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母國的特大新聞不斷,甘肅馬拉鬆比賽凍死了二十一人,這場“草菅人命”的賽事被媒體定義成了天災而不是人禍,俺知道後隻噓歎一聲,反正死人的事天天發生。今早又看到“複旦大學的薑教授封喉黨委書記王永珍”,這位“優秀的”黨委書記做惡夢也沒想到會有如此的死亡。俺本應有正義感,惡狠狠地痛罵殺人凶手薑教授,但俺卻同情他的“殘忍”,為他開脫罪責“萬念俱灰”,甚至俺聯想到“薑教授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賈教授”,但舉起屠刀的人不會是文質彬彬的賈教授,而且替夫出氣的“悍婦——古都二俠”。
為啥俺會有如此的聯想呢?因為俺感同身受,對那敢怒不敢言的體製恨之入骨。如果俺們還呆在天朝,賈博士不就是薑教授的命運嗎?俺家早就支離破碎。俺絕沒有誇大事實,盡管往事不堪回首,但記憶深處的傷痛卻是無法抹去的。
九十年代中期,年輕氣盛的賈博士從北京的一所高校畢業,正趕上博士稀缺的年代,本可以到大城市的高校工作或做博士後,但之前工作的高校死死不放,無奈之下隻能偷偷地“逃跑”到本土杭州,在杭州的一所高校巧遇張校長。當時浙江已經有引進人才的政策,張校長大膽地接受了“無檔案無戶口”的賈博士,隨後俺也帶著女兒逃到杭州,全家人都成了“無戶口盲流”。大半年後俺們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回到原單位,低聲下氣地去巴結係裏院裏的頭頭腦腦們,希望他們能開恩放我們一條生路。不知那位官老爺放話說“想走,留下買路錢,交三萬吧”。老天呀,他讀博士時每月的工資隻有100多元,三年的工資是3600元吧,天文數字的3萬,不是明擺著的“獅子大開口”嗎?慶幸的是杭州的高校替我們出了“買路錢”,賈博士正式被賣身到離出生地不遠的杭州。
那時博士還是香餑餑,理應受到重用。實際上係裏是拿他做申請碩士點的擺設。賈博士是個內向木訥的老實人,根本不懂人際關係的重要,看到官爺繞道走,或者狹路相逢時低頭“找錢”走,要是世故的聰明人一定會迎上前去套套近乎拍拍馬屁。雖然他和張校長一起做課題,似乎有“大樹底下好乘涼”的良機,但他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到了廟裏也不上香”。俺看著他不得誌,提醒他“中秋節時給領導送盒月餅”之類的,他不耐煩地說“俗氣”,還義正言辭地說“我是靠本事吃飯的”。俺怕傷他自尊,不敢再諫言,隻能心裏嘀咕“不送禮拿不到課題,有本領也無用武之地”。事實上他申報的課題在係裏就被擋下來了,他鬱鬱寡歡變得越來越沉默,在家裏一遍又一遍地拖地,把地磚拖得明亮如鏡可照出倒影。
博士畢業兩年後以他的論文數量和檔次,評上副教授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但評審後知情人卻告訴他“差一點陰溝裏翻船”,因為其他人都有靠山為其力爭,差點拿他的名額當人情。即使當上了副教授,頭頭腦腦們也沒拿他當“野蔥”,課題照舊不讓報,隻能在張校長的陰影下做小打小鬧的項目,哪有機會“伸展拳腳”。試想這樣的狀態再持續下去,到評教授的時候他能有資格嗎?他鬱悶的情緒會影響到家庭的氣氛,同時不利於心理健康。薑教授的行凶不是瞬間的情緒宣泄,隻是個體製的犧牲品而已。
薑教授沒有賈博士的“大智若愚”,領悟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名言,賈博士在“撞了南牆”後遠走天涯,先到愛爾蘭後來到美帝,真正是靠自己的本事去掙錢養家,二十多年來也沒有巴結過一個有權的人物,更不用“找廟拜佛”。
薑教授,一個留美的統計學博士,在有良機選擇時卻瞎了雙眼,留著後悔在監獄裏自省吧。
誰是真正的元凶?
