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肥貓永遠是肥貓, 愛不愛它隨便你,你不愛它能愛誰,你不愛它它愛你
正文

等愛的女人9(zt)-B

(2006-09-19 18:33:37) 下一個
第九章 這裏不是地獄,是你最愛的人的心

3

也許池原怕我真的發瘋,才決定跟我見麵;也許那天他早已準備好,特意要跟我見麵。
那一天,成了我人生的最大打擊,那一天,如噩夢般不堪記憶。
那天我一早就去了池原的新家,精心打扮好。我知道池原喜歡黑色,特意選了一件款式
特別的黑毛衣,挑了對誇張的耳環,再把新買的靴子穿上,我要池原看到一個不同尋常
的我。
我特意買了早點,我知道這個時候池原一定還沒吃飯。
打開門的一刹那,看到池原的一刹那,我一陣暈眩。
這是我朝思暮想的一刻,整整十天了,做夢我都在盼著見麵的這一刻
我撲到池原懷裏,那個溫暖的懷抱再舍不得鬆開。
這十天所有的委屈,此刻卻不想發泄,隻想靜靜地擁抱著,什麽都不說。
“我剛起床。”池原衝我笑笑,睡眼蒙朧的,“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那你快去刷牙。一會兒吃早點。”我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溫柔地笑。我以為我會大
呼小叫,我以為我會生氣,我以為我會吵架。沒想到隻要見到他,我什麽怨氣都消了。

