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篇文章,我用窗外的蟬歌和一曲《送別》,陪伴。兩種歌聲在空氣中流淌,我的文字和心情,在公號裏填充。
早晨,有一個讀友,發給我一個截圖,是他與朋友關於昨天突發的安倍被刺殺的辯論。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我朋友保持沉默,不再說話。
對於這個突發事件,我站人性和良知的一頭。我在昨天的文章裏已經表明我的立場。前幾天,因為餘秀華的事,朋友圈和很多群,已經開始撕裂了。昨天因為這個大事,成了腦殘鑒別日。有的人狂歡,自娛自樂,奔走相告,到處吃席,生怕沒有自己的位置。有的人沉思、憤怒、同情、紀念,開始思考生命的渺小與無常,開始譴責非法的殺戮和恐怖主義行徑。
我朋友說,完全無法和親戚交流。
我告訴他,在家人和親戚麵前,如果氣息不投,隻談生活,不要談其他。因為價值觀的四分五裂,不是一時半會兒形成的。價值觀能擰在一起,是天然的,是不用言說的。正向價值觀的背後,是思想、智慧、閱曆和擁有深刻的洞察問題的能力。低俗、淺薄的價值觀的來路和盡頭,是無知、人雲亦雲、被反智大V牽著鼻子走、隻看碎片和拚接的新聞、隻有小學水平的曆史文化、隻接受了單一的教育、不保持獨立思考,喜歡投入群體的妖言惑眾之中。
和這樣的人探討,首先智識,就不在一個頻道上,談何交流?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更是自取其辱。
我朋友認可我的觀點,他不再和三觀各異的人浪費精力。像我朋友這樣的人,是孤獨的,因為身邊的一些人,和微博評論區的言論,差不多。
那些狂歡的人,也許流著汗正在工地上搬磚,也許正在某個網吧打遊戲,也許吃了這頓沒下頓,也許躺著刷抖音消耗著自己的青春,也許正愁這個月的房貸、車貸沒有著落,也許孩子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而自己無能解決,也許家裏還有生病的父母需要拿錢就醫、也許自己已經被時代拋棄了正在自暴自棄,他們的生活也許是無力的、痛苦的、沒有目標的,雙目呆滯的,他們在二、三十歲就已經死亡了隻等著八十歲埋葬。
但他們在時事上,在宏大的敘事上,在自以為對自己有利的事件麵前,積極敲鑼打鼓,歡呼和慶祝。
這樣的人,無非就是自卑與自負,沒有地方發泄,隻想為自己找到存在感罷了。
人生有涯。隻和氣息相投的人抱團取暖,遠離三觀不一致的人,遠離靠刷抖音、看斷章取義的口水信息獲取“知識”的人,連他們製造出來的有毒垃圾,也要遠離。
昨天的文章發出來後,收到很多朋友的私信。他們認為,能聽到不一樣的聲音,能有理性的發言,和微博的評論區完全是兩個世界。可以不喜歡不支持,但別歡呼。
朋友們就是海綿,我能從中吸取智慧、力量和動力。
我這個公號雖小,但朋友們的眼界和胸襟很開闊,言談中有一種祛魅的能力,這就是我持續寫作帶來的收益和福報。
寫作也好,言談也罷,沒有絕對的公式,也無絕對的正確,隻遵從基本的天道、人性、文明,就足夠了。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夠不著文化與文明。
很多人,有了理性、溫煦和智慧,與世界更近了,離愛也近了。
從未有過像我們這樣一代人的道德,會從如此高的精神文明墮落到如此低下的地步——我指出這一點,絕非出於自豪,而是深感羞愧。茨威格早已經對道德與人性有了深刻的領悟。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這個視頻號裏的評論,才是正常的,理性的,平和的,有人情味的。
音樂與文字的存在,就是抵抗喪失人性的言論和丟失的文明,就是抵抗“他們正在讚美刺客並向安倍發送死亡願望”的偏見。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
歎息,送別。
作者: 我是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