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醒著，割盲腸炎

我13 歲時，住在風城新竹，整年的風，沒停過的吹，吹出了有名的新竹米粉，它們都是在洋台上風乾製成的。

我老媽外號是麻將博士，天天打8到12圈的牌，少有輸的時候，她精明的可猜準3家的牌，天天都贏幾百塊回家貼補家用。這些整天沉迷麻將父母的子女，可憐得都必需天天外食，難得吃一頓媽媽的親手燒的家常菜。

因此，幾個像我這樣孩子的晚飯，都在世界聞名的城隍廟門口的小吃攤上解決了。今天吃蚵仔煎，貢丸湯，明天吃春餅配肉羹尤魚湯，後天吃炒米粉和肉絲筍片湯，有時還換著吃小龍湯包，上海生煎包，菜肉餛燉，鹵肉飯加鹵蛋，加裏飯，蝦仁蛋炒飯，沙茶牛肉炒麵等等，花樣百種可選啊！那時，我們真喜歡媽媽們天天去打牌，讓我們餐餐美味的嚐不盡。

享受了一頓美食後，鐵定再來一道甜點，冬天吃紅豆圓子湯，花生湯，夏天刨冰，裏麵的材料百種可配選，黑仙草，黃愛玉，紅豆，綠豆，意仁米，鳳梨塊，西瓜塊，，，，，，。選了3，4種料，放上冰沙，糖水，再加煉奶，花生碎。跟美國最有名的香蕉船冰激淋來比，真是大巫見小巫呀！

但是這些食材都是在露天攤子上賣的，成天的風沙吹著，沉殿著沙子在所有的美食裏。讓我吃著，整年地吃著。。。。。。。。。。。

13歲就得了嚴重的盲腸炎，醫生判定得馬上手術割掉。我被抬到新竹空軍醫院的開刀房，一個醫生跟護士說：年紀太小，麻醉藥不可打太多，醒來會大吐，把傷口弄裂開來就完了。

於是，護士隻在我的肚皮上，用綿花搽了點不知啥的藥水，又打了一點含麻醉水的細針，我始終沒有昏睡過去一分鍾，隻是有點迷迷糊糊的半醒著。

看過連續劇商鞅被五馬分屍的處死場麵嗎？我多少年後的回憶，就是那個味，痛到覺得四肢快離開我的身體的感覺，耳邊聽見，家裏雇的18歲小下女燕燕和媽媽的對話聲：“太太你進去看嗎？”

我媽說：“不不不，我怕！我就不進去了，燕燕你進去，看看有甚麽可幫忙的，去，去，快去吧！”

聽見門開，門關聲，那個時候，家人是可以在手術室陪著開刀的，真不知她們能幫甚麽忙，隻有把細菌帶到手術室，她們就穿著日常衣服，也沒帶口罩。。。。。。。。。。

18歲的燕燕不但沒幫上甚麽忙，隻聽見她發抖的自言自語聲：“好可怕喲！她的腸子是粉紅色的。。。。。。，”。護士噓了一聲：“別說話！”

我覺的過了好長好長的時間，反而因痛的，累的，慢慢地昏睡過去。一個禮拜後，拆了鏠的線出院時，看見自己的右腹上一條長又寬的大疤。小小的心靈低聲呢喃著：我這是過了鬼門關嗎？

 

恐怖的往事，不堪回憶。。。。。。。。。。。

希望是初次，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