“帶什麽好吃的東西了?”池原刷完牙出來。
“老婆餅。很好吃的。”
“老婆餅。你做的餅啊,那麽有趣。”
“是啊,我做的,快嚐嚐好不好吃?”
我看著池原全部吃下,我等著他說話。
“還真挺好吃的。”池原望著我,一如從前那種誠摯溫柔的眼神。
他這一望,我的淚就來了,一種酸澀從胸腔中攀爬而上。明明已經見麵了,可我仍舊悲
傷。
“瑞君——”池原把我摟到懷裏,他像從前一樣摸我的臉蛋。
我受不了他的這個動作,令我癡迷的這個動作,隻會讓眼淚來得更洶
“瑞君,我配不上你。”
“為什麽這麽說,不許你這麽說。”
“是我不好,總讓你哭。”
“沒有,是我不好。”
池原抱著我躺到沙發上,不停地為我擦淚。
“瑞君,我不值得你這樣。我真的不好,我對你不好,瑞君,我們分開吧——”
剛剛把眼淚收拾好的我,一聽這話再次崩潰。
“為什麽?池原,上次我們去紫竹院還好好的啊。你還讓我去你家,你忘了?池原,你
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了,為什麽?為什麽你變了?”我
掙紮著坐起來,聲音顫抖。
池原半天不說話。
“是因為那封信嗎?”
“不是,與那封信無關。”
“那是什麽?你有別的女人?”我失控般。
“不是,沒有別的人,隻是咱們之間的問題。瑞君,是我不想結婚,不想耽誤你。”池
原堅定地看著我,那目光像刀削一般,剜人心肺。
“可你說想的,你說三十五歲以後就會想結婚啊。”
“我那是騙你的。我真的不想結婚,你那麽好,我不想害你啊。”
“池原,我沒逼你結婚,如果你不想,我可以等啊。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也許再過
一段時間,你就想結婚了,這都說不準啊。”
“瑞君,我真不想傷害你,你那麽好,我隻怕晚點說對你更傷害。”
“我不分開,如果你不想結婚,那就不結啊,我們還像現在這樣,隻要能見麵就好了,
我可以不結婚的。”
“女孩都想結婚,我知道,我怕再這樣下去你會越陷越深。”
“我不怕,我隻要跟你在一起。池原,今天你的話我都沒聽見,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我緊緊地抱著池原,生怕下一秒就會分開。
“瑞君,我真值的你這樣嗎?我們做朋友好不好?要不,你做我妹妹……”
“我不要,我不要……”我開始號淘大哭,整個屋子都被哭聲充滿,“池原,我們還像
以前好不好,好不好……”
池原把我抱到了床上,吻去我的眼淚。“別哭了,怎麽哭得那麽傷心,我真值得你這樣
?”
“我就是不要分開,不要分開,我要和你在一起,池原——”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池原的衣服弄濕一大片。
“好吧,聽你的,別哭了,你看你,像小兔子似的,快去洗把臉。”
我更加放聲痛哭,鼻涕眼淚一起流,像解放天性般哭得淋漓盡致。那一次成了我今生最
綿長的一次慟哭。
池原吻著我,安撫我。
他退去了我的衣服,我並沒有反對。在這個時候,我甚至希望這件事快點發生。此刻,
我把這件事竟然當成了賭注。有了這層關係,相信池原就不會再離我而去。在這個痛苦
時刻,我仍然天真。
池原重重地壓在我身上,我終於平靜了。這件事我已準備了快半生了,此刻的我無半點
猶豫。
“瑞君,我是喜歡你的……”池原溫柔地親吻我的頭發,就像愛情剛剛開始一樣。
我主動吻他的嘴唇,這一次卻隻吻到了自己的淚。
池原吻幹了我的眼淚,可它一再地流,失控一般。
“可不可以把眼睛閉上,你那樣看著我,我做不下去。”池原跟我商量。
我舍不得閉上眼睛,我要看池原的臉,我知道這很可能是愛情的最後一天。
就在身體最疼痛的那一刻,我閉上了眼睛,可那聲慘叫令倆人的身體都戰栗住了。我們
驚醒般地看著對方,那一瞬間突然覺得對方是如此陌生。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你那個地方流血了。”
瀕死的痛在內心輾轉,心靈加身體的雙重疼痛能一瞬間致人於死地。
池原幫我擦幹了血漬,我知道我如願了,那我的愛情呢,也能如願嗎?什麽都交出去了
,能換來愛情嗎?
“別哭了,瑞君,你這樣讓我有點過意不去。”池原吻我臉頰上的淚,試圖安撫我急劇
的喘息,“……那個櫻桃也是這樣,她也受不了我的。”
“什麽?”我撐開疼痛的雙眼,“你跟櫻桃,你們也……”
“是,上大學的時候她來求我,我看她太可憐了,我那樣做隻是想幫她……”
“不要說了!”我邊穿衣服邊吼他,“我不想聽——”
“瑞君,對不起,你生氣了——”池原被我這一吼嚇到。
我背向他,再也無法正視他的臉。
一聲門響,劃破死寂。我跑了出去,離開了那個讓我歡喜讓我憂的男人。
我該怎麽辦?——永遠在說這幾個字,永遠手足無措。除了哭,我就隻會問怎麽辦?
踉蹌中,我看到地上閃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竟然就是那天遺失的耳環,池原的東西竟
能失而複得,愛情是否也能回來呢?
我把臉埋在手心裏,斑斑血跡從指逢中流出,周圍腥紅一片,恐怖之極。
“啊”的一聲銳叫,一個惡魔把我拖向了地獄。
我的周身漆黑一片,冰冷無比。我粗濁地大口喘氣,快要窒息。
有個聲音告訴我——這裏不是地獄,是你最愛的人的心。

4

一個星期沒給寧子寫信,我在療傷,專心致誌。
忽然想起了那首唐詩,“天涯何處無芳草”,原來是說給我聽的,原來那天他就在給我
暗示了,我笨到沒有一絲察覺。
那天的回憶一下子湧出來,想起紫竹院的熱吻,想起車站的難舍難分,根本也沒有一點
分手的跡象。再想起後來他說分手的表情,想起自己的嚎啕大哭,想起疼痛無比的第一
次……擠在狹隘悲愴的記憶甬道裏,我嗆咳不已。
我把那首詩工工整整地抄下來,貼到牆上,警醒自己。
“多情卻被無情惱”。多麽精辟!原來多情的人竟是我這個牆裏人,我還偷什麽笑。
池原早安排好了我的結局,他竟能用這麽美的詩句安排我的結局?!

