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ry浮雲世間看淡

萬千世界,誰主沉浮,江湖天涯,何處安所,聊表心懷,抒情吐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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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歲月餘猶未悔

(2021-03-05 18:27:24) 下一個

在美國也快五年了,從青蔥好奇的16歲到豐盈成熟的21歲,我在這裏度過了我的青春期中最重要的五年時光。我在這片沒有一個親人的土地上形成了我的人生價值觀,養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對兩性有了第一次認識。在這片土地上,我是我自己的親人,依靠的肩膀可能就是歪過頭 自己那日漸強壯卻始終不夠寬厚的肩膀。我還記得我出國前的最後一個學期,15歲的我和同學一起坐在學校的露天“禮堂”裏,周圍都是人,每個人提著自己的椅子,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演講者的臉在近視的我眼中連個點都不是。那時候,每個人摩肩接踵。沒有哪一個人是認真在聽演講的,起碼我是這樣覺得的。有的人在做作業,有的人拿著寶典在背古詩詞,我隻是在慶幸可以有個可以冷風嗖嗖、鬧哄哄的地方。也許是出生於每個人講話都特別大聲的小鄉鎮的特點,擁擠給我安全感。擠在一起,讓我覺得連時間流過的空隙也變得窄了一些。那時的演講人貌似是科學界很有名的一個人,老爺爺。說自己會講英語和俄語,但我隻聽得出他連中文都是講的不標準不好聽的。那時候還有報社的人站在台邊拍照,這也是我知道為什麽他很重要的原因之一。那不是學校報社,是地方報社,省報社。他們不隻有照相機還有攝影機。那時候已經暗暗決定出國留學的我 全然記不得他講了什麽,隻記得他說,“你們很幸運,因為你們沒有出國留學。” 我當時在學校最喜歡的科目是語文,讀古詩詞能讀得我心潮澎湃,最喜歡躺在我家書房冰冷的木凳上看書讀雜誌。我覺得自己確實很幸運,可又是我對語文的喜愛和我的年少輕狂讓我對他說的話不屑一顧,甚至有些鄙夷。“那你自己為甚出國留學,說著一口俄語和英語 還在這裏炫耀?” 也是歸於我的語文的熱愛 讓我有一種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浪漫情懷。但是我不想垂垂老矣再去觀光客般的看看,我想在我青春的時候被這個世界抱在懷裏,我想被揉進她的心裏。我慶幸自己在中國出生成長,但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的孩子。在美國我經曆了很多,好的不好的。我知道 其實這個世界就不是簡單的,我幸運的是我一直保持著自己的“衝動”。那種一股腦的沒有理由的熱血 也是我讓自己熬過無數次困境的動力。我想象著自己“成功”的那一天,我幻想著到時候我和別人說著當時我經曆的這些酸溜溜的故事。出國後,我有了個懷舊的習慣。我喜歡看老劇,我愛我家 武林外傳 家有兒女 蠟筆小新。我發現我身邊很多留學生和我一樣,看著隻有十多年的小學生才看到電視劇和動畫片。嚴重的時候,我會開著劇睡覺。我喜歡鬧哄哄的感覺。而有的地方 隻對家人和自己敞開。過年因為時差再也不看春晚了。想去看的時候掃一眼留言 再也沒有激情去一個人熬完這幾個小時的春晚。五年沒摸過紅包上那或光滑或粗糙的質感,一踏踏把它們壓在枕頭底下,睡前拿出來一遍遍數了。興起時就在群裏麵搶幾個微信紅包。我變成了世界的孩子,有了說不同語言的朋友,說實話,卻很孤單。最近我又開始一遍遍看零幾年的春晚。那時候我還在上小學,每一屆春晚都是和家人守著看完的。我還記得那時候 離春晚開始還很早我們家就把電視開著,聲音特別大,整個屋子都鬧哄哄的。貪玩的我有時候會顧著玩電腦,春晚開始時,我爸或我媽就會在客廳大喊“春晚開始啦!還不出來看!”不管情願不情願,我們一家會在電視麵前安安穩穩地坐幾個小時,直到把屁股都坐熱。有時會來幾個串門的人,桌上擺的都是嗑完的瓜子殼和拆開的糖果紙。我記不得當時我家用的是什麽燈,百分之八十是白織燈。但我每次回憶起這些畫麵時,它們在我腦海中都是橘黃色的。我是在外留學五年的留學生。我陷入了一個怪圈,我不想回國,但我特別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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