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肥貓永遠是肥貓, 愛不愛它隨便你,你不愛它能愛誰,你不愛它它愛你
正文

姐弟戀

(2006-04-06 19:00:45) 下一個
有句老話:“女大三,抱金磚”。大概是說,男子要是娶了比自己年長一些的女子為妻,就會財運發達,官運亨通。不知道古人為什麽會有這句話,道理似乎不是那麽顯而易見。時下姐弟戀的流行,和這句老話好象沒什麽關係,不過越來越多的姐弟戀,倒可以讓我們做一下統計分析,看看這句話是不是可以從統計的角度來驗證。 大學時代,我還真有一個小我三歲的弟弟,榕。其實,班裏的男生大多都比我小,但是他的年齡最小,也隻有他願意管我叫姐,因此我們的關係也更近。很久以後,讀過一篇文章,說有的男孩兒喜歡通過認姐姐妹妹的形式,來接近喜歡的女孩兒。可是殊不知女孩兒一旦被認了姐姐或妹妹,往往就不會考慮他了。那篇文章是要提醒男生不要這麽做。看過之後,我不禁聯想,榕會不會是那種男生呢? 正如那篇文章所說,榕管我叫姐,我於是就很放心的和榕接近,把他排除在可能對我有意思的男生之列以外,毫無後顧之憂。我和榕都比較喜歡學英語,我們便約好了每周一起練口語。記得那是一個下午,下著蒙蒙細雨,我和榕照常到校園裏散步,共打一把傘。我們規定散步時隻講英語,除非是不得已。 我們就這樣用英語閑聊著。有些話平時不好說出口,用英文反而更自然,所以不知不覺地,我們便聊起了男女朋友之類的感情話題。榕給我講了他和他的高中女同學的故事,說他們原本是好朋友,後來女孩兒表示喜歡他,可他沒有喜歡那女孩兒,之後就沒有聯係了。我問他為什麽不喜歡人家,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便把苗頭指向我。 “Do you have a boy friend?” “Yes, I think I do.” “Who is the lucky guy?” “You know him. Do you wanna guess?” “So he is one of our classmates?” “Yes, he is.” 榕想了想,說想不到。我叫他隨便猜,不要有壓力。於是他猜了幾個,最後猜到了,是阿倫。他顯得很驚訝。我說:“It is a secret. Don’t tell anyone.”。我不是有意要他保密,隻是不想用貼布告牌,或大喇叭廣播的形式,公布於眾。我喜歡一切順其自然,僅此而已。如果有人問起我,我是不會隱瞞的。 “Why keep it a secret?” “It is not like that. I mean if someone asks then tell. If no one asks, just don’t broadcast. That’s all.” “All right then.” “Good.” 就這樣,口語練習不僅給了我們說英文的機會,也給了我們相互了解的機會。這樣的機會,我隻會給他,因為他叫我姐。也因為這樣,即使其他同學看到我們在一起時對我們擠眉弄眼兒,我也毫不介意,因為我問心無愧。 可是榕似乎沒有我這樣問心無愧。一次,我們聊到我家,我說他可以周末來我家,還可以在我家吃飯。周六的時候,榕忽然打電話來。 “你怎麽還沒出來?”我問。 “我想騎車去,可是我還得去找別人借。” “那就借唄,你們宿舍不是有輛自行車嗎?” “可是,萬一他們問我去哪兒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就說來我家啊?” “那-我就這麽說啦?” 真搞不懂,榕為什麽會有顧慮,來我家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沒有必要瞞著誰啊?弄得好象我們偷偷摸摸,見不得人似的。 還有一次,榕想拉我去唱卡拉OK,一開始我沒答應。榕就使出渾身解數,軟磨硬泡,左一聲姐,右一聲姐,在我的座位旁邊賴著不走,最後我隻好屈服了。以前我從沒有因為別人的軟磨硬泡而改變主意過,這一次,我屈服了,可能是他一聲聲的“姐”,叫得我心軟吧。 到了卡拉OK廳,碰巧遇到同班同學阿偉和他老鄉也在那裏。我們每人輪流唱了幾首歌兒。榕唱了幾首老譚和Beyond的歌兒。他們還一起唱了《再見亦是淚》。我也隨便選了幾首歌兒唱。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碰到榕,他卻神神秘秘的叫住我,說有話跟我說。 “姐,不好了。”榕看著我的表情,就象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怎麽啦?什麽不好啦?”我想不出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昨天晚上,我們唱完歌兒回宿舍後,阿偉居然跑到我們宿舍來誇了你一通。” “那又怎麽啦?” “主要是---正好阿倫也在,阿偉當著所有的人跟我說,哎,你姐唱歌唱得不錯,尤其是那首《甜言蜜語》,唱得真好。” “是嗎?沒關係啦,他知道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啊。” “可是,我看他聽了之後,臉色好象不太好,你趕快想想怎麽跟他說吧。” 我說不好阿倫會不會為此生氣,隻是覺得榕之所以有那樣的感覺,一定是他自己心裏有鬼。也許在他眼裏,我就是背著男朋友,偷偷和別人玩。其實,我壓更兒沒打算瞞著阿倫,隻是還沒來得及和他講而已。 當然,說榕心裏有鬼也隻是馬後炮。我一直以為,他之所以會那樣,完全是因為他對男女生做朋友的方式和觀念不同造成的。盡管好友淺淺會時不時敲個警鍾給我,“喂,你弟八成是對你有意思吧”。可是,他叫姐叫得那麽自然,以至於我對淺淺的胡亂猜測,從來都不以為然。直到那天他親口對我說。 那天,還很清晰,因為難得我們班集體出遊,到北京郊外爬山。那晚我們住在了山上,大家都很開心,我們點起了篝火,圍坐在一起做遊戲。因為丟手絹兒的遊戲,阿倫被罰唱歌,他和宏合唱了一首《把悲傷留給自己》。