今晚寧子對我說那個男人竟然願意跟她結婚了!真是個天大的消息!
她說她並沒有想到CHARLES會提出跟她結婚,她隻是說學業結束了,她必須要回國。沒
想到那男人哭了,他舍不得寧子走,他帶寧子見了父母,並要求馬上結婚。寧子說下星
期她會回國,辦理結婚相關的手續。
天哪,奇跡發生了,隻有寧子能帶來奇跡!
我們不愧為姐妹,都在爭相體驗最極端的感受。不同的是,她在體驗愛情的最極致,我
在體驗愛情的最疼痛。
寧子還不知我的窘況,我不想告訴她,我怕她安慰我,因為她一安慰,我會更加難過。

一個星期之後,我的傷口應該已經愈合。我安靜地等待寧子歸來。隻要跟她見了麵,我
相信我會忘記所有的傷痛。
失眠的夜裏我不再想池原,我在想他曾經的女人櫻桃。沒想到大學時,他們就已經有了
肉體關係。沒想到我的愛情傷痛,櫻桃早早體驗,並已破繭化蝶,重塑生命。而我呢,
此刻仍在唏噓不已,痛不欲生。
多麽可笑的輪回!
嘩,嘩,那聲音又來了。這次我清醒地辨出了這聲音,是雨聲,是雨啊!
跑到露台上聽雨,自己也跟著淚如雨下。
愛情就這樣走了嗎?

寧子見到我時嚇了一跳,她沒想到我這般憔悴。
我告訴她隻是瘦了而已,比大學時還瘦了四斤。她不相信,非說我一定得了病。失戀也
是一種病,我知道病因。
說到這裏我仍不想提池原,不想提那個人。
“新郎怎麽樣,快給我看照片。”我努力裝出雀躍。
“著什麽急啊,當當當,快看——”寧子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和合影,那樣子甜蜜而幸
福。
“好帥啊,好高啊,好配你啊。”我嘖嘖地。
“還不賴吧,我真是轉運了。”寧子比我更欣喜地看著照片說,“那次我也不知怎麽地
,鬼使神差地就想出去旅行,幸好那天我迷路了,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姻緣天注定
啊。我也沒想到CHARLES能對我一見鍾情,沒想到他說第一眼看到我就愛上了我,說我
就是他今生要找的人,多浪漫啊!”
是啊,寧子的浪漫讓我更加心酸。
“你可真有運氣。”我看著寧子,忍住酸澀。
“運氣隻給有準備的人。你別忘了我為了這次邂逅付出多少代價,連課我都沒上,還自
掏旅遊費。”
“虧你還有臉說。”我打趣她。
“你怎麽樣啊,樓上那位帥男鄰居怎麽也沒聽你提啊。”寧子問。
“沒什麽好提的,他忙著呢,今天不提我,隻說你。快說說你那個CHARLES,你們還有
什麽好玩的事。”我繞開了寧子的發問。我怕自己控製不住場麵。
“好玩事太多了,我現在教他中文呢,他已經會說王八蛋了。”
“你別樂我了,你怎麽不教他點好……”
笑聲湮沒了我的苦澀。
隻有寧子能給我帶來這種肆無忌憚的笑。她還不知此刻的我心中長著一顆毒瘤,毒素正
在吞噬我的身體,我幾乎隻剩下一具空殼了。

