
她上大學，卻根本不關心我，而我隻有憑自己的努力自學、找工作。到如今，我在媒體
做得如魚得水，可她仍然無一官半職。上了大學又怎麽樣？名牌大學又怎麽樣？工資還
沒我掙得多。最諷刺的是，她雖生得比我這個妹妹強，可她永遠找不到男朋友，根本沒
有人追求她。我在心裏可憐她。所以我還願意陪她去相親，遺憾的是，每次相親，男方
都看上我。這可能是對她最大的打擊吧。於是她報複我。她故意讓我參加她大學同學的
聚會，故意讓我陷入尷尬，她想讓我在她同學麵前出醜。還找出她們班最漂亮的校花跟
我比美，我不知姐姐的心裏為什麽這麽陰暗？
她的大學同學竟然也開始追求我，天天給打電話，還給我寄禮物。我不能告訴姐姐，因
為她也喜歡那個男生。為了讓她心裏好受，我隻能隱瞞一切真相……
隨著我的知名度越來越高，追求者越來越多，姐姐坐不住了，她拚命相親，她竟然還想
奪走我的男朋友。什麽都可以讓，男朋友是絕不可以讓的。我知道她的精神出了問題，
爸爸為她操心得頭發都白了。我也想幫姐姐，可如果是精神出了問題，誰也幫不了她。
就在我結婚的那一年，姐姐住進了精神病院，爸爸經常去陪她。沒想到以前處處比我強
的姐姐竟然是這樣的下場。我真不想看到這一幕，這一切都怪她爭強好勝，眼裏不容
人。處處與我這個做妹妹的針鋒相對。多少次我都沒有與她計較，她過生日時我每年都
會送她貴重的禮物，還都是名牌。妹妹做到這份上也問心無愧了……
最後，姐姐自殺了，死在精神病院。家裏人都很難過，姐姐的一生是悲慘的一生。幸福
也許隻給善良的人，如今我和老公事業有成，名利雙收，真想在天堂中的姐姐能看到我
幸福的樣子……
看完整本書，我幾乎要昏厥過去。
我不明白櫻桃為什麽要寫這樣一本書？
沒想到她一直把我當成對手，每件事都是針鋒相對，我無緣無故地竟被她恨得這麽深。
字裏行間都充滿著她的忿恨。
想當初，她竟能找到我，讓我為她尋求出版。她甚至都不避諱我能看到這本書。
為什麽？
要知道我如此同情她，如此了解她曾經的哀傷。我以為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會惺惺相
惜？老天真跟我開了一個超級玩笑。原來在那個小宇宙裏，最值得同情的始終就隻有我
一個。
一聲駭人的笑，笑得我自己都毛骨悚然。
拚命要忘記悲傷，可它一再地來。
戀情都沒有了，友情又來打擊我。
我總是覺悟得太晚。愛情亮起紅燈時，我視而不見；友情從來沒存在過，我卻暗自替朋
友神傷。為什麽不能瀟灑地離開？永遠是遍體鱗傷後落荒而逃！
此刻我才明白自己不光是個智商超低的大傻瓜，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欲哭無淚。
隻有一聲聲淒苦的笑，頹喪的笑，撒野的笑，嘲弄的笑，落敗的笑！
我聽到一種輕微爆裂的聲音，那顆易碎的心此刻正一瓣一瓣地往下墜落。

一個月以後，櫻桃在MSN上找我。
我沒有理會。對於那樣的人心，我隻能做出離開的姿態。
“親愛的，好久沒你消息了，你有男朋友了嗎？”
我沉默不語，隻覺得可笑。她或許把我看得太高尚，以為我會對她的行為百般容忍。
“你最近相親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她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還要聯係我做什麽？
“你在不在啊，怎麽不說話？告訴你一個驚人的消息，你一定想不到。池原下周就要出
國了。原來他女朋友早為他辦好了出國手續。我原來還以為他們會在國內定居呢，沒想
到他們還是要出國。不過那個女孩並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聽說是很早在國外留學的女
孩，家裏是部隊高幹，有權有勢……”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關了機。
那麽長時間過去了，我以為已經忘記悲傷了，沒想到聽到池原的消息我仍是這樣滿腹辛
酸。
我苦笑一聲，再繼續哭。
走出去透透氣，離開傷心地。
一道光劃破頭頂，接下來便是冬雨，那侵入骨髓的寒意並不讓我覺得冷，卻隻有痛。
愛情是否比喻成閃電更合適？它隻有那麽長的時間，如果你沒有看到，那接下來就是傾
盆大雨。你跟著哭也沒用，不如淋成落湯雞，徹底讓自己清醒。
究竟問題出在哪裏？為什麽不能再完美些，讓男人挑不出理？
“這世界上真的有好男人，一是你遇不到，二是已成為別人的老公。相信時間，它一定
會帶來奇跡。你終會遇到自己的幸福。”
想起寧子的話，她讓我相信有奇跡的存在。
還有多久奇跡才會出現？
算了，不如不去等待。是你的躲不掉，愛情終究會回來！
蝴蝶飛不過滄海，已經夠慘了，還忍心自己責怪？
再深的愛與恨，總有過去的時候。相信愛情，不如相信時間。
再不做飛蛾去傻傻地撲火。
再不要你給我一點愛，就無辜地去受傷。
再不為了任何男人，尊嚴盡失。
再不要愛入膏肓，日日自虐。
我終有破繭成蝶的那一天。即使飛不過滄海，我就做一隻美麗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