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煙花

無論男人性還是女人性,最終都不過是“人類孤獨最純粹的形象”
正文

血脈相連,我的大姐

(2021-08-28 01:04:46) 下一個

鮮花曾告訴我你怎樣走過…………

水千條山萬座我們曾走過

每一次相逢和笑臉都彼此銘刻…………

這首歌一直在我心中回蕩,在我心裏我一直唱著這首歌,思念如潮水將我淹沒,想念你啊!我血脈相連的大姐。

大姐姐年長我十幾歲,她性情溫和,總是笑眯眯的。媽媽下放農村後,她也是第一批上山下鄉的知青到了農村。

物質的貧乏,政治的高壓,生活的艱困,讓我回憶年少歲月時,沒有多少溫馨的畫麵和記憶,但對姐姐的某些記憶,至死也不會忘記。

二姐姐是大美女,她除了有一雙又黑又圓的大眼晴和笑起時的一對大酒窩外,她還有一頭又黑又粗的長發,她常常會梳成一條大辮子,長到膝蓋處,男同學都叫她大辮子。她的美吸引了很多男孩,他們為了靠近她,就躲在暗處,趁她走過時,拿剪刀剪她的辮子。天天被騷擾讓她無法忍受。在暑假來臨時,她拿了家裏的五塊錢,帶著我去找大姐。

記得我們睡過火車站,也爬了一列載著西瓜的火車,輾轉了兩天,最終到了大姐姐的生產隊。

大姐姐和她最好的朋友住在一起,幾年下來,遠離親人,她們幾乎也相依為命,感情很好。依稀記得二姐每天會到地裏幫大姐的忙,當地出產花生。我大概八、九歲,住久了,也可能我小,不知怎麽惹到大姐同屋的姐姐不高興,她數落我、罵我,隻記得大姐姐迅速地站起來,非常生氣地大聲說:你不要罵我的妹妹,她那麽小,我這一輩子都沒舍得罵過她…………,那個姐姐也生氣,兩個人就吵起來了,到最後兩個人都把碗摔在地上,開始哭,大姐氣得大喊:我的妹妹這麽遠來看我,你要欺負她,我一輩子不想在跟你說話………。在後來的人生中,她們真的從此變成陌路人。

署假快結束了,二姐留下來,大姐給我買了一套新衣服,帶我到鎮上剪了頭發,大姐和二姐一起送我到火車站,並拜托一位年紀稍長的阿姨一路上關照我,直到現在,我們三人在火車站的情形都曆曆在目,十分清晰,像一幅油畫一樣駐留在我的腦海裏。

沒過多久,二姐也上山下鄉了,當時有一個三抽一政策,父母決定讓三姐下鄉,把大姐換回城裏。

1975年,大姐終於回到城裏,後來有個醫生家庭的兒子追她,,她想著是知識分子家庭、有文化,就結婚了。恢複高考製度時,她因為家庭拖累而錯過了。

以後的日子裏,女兒就是她的希望,讓女兒受好教育成了她人生的動力。她拚命掙錢,除了正式工作外,又自已做生意,每天超負荷忙碌,時常顧不上吃飯,出事的那天和前一天,都因為太忙了,隻隨便煮了一點麵條吃。可能太累了,沒有休息好,她暈倒在機器上,離開了人世……從那天起,她唯一的的女兒不想看見麵條,也再沒有吃過麵條。

媽媽總說,要是大姐活著,她就享福了!在我的後來記憶中,因為住得近,大姐每天晚飯後都要到父母家裏座一陣,她和媽媽總有講不完的話,每天都要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做的,看了之後,她才放心,才會笑咪咪的離開。

她其實一直在我心裏,我常常想念她,想念我的父母。

這兩天想她時,就閉上雙眼,深深地吸氣,但是心會緊、鼻子會酸,當我吐出這口長長的氣時,緊閉的雙眼仍會流出傷心的淚水,心在痛,心會痛,車站送我時的畫麵和對我的牽掛不舍像電影一樣一幕幕浮現…

都說歲月是一首歌,可親愛的大姐,你這首憂傷的歌,魂牽夢繞在我心裏,叫我怎麽唱?我又該如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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