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竹之言
雜論 感言
百竹談今論古之三
2024/11/27
西方自由民主的社會製度之所以比其它社會形態更勝一籌是因為它解決了兩大難題
激發人的原動力
盡最大可能地讓個體之間的原動力共線，而不是互相抵銷、內耗。[7]
美國政治學學者Francis Yoshihiro Fukuyama的觀點——西方自由民主的社會製度是“是人類政府的最終形式”有一定的合理性，通過我在中、西方的生活經曆，我認為如果拋開自然環境，單單是人的組織結構而言，到目前為止，我認同 Fukuyama的觀點，但是，這個製度本身也有自身難以克服的缺陷。
第一個缺陷是關於人的，無法超越族群。人的群體本性是部落性的（tribal）[1]，這就解釋了我看一千多年前的宋遼大戰會心疼楊家將，對於遼國的奸佞之臣耶律乙辛就沒有那麽恨，反而有點幸災樂禍，覺得如果他出現在宋太主、太宗時代就好了，那時的宋朝可以對付一個被昏君佞臣糟蹋得搖搖欲墜的遼，幽雲十六州豈不是早就回歸宋朝了？！中國多次南北朝民族大融合，很難否認如今漢族人的血液裏沒有契丹、蒙、突厥等少數民族的基因，因此宋、遼對於我而言應該是等距離的親近，那麽我自己這種莫名的選邊站也許就是部落性的表現了，或者是一種族群認同，畢竟我們繼承的是宋文化。曆史上的大帝國分崩離析的原因眾說紛紜，這裏添加一條：無法超越族群認同這條鴻溝。也就是無法接受被統治族裔升遷到統治階層。羅馬帝國、英帝國無不如此。最近的英帝國在二戰以後無法吸納殖民精英到統治階層，導致各個殖民地紛紛獨立。現在的美國也是如此：中美之間的貿易戰表麵上可以灑上一點意識形態、自由、專製的胡椒麵，但實質上與1985年簽署《廣場協議》時的美日、美德貿易逆差一樣，美國上層不能容忍中國上層通過自創品牌在產業鏈中多分到一點點紅利，同時也不能容忍中國上層通過資金、遊說等渠道參與美國上層的爭鬥，以前的移民（合法與非法的）絕大多數都是苦力、技術人員，學術精英混得好的拿諾貝爾獎，鮮少爬到審批研究經費的、製訂審核規則的位置，在經濟、政治上有話語權的更是鳳毛麟角，大企業中上升到管理層的也是屈指可數，更不用說進入統治階層了。王朔在美國呆了半年的感悟[2]是表層的，如果他在美國做生意並且意欲將生意做大，就會遭遇壁壘︰拿不到政府訂單、得不到政策傾斜……。曆史告訴我們，每當遭遇這樣的鴻溝時，就會爆發戰爭，有趣的是科技的發展讓核戰成了雙輸的局麵，也許是再回到冷戰?