晚上我們一起洗澡,寧子盯著我的胸部看,“喂,你變大許多了。”
“討厭,我還沒說你呢。”
“你跟池原是不是已經……”寧子壞笑。
“是。”我不想否認。
“怪不得最近一直不跟我提他了,原來你們已經修成正果了。哎,不如我們一起結婚,
再一起生孩子,多有意思!”
蓮蓬下的那張臉哭了。
幸好有水珠噴在臉上,我並不尷尬。
“瑞君,你怎麽了?”還是被寧子發現了,我的一顰一笑都逃不過她的慧眼。
“我洗好了,一會兒我們去吃火鍋吧,我請客。”我躲開寧子的眼神
迅速穿好衣服,寧子追出來。
“瑞君,你到底怎麽了?你跟池原……”
“我們分手了。”我笑著說。
我以為笑著說就會化解傷痛,可說完我還是脆弱地流淚。
“怎麽好好的會分手?你怎麽沒跟我說啊,什麽時候的事?”
“你回來之前吧,我都快忘了,你又來招我。”我邊哭邊笑,佯裝堅強。
“到底為什麽?”寧子沉重地。
“他真的跟櫻桃上過床。寧子,你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這個王八蛋,把他電話給我,我現在就罵死他。”
“寧子。”我反過來安慰她,“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回頭。愛情哪能強求。”
“什麽呀,你忘了你還給他出錢辦畫展,不行,快給我電話,讓他把錢吐出來!”
“算了,別提這事了。”我哽住了。
“瑞君,我知道你受不了的,你別硬挺著,你想哭就大聲哭出來——
寧子抱住我的雙肩,那一刻再不需偽裝了,我號啕大哭,撕心裂肺。

5

寧子陪我一起療傷,我以為有她在我會好得快一些。沒想到,一星期過去了,我仍是這
樣,無緣無故就想哭,寧子在的時候還能忍住,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根本控製不了,隻
要想起那天的場景,淚就來得又洶又急。
更要命的是,我恨那個人的同時,仍在拚命地想他。
他已經都說出那樣無情的話了,可我依然愛他。
女人自戀愛後是否都會變成超級傻瓜?一方麵對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恨之入骨,一方麵
又犯賤不止地想複合。
我是怎麽了?我恨我自己這般無藥可救。他明明就是肉裏的一條刺,每天都在隱隱作痛
,可我仍舍不得拔掉,自虐般生活。
看著那對失而複得的耳環,我總不相信愛情就會這麽過去。丟失的東西還能找回來,愛
情就不能了嗎?況且這是池原的東西,我深信愛情也會有奇跡。
那幅畫已經找不回了,這對耳環就顯得彌足珍貴。我每天帶著,祈福我的愛情。
寧子恨不得把它扔掉,省得我睹物思人。
“這種男人有什麽好留戀的,為他這樣犯得著嗎?”那口氣一如當年我數落她,“現在
的池原還值得你愛?你現在還愛他這個人?還不承認,你隻是放不下愛情。”
愛上池原,還是愛上愛情?這一刻,我顫栗住了。
我不想回應寧子的話,我默認。
可我總覺得池原跟海不一樣,他沒那麽壞,他要是壞人,他一開始就會跟我上床,他對
我是有感情的,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再說那時他並不認識我,他跟櫻桃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怎麽還會耿耿於懷?
我在為池原開脫,也在為自己開脫,我在為愛情找借口。
我想見他,沒有理由地想見他!
我控製不住地便給池原發了短信:
最近過得好嗎?
隻能發這一句,醞釀半天也隻想出這一句。
五個小時後,終於有了回複。我的心幾乎要跳出來,我猜想池原一定會說想見我,我們
的心思一定是相通的!
打開手機,竟是這樣一句:
我很好,謝謝!
呼之欲出的心跳,霎時停滯。在愛情裏,最懼怕的就是客套,這種不帶情緒的客套就是
疏離。隻分開半個月而已,我們竟像分別千年之久。
我不甘心地又發了一句:
那天紫竹院的照片我想要,哪天我拿U盤拷過來。
池原這樣回複:
我發E-MAIL給你吧。
這不是我想聽的話。我不甘心,還想再說點什麽,我甚至就要給他打電話了。可我沒有
勇氣,我擔心那顆愛人的心碎成千瓣落到地上,再讓寧子替我收拾殘局,我不忍。
暮雨徐徐落下,一陣風吹來,滿室清涼。
我打了個寒戰,更無睡意。
我該怎麽辦?我能怎麽辦?最愛人的心已經黑得不能見底了,飛蛾還要繼續撲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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