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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狼皮煙袋:第九節

(2022-06-15 07:36:06) 下一個

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狼皮煙袋

作者: 八峰

 

第九節

 

幾分鍾之後,強巴和一個民警押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走進了會議室。 她留著烏黑的編辮長發,瓜子臉蛋兒,長長的睫毛下忽閃著一對明亮的眼睛,脖子上戴著穿有綠鬆石的項珠,裏麵穿了一件蓮花白色的襯衣,外麵套著一條青綠色無袖的曲巴(注:藏袍之意),腰間束著一條寸半左右寬窄的紅白雙色腰帶,腳上蹬著一雙矮筒的藏靴。

年輕女子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對麵桌子後邊坐著的一排軍人和警察、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恐懼和憂傷。

“你叫什麽名字?住在哪兒?是哪個村的?”魯江打開了麵前的一個檔案袋子、開口問道。

“央金德吉,我住在西俄洛鄉的隆達曲村。”年輕的藏族姑娘伸手向後攏了一下額前垂落的秀發輕聲答道,她的聲音宛如珠落玉盤、婉轉清脆。

“你認識剪子灣山口兵站的李智林李隊長吧?”魯江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央金的臉頰飛起了兩片紅暈,她垂下眼簾低聲應道:“嗯、我認識。”

“好,那請你告訴我們:你跟李隊長是不是在談戀愛?”魯江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們—— ”藏族姑娘蹙起了兩道彎彎的娥眉、眼睛裏閃動起痛苦的光芒:“我們沒有談戀愛,隻是一般的朋友。”

“一般的朋友?”廖新平兩道犀利的眼光直逼央金:“那我問你:昨天夜裏十二點左右,你是不是來到兵站、在東邊側門外的連香樹林裏等候?李智林從小鐵門裏偷偷出來跟你約會?”

“啊,昨天夜裏,我—— ”央金驚得花容失色、有些支吾起來。

“央金,你還不老實交代?你的這隻手鐲就是我們在連香樹林裏的草地上發現的!”張賢友聲色俱厲地插嘴說道:“快說:你們倆幹了什麽!?李智林是怎麽殺死了發現你們好事的那個哨兵!?是不是你們合謀炸毀了軍車!?”

“你說什麽!?殺人!?智林沒有殺人!我們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央金看著兩眼瞪得像銅鈴一般的張賢友、眼睛裏原來的驚恐變成了憤怒的火焰。

“哎—— 央金,請你不要激動,來、喝點水吧,”周源端著一個軍用茶缸走到藏族姑娘的麵前。

“其實、你和李隊長相識以來,相互產生了好感、萌生了愛意,就算你是在跟他談情說愛,也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壞事,更不是什麽犯罪行為;隻不過、昨天晚上兵站裏發生了哨兵被殺、軍車被炸這樣極其嚴重的事件,我們才找到你、通過向你訊問來澄清一些事實,對此你不要有什麽誤會。 請你把昨天夜裏來到兵站的過程、以及你當時聽到看到的事情詳細如實地告訴我們,這樣既可以幫助我們弄清事實真相、緝拿殺人真凶,也能夠幫助你和李隊長洗脫嫌疑,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周源語氣溫和地對藏族女子說道。

“嗯,我明白了。”央金點點頭,她接過周源遞上的茶缸喝了一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開始敘述昨天夜裏奇怪的經曆。

“昨天下午三點多鍾,我在三灣歇馬場的餐館裏忙完了晌午那一陣,回到後廚的小辦公室裏,看見桌子上有一封信,打開一看,是李智林寫給我的,就一行字:有急事、今晚十二點來兵站東側門外等我!我當時也沒多想,晚上九點打烊後,我先回到村裏的家中,換了身衣服,十一點一刻出門,走了六七裏路、來到兵站的東側門外,時間剛剛十二點,我就站在連香樹下等候。突然、有人從背後用布捂住了我的鼻子和嘴,那濕布上充滿了一股刺鼻的像酒精一般的味道,我頓時感到天旋地轉,一會兒就失去了知覺,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倒在地上,智林抱著我使勁搖晃、呼喊著我的名字,見我醒來,便扶著我站起來然後對我說‘有人要害我們’,讓我馬上離開兵站跑回家去,這時好像東側門裏有人出來,智林把我向後山方向推走、要我趕快離開,還說如果有人問起就不要說夜裏曾來過兵站;我當時人還是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心裏又害怕,就趕緊朝後山跑去了,一直跑回到家裏,也沒注意到手鐲是什麽時候丟掉的。”藏族姑娘停止了述說,豐滿的胸脯激動地起伏著。

“你說昨天下午收到了李隊長寫給你的一封短信,那信現在在哪兒?”周源追問道。

“信我本來是帶在身上的,可是昨晚跑回家後換衣服的時候就找不到了,不過那個信封還在——我當時就留在店裏的抽屜裏了。”

“那你怎麽能夠肯定—— 那封信就是李智林寫的呢?你們倆以前相互寫過很多書信嗎?你能確定那是李智林的筆跡嗎?”周源繼續問道。

“也沒有,”央金搖搖頭,“我們倆其實很少見麵,他有時來餐館裏坐坐,也隻給我寫過兩次信。” 

“也就是說,你並不熟悉李智林的筆跡,也不能肯定那封信就是他寫的?”定國追問道。

“那信上名字的落款是‘智林’,有點像他的筆跡,而且那信紙和信封都是部隊上專用的,我當時就以為是他寫來的。”藏族姑娘老老實實地答道。

“你剛才說在東側門外的連香樹下等候時,有人從背後襲擊了你、用藥巾捂住你的口鼻致使你暈厥過去,你當時有沒有掙紮反抗?有沒有辨認出襲擊你的人是誰?有什麽特征?比如說相貌?穿的衣服?男的女的?高矮胖瘦?說話的聲音?”周源又追問道。

“那個人從後麵抱住我,沒有出聲,一隻手用藥巾緊緊捂住我的口鼻,他勁兒很大,應該是個男的,我掙紮了兩下就昏迷過去了,根本沒有看見這個人的模樣。”

“你在昏迷中或者醒來時聽見了爆炸的響聲嗎?”周源繼續問道。

“嗯,好像沒有,當時頭昏得很,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不過醒來的時候好像聽見兵站院子裏有好多的叫喊聲。”

“還有、你說你醒來的時候,李隊長扶著你站起來,說有人要害你們、要你馬上離開—— 他當時到底是怎麽說的?你認真想一想、再給我們仔細說一遍,最好重複他當時講的原話!”

“嗯,”央金沉吟了一下,“智林當時對我說—— ‘我也是昏倒後才醒過來的,有人要害咱們倆,你趕快離開這兒回家去,路上見到任何人都不要說你來過兵站’,智林他當時就是這樣說的。”

“那你覺得是什麽人會要加害你和李隊長呢?”魯江問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藏族姑娘搖頭痛苦地說道,眼圈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為什麽?為什麽有人要加害我和智林?我們什麽都沒有做啊!”

魯江看了一眼專案組的幾個軍人,見他們都沒有什麽反應,便跟周源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揮手讓一個民警把央金帶離了訊問室。

周源也跟著走了出來,對藏族女孩問道:“央金,我們還要請你再等一會兒——有些情況我們需要和李智林核實一下,然後就送你回家。”

“嗯。”藏族姑娘點了點頭,在民警的陪護下走進了客房樓裏的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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