第二個缺陷是關於自然環境的，對自然生態的破壞大規模、高強度的破壞。西方社會不時會報道它國對自然生態的破壞，其實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對生態環境的破壞才是巨大的：水下、陸上核試驗、海底電纜、先進的捕撈技術、三廢汙染、核電站產生的放射性廢料等等，規模巨大，影響深遠，整個社會彌漫、推崇的消費主義生活方式更是推波助瀾：以我們的生活為例：比較這兩種方式產生的GDP：
A：將自來水燒開喝（花時間去燒、倒出來等它冷），將橘子去皮吃（汁和纖維都攝入了，但是要花時間去切、將皮扔了。），拿一張手絹揩嘴（可以使用多年，但是要花時間去洗。）
B：喝可樂，買橘子汁，再買纖維顆粒增加纖維的攝入，紙巾，如果過量可樂誘發唐尿病還有各種檢查、治療。筆者就曾經陪同朋友在水店打開水龍頭將他家的瓶裝水塑料瓶灌滿，因為店裏的水是過濾了的！（家裏的自來水本身就是飲用水級別）。
可以看到，B更省時省事，省下來的時間和精力又用到了什麽方麵呢?大多是躺在沙發上吃土豆片、看電視，現在是吃土豆片玩手機（玩遊戲、耍短視頻等等），創造出更多的GDP！雖然GDP更多了，但是消耗了更多的資源，有的資源是非再生性的。有的生產過程造成環境汙染（比如伐樹生產紙漿）。
科技上的進步不一定總是好事，例如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德國生產的反應停就“產下了約1.2萬名畸形兒……數千次流產”[3]，反式油的危害也是幾十年以後才引起普遍重視的[4]，塑料添加劑中有的結構上類似於雌性激素，有研究表明它與不孕症有相關性[5]，而且塑料微顆粒已經滲透到土壤、水和食物鏈的各個環節，也許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發覺、證明塑料的危害，那時是不是太晚了？即使單單從食品的角度，我們已經離不開塑料了；現代科技比如農藥對生態環境的危害也許對我們的生活沒有直接的、及時即刻的影響，但是假以時日必將會反噬[6]；筆者認為轉基因食物也是如此，擁有轉基因作物的公司有權起訴他人非法種植，包括因為風或昆蟲將轉基因植物的花粉傳遞到他人的植物中的，但是還有一種可能性：這種花粉“汙染”了非轉基因植物，也許幾十年、幾百年以後發現轉基因植物的危害（對人體、對生態），那時如果需要非轉基因植物，還能回到從前嗎?
西方自由民主的社會製度運行的內在邏輯就是降低成本：更快、更多地生產出產品，在這種邏輯下我們的生活品質真的提高了嗎?舉一個例子：日常生活中我們的花池裏鋪著實木打碎的mulch，外麵的大街上工人將樹砍下，太粗的主幹被鋸成幾段堆在路邊免費讓人取用（大多用作老式壁爐的柴火），其它的統統打碎運走。而我們的家俱卻很少有全實木的，即使有，也就是正麵和主要的部分，靠牆的、或者是看不見的部分都是三合板，玻璃加鋼筋、塑料家俱也越來越多，實木地板也很少了，即使是木質的，也有新名字engineered wood，就是將實木切薄片貼在合成木上。為什麽我們要把好好的木頭做柴火而將木渣做家俱呢?因為路上零星的砍伐做成家俱的成本太高！曾經生活在大陸改革開放之前的人都知道雞鴨魚肉的鮮美，而西方的卻如同嚼蠟！我們能體會到的隻是味道，但是大量激素、藥物飼養出來的動物對人體健康的影響也許要若幹年以後才知道。
簡而言之，西方自由民主的社會製度的敵人就是它自己，科技的進步導致對大自然的破壞的規模、速度也是驚人的大和快，有的能在短期內顯現，有的要若幹年後才出現，現在我們能做些什麽呢?
1﹒Political Tribes: Group Instinct and the Fate of Nations by Amy Chua, 2018
2﹒https://info.51.ca/articles/609620
3﹒https://zh.wikipedia.org/zh-cn/反應停事件
4﹒https://www.who.int/zh/news-room/fact-sheets/detail/trans-fat
5﹒https://www.imdb.com/title/tt1292648/
6﹒https://www.simonandschuster.com/books/The-Quiet-Forest/Charlotte-Offsay/9781665926423
7﹒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7982/202410/4.html
不能什麽生活習慣，都要和GDP聯係起來，否則人類就太累了吧。中國的自來水供應係統，是最近幾十年才有的，以前都是吃河水井水。燒開水有助於滅菌，久而久之中國人就習慣了。中國人吃蔬菜用熱炒，西方人直接吃生的。另外，中國人有飲茶的習慣，泡茶就必須熱水。西方人喝咖啡，不也是要用熱水衝嗎。中國人開茶館，和西方人開咖啡館一樣，都可以“創造GDP”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