近來母國的特大新聞不斷,甘肅馬拉鬆比賽凍死了二十一人,這場“草菅人命”的賽事被媒體定義成了天災而不是人禍,俺知道後隻噓歎一聲,反正死人的事天天發生。今早又看到“複旦大學的薑教授封喉黨委書記王永珍”,這位“優秀的”黨委書記做惡夢也沒想到會有如此的死亡。俺本應有正義感,惡狠狠地痛罵殺人凶手薑教授,但俺卻同情他的“殘忍”,為他開脫罪責“萬念俱灰”,甚至俺聯想到“薑教授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賈教授”,但舉起屠刀的人不會是文質彬彬的賈教授,而且替夫出氣的“悍婦——古都二俠”。
為啥俺會有如此的聯想呢?因為俺感同身受,對那敢怒不敢言的體製恨之入骨。如果俺們還呆在天朝,賈博士不就是薑教授的命運嗎?俺家早就支離破碎。俺絕沒有誇大事實,盡管往事不堪回首,但記憶深處的傷痛卻是無法抹去的。
九十年代中期,年輕氣盛的賈博士從北京的一所高校畢業,正趕上博士稀缺的年代,本可以到大城市的高校工作或做博士後,但之前工作的高校死死不放,無奈之下隻能偷偷地“逃跑”到本土杭州,在杭州的一所高校巧遇張校長。當時浙江已經有引進人才的政策,張校長大膽地接受了“無檔案無戶口”的賈博士,隨後俺也帶著女兒逃到杭州,全家人都成了“無戶口盲流”。大半年後俺們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回到原單位,低聲下氣地去巴結係裏院裏的頭頭腦腦們,希望他們能開恩放我們一條生路。不知那位官老爺放話說“想走,留下買路錢,交三萬吧”。老天呀,他讀博士時每月的工資隻有100多元,三年的工資是3600元吧,天文數字的3萬,不是明擺著的“獅子大開口”嗎?慶幸的是杭州的高校替我們出了“買路錢”,賈博士正式被賣身到離出生地不遠的杭州。
那時博士還是香餑餑,理應受到重用。實際上係裏是拿他做申請碩士點的擺設。賈博士是個內向木訥的老實人,根本不懂人際關係的重要,看到官爺繞道走,或者狹路相逢時低頭“找錢”走,要是世故的聰明人一定會迎上前去套套近乎拍拍馬屁。雖然他和張校長一起做課題,似乎有“大樹底下好乘涼”的良機,但他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到了廟裏也不上香”。俺看著他不得誌,提醒他“中秋節時給領導送盒月餅”之類的,他不耐煩地說“俗氣”,還義正言辭地說“我是靠本事吃飯的”。俺怕傷他自尊,不敢再諫言,隻能心裏嘀咕“不送禮拿不到課題,有本領也無用武之地”。事實上他申報的課題在係裏就被擋下來了,他鬱鬱寡歡變得越來越沉默,在家裏一遍又一遍地拖地,把地磚拖得明亮如鏡可照出倒影。
博士畢業兩年後以他的論文數量和檔次,評上副教授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但評審後知情人卻告訴他“差一點陰溝裏翻船”,因為其他人都有靠山為其力爭,差點拿他的名額當人情。即使當上了副教授,頭頭腦腦們也沒拿他當“野蔥”,課題照舊不讓報,隻能在張校長的陰影下做小打小鬧的項目,哪有機會“伸展拳腳”。試想這樣的狀態再持續下去,到評教授的時候他能有資格嗎?他鬱悶的情緒會影響到家庭的氣氛,同時不利於心理健康。薑教授的行凶不是瞬間的情緒宣泄,隻是個體製的犧牲品而已。
薑教授沒有賈博士的“大智若愚”,領悟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名言,賈博士在“撞了南牆”後遠走天涯,先到愛爾蘭後來到美帝,真正是靠自己的本事去掙錢養家,二十多年來也沒有巴結過一個有權的人物,更不用“找廟拜佛”。
薑教授,一個留美的統計學博士,在有良機選擇時卻瞎了雙眼,留著後悔在監獄裏自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