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周三下午(6/11),大兒子一家門,就坐在沙發上跟我講他下午在哈佛博物館看到的深海魚標本。這個暑假他有兩份工,一個是在醫療中心做義工,一個是跟生物教授做課題研究。這次去博物館收集深海魚標本照片,就是課題研究的第一步。他翻著手機裏的照片,一張張翻給我看。好多幹枯細瘦的小魚,染了紅色,隻有幾厘米長。有一張飛魚的骨架,振翼欲飛。還有琵琶魚 (anglerfish),頭大身小得不成比例,兒子驚歎它們的嘴怎麽能張那麽開 —— 他們這次研究的課題就是魚嘴張合度。我記得在電影《海底總動員》 (Finding Nemo) 見過一隻琵琶魚,用頭上的小燈作魚餌釣魚。兒子也說有印象。
兒子告訴我,哈佛博物館有一百多萬份深海魚標本。他們這次才看了不到三十份,肯定還得一次又一次地回去拍照,整理。
照片看得差不多了,我催兒子去洗澡換衣服。他早上去醫院做年檢,下午去博物館,又是搭公交又是坐網約車,趕快換身衣服吧。我本來就有輕微潔癖,疫情後又加重了幾分:)
兒子洗澡去了,我接著看我的書。
很快兒子洗好出來了,一邊去洗衣房放換下來的衣服,一邊說:“沒有熱水。”我腦袋轟一下,怎麽忘了開熱水器?!下午有水管工過來維修,需要關水閥,我趕緊就把熱水器關掉了。這是因為原來有過教訓:如果關水閥不關熱水器,堵在熱水器管道裏的空氣會轟隆隆作響,聽著非常嚇人。上一次我們不得不請了水管工回來專門排氣,那響聲才消停。
這次,我記得關,卻忘了開回去。
不用說,兒子是因陋就簡衝了一個冷水澡。我趕緊跟兒子道歉,問他要不要重新洗。兒子搖搖頭,隻嘀咕了一句: “Can you not do that next time?” 碰到這麽一個糊塗媽,他很無奈吧。隻輕輕抱怨一句,就完了。
兒子坐下來彈了一會鋼琴,就去廚房做晚飯了,給全家人做意大利麵。
晚飯後,我跟先生說了這個事。他也很驚訝,兒子沒有再洗一次。我問他,如果換了小兒子會怎樣。先生笑了,那還用問,做弟弟的肯定是馬上就大叫起來 : “There is no hot water!”
兩個兒子,性格各異。大兒子長相隨我,脾氣像先生,隨和,包容。小兒子長得像先生,性格卻像我多一點,挑剔,不肯將就。這個遺傳組合,挺有意思。
還有一件不相關的小事,也補記兩筆。
昨天下班後(6/18),先生跟同事去賭場玩。他提前跟我們打好招呼,說以一百塊為限,到點就收。兩個兒子顯然覺得有趣,晚上九點多發短信給在賭場流汗的老爸打氣。弟弟說: “Win big!” 哥哥說: “Good luck!” 兄弟倆都不忘加上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做句號。結果,老爸如實相告: “Already down a hundy.” 已經損失了一百塊。哥哥提醒及時止損: “Oh no! Don’t spend too much!” 這點自製力老爸還是有的,告訴他們別擔心: “Stopping the bleeding there. No more losses.” 哥倆馬上給爸爸豎了一個大拇指,表示讚許。
今早,我問先生戰果 / 敗績如何。他說先輸了一百塊,最後又贏了二十五塊。哈哈!那是賭場開恩,多少留了一點回家的車馬費。有沒有人贏呢?有。有一個同事很會玩撲克,贏了 $ 1500! 有贏就有輸。另一個同事輸掉了 $ 1300, 離開時沮喪得很。我說,哎呀,他昨天晚上肯定跪搓衣板了。又問先生會不會再回去玩,得到一個肯定的否定回答。本來嘛,搞金融的居然去逛賭場,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