那樣的夜晚,那樣的心情,伴隨著那樣的歌聲,我忽然愛上了那首歌兒,那首會讓我流淚的情歌。 就在那個夜晚,榕親口對我說了那句話。當篝火晚會結束後,早睡的同學都要去睡覺了,其它的同學則展開了牌局,棋局,和麻將局。我既不會下棋,又不會搓麻將,隻好玩了幾把牌,可惜牌技太濫,很快就覺得無聊了。可是這麽美好的夜晚,如果就糊裏糊塗的睡下,豈不太煞風景了。我好想和阿倫去散散步,可是他正在麻將桌上不可開交呢,早忘了要和我花前月下了。 榕趁機找到了我,說想和我走走,有話跟我說。他的表情有點怪怪的,我忍不住想起了淺淺的警告,可是還是在心裏推翻了自己。如果他想說什麽,為什麽不早說呢?為什麽會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了還要說呢?他不會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和榕已經走了好遠,一路上卻沒說什麽。同學們也都消失在夜色中,隻有月亮,星星,和夏日的蚊蟲聲,還在陪伴著我們。我想打破我的不安,於是還像往常一樣,直截了當的問: “你不是有話說嗎?是什麽呀,你快說呀?” 榕轉過身來,和我麵對麵站著,他看著我的眼睛,緩緩地說:“我喜歡你。” 榕說話時的表情很嚴肅,其實就在他看我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意識到他很可能要說什麽了。可是,我還是希望他沒有說那句話。 “你開玩笑吧?”我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也想給他機會收回他的話。 “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你。”他始終盯著我的眼睛,象是要在我的眼裏尋找什麽東西。他的表情依然嚴肅,我卻呆呆地站在那裏,無言以對。 那幾秒鍾是那麽漫長,我還是頭一次讓自己陷入這種僵局。他不是那個讓我可以毫無顧慮交往的小弟嗎?他怎麽可能喜歡我?男生會管自己喜歡的女生叫姐嗎?這太不可思議,我才會好無防備,措手不及。 從來沒有這麽尷尬過,我責問他: “你不是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嗎?” 話從我嘴裏出來,聽著極奇不自然。 “我知道,可我還是想告訴你。”他的表情好象拍電影,說出來的話也好象是台詞。 不知道他說出來是什麽樣的感受,是輕鬆了還是別的什麽。總之,我們終於不用在對視了,而是肩並肩的走著。可我還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好沉默。這種氣氛讓人覺得很不舒服,象是在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相親,沒話卻覺得要講話。雖然我這輩子還沒有相過親,不過,我猜就是那樣。榕最終打破了沉默。 “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能說什麽呢?” “你怎麽想的?” “我,我想,我不希望你那樣吧。” “為什麽?” “因為,我不希望別人因為我不開心。” “其實,你不用有壓力,我就是想讓你知道。” 榕最後強調,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可是,怎麽可能真的一樣?我做不到。打那以後,我越來越害怕和他獨處,害怕看他的眼神,因為我總能看出一些憂怨。有其它同學在的時候,我還可以裝得什麽事也沒發生過。榕還會在人前人後的叫我姐,表麵上我們似乎還和以前一樣,可是,我發現,我在有意無意的躲避,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畢業前夕,榕打電話給我,說要和我單獨見個麵。既然他提出了要求,我隻好硬著頭皮見他。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榕開門見山。 “你問吧。” “你為什麽喜歡阿倫?” “我,好象沒什麽具體理由吧。就是一種感覺,喜歡的感覺。” “那你們將來呢?你不是要出國嗎?他會為你也出國嗎?” “不知道。可是,這跟喜不喜歡沒關係。我不想把感情和其他的事情混在一起。老實說,我對我們的未來根本沒有把握。” “那如果,沒有阿倫,或者,你們不好,咱們會有可能嗎?” “我想,還是不會吧。” 說出這句話,我覺得我好殘忍。為什麽不哄哄他,讓他高興呢?反正這隻是如果,誰都知道,世上沒有如果,憑我怎麽說都行啊。可我沒有撒謊,我告訴他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也許他比我小得太多,也許他根本就不是我的類型兒,也許就沒有什麽也許。 喜不喜歡,我沒辦法控製,要是人能控製,那世界,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不是嗎?不過,人是可以控製自己的言行的,所以我可以控製自己,不去說謊,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可能曖昧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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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顏知己 回複 悄悄話 如果他隻把我當姐,的確是個很好的弟弟。
巫姍姍 回複 悄悄話 “也許他根本就不是我的類型兒”,嗬嗬。
其實有個這樣的弟弟還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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