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家庭往事,想起來小時候的一件趣事,準確地說,這事我雖然是當事人,但卻完全沒有記憶,卻是長大後聽我姨反複跟我念叨才弄了個印象深刻。
說是我小時候,二姨來我家跟我媽一起包餃子吃,姐倆商量包個大肉酸菜餡的蒸餃,多多擱油,酸菜本來就吃油,再加上那時候大家願意吃油大的,香。倆人嘮著嗑有說有笑地包完蒸好,大家圍著桌子吃,據說我那時也就剛能冒話,吃的滿嘴流油,甚是滿足。
吃完收拾了桌子,她們姐倆抓把毛嗑兒邊嗑邊聊,正說得熱火朝天,
我吧嗒吧嗒走過來靠著二姨的腿仰頭叫她:“二姨,二姨!”
我二姨正跟我媽說的熱鬧完全沒注意腿邊這個小人兒,
我就又喊了兩聲:“二姨,二姨!”
她還是沒聽見,然後——(用我二姨的話說)我上去照著她大腿“吭哧”就是一口,就聽二姨“媽呀”一聲驚叫,跳起來疼得呲牙咧嘴地往地上看,隻見我呲個小牙瞪著眼睛也望著她,
二姨指著我說:“你這孩子咋咬人呢!”
我媽在旁邊悠悠補刀:“人家孩子叫你好幾聲了,你也不答應,可不咬你嘛!”
二姨立刻轉向我媽:“姐,你看看!人家新做的褲子,讓你家孩子給咬了個小油嘴兒印子!“
我媽探頭看看實在沒忍住嗬嗬笑起來,二姨看著那個小油嘴兒的印子也憋不住樂了。
那一口估計咬的挺狠,讓我二姨印象太深,所以後來隻要見著我就愛講這”吭哧“一口,每次講都帶著抑揚頓挫,先學我叫”二姨“,細聲細氣的,然後到了高潮的”吭哧“一聲必定會狠狠重音,頭還跟著作勢向前猛地一點,仿佛要重現我當年咬人的穩準狠,這時我在旁邊聽著已經咧開嘴準備笑了,專等她那聲”媽呀,油了褲子“叫出來,然後跟她一起哈哈哈大笑。
一般講完這個重頭故事二姨還不忘再順帶搭上一個,“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我在家門前種了很多花,那春天開的可好了,結果每次你來都進去一棵棵地給我往外拔,拔一棵坐個屁墩,拔一棵坐個屁墩,穿著件挺好看的小裙子一會兒整的都是土,要不叫人看著你能把花都給我拔淨嘍!你說你淘不淘!”
這一樣的故事也不知聽她講了多少遍,二姨講不厭我也聽不厭,這些我完全不記得的往事聽她講來真是曆曆在目,每次都給我們娘倆兒帶來十分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