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豆腐釣魚

臭豆腐釣 魚=海 畔有 逐臭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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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經曆四個男人的“蕩婦”田小娥,揭開舊時代女性悲劇

(2022-04-01 20:52:36) 下一個

1993年 ,陳忠實長篇小說《白鹿原》曆經六年終於出版,書中塑造的角色,演繹出了舊時代的“黑暗”,讀者大呼精彩,大多給予高度評價。

對於女性角色田小娥,卻出現褒貶不一的評價。有人認為田小娥過於“水性楊花”,是繼潘金蓮之後, 文學形象中又一典型的“蕩婦”,不應出現在“文學”性的書籍裏,有人認為田小娥的角色很出彩,揭示了舊時代下女性的悲哀。

田小娥一生經曆的4個男人,都是怎麽回事?時代對這個角色的定義是否合適呢?本期內容,就帶你了解一個真實的田小娥。

初遇黑娃

田小娥的父親是一個秀才,按古代來說,她怎麽也算是一個大家閨秀,是個有丫鬟服侍的小姐,然而時代就像給她開了一個玩笑,有著小姐的身份,卻過上了丫鬟的生活。

田秀才受不住金錢的誘惑,將田小娥“嫁”給了郭舉人,田小娥抗爭不過父親,也抵抗不了時代的趨勢,帶著不甘成為郭舉人的小妾,踏出悲劇的第一步,而這一步也像導火索般,將田小娥引入深淵。

“小妾”的身份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下賤”、“自甘墮落”的代表,沒有人權,沒有自由,明麵上是主人,實際隻是丫鬟的另一種身份與稱呼。田小娥並沒有因自身的美貌、年輕、嫵媚的風情而得到優待。

她雖然穿著精致的衣服,頭發梳得水光油亮,柔美又貴氣的坐在郭舉人身邊閑閑的看長工們幹活,仿佛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姨太太。但實際上田小娥在郭家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下人,這份“光鮮亮麗”保留了田小娥所剩不多的傲氣,也遮掩了舊時代的“黑暗”。

無人看到田小娥被當仆人使喚,給郭舉人一家和長工們準備一日三餐,提尿盆、倒尿水的場景,也無人得知郭舉人娶田小娥不是為了傳宗接代,而是沿用古時候傳下來的一種養生方式,拿她當養生工具,隻是為了延年益壽。

除此之外,田小娥每隔十天半個月還要承擔作為小妾的義務,這樣的日子每一個時辰對田小娥而言都是煎熬和痛苦的。久而久之,她的心態發生變化,既然抗爭不過那就享受,褪去天真、活潑的麵孔,田小娥蛻變成為一個成熟的女性。她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產生的需求上,以此減弱精神帶來的傷害,可惜郭家的狀況給不了她想要的,間接掐斷她唯一的光。

就在這時,黑娃出現在田小娥的視線裏,與能當爺爺的郭舉人相比,黑娃年輕又健壯,田小娥的光似乎又亮了,她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名為“愛情”的希望。可封建思想的影響就如一道枷鎖,卡在田小娥的脖頸上,內心蠢蠢欲動,卻又不敢真的行動,她還顧忌著所謂的“貞潔觀”、“三從四德”。

田小娥陷入兩難之中,兩條不同的路擺在她麵前。一條是斷了自己的念想,如之前一般,服侍好郭舉人一家,得過且過,等郭舉人死後獨守空房一輩子,得一個貞節牌坊,算是對這一生的肯定,也是中國曆來女性都會選擇的路。

意味著田小娥要壓抑自己的情感,如古代寡婦一般,隻能忠於自己的丈夫,無論生活境況怎樣,都不能有精神和身體的出軌,隻能苦苦煎熬著。

這其實是舊時代男性對女性的壓製,也是傳統觀念的壓迫,規範婦女行為的同時,也在殘忍剝奪她們的權利。

另一條路則是丟掉思想枷鎖,以自己的主觀感受為主,釋放天性,大膽地與黑娃在一起,雖不知前路怎樣,可即使短暫,過上想要的生活,這一生也足夠“璀璨”。隻是“璀璨”的同時,田小娥要麵對舊時代對她的審判,她的身上也會打上 “不貞”等標識。

不可否認田小娥是害怕的,她第一次反抗嫁給郭舉人失敗,讓她明白個人的力量過於渺小,她隻是萬千人中平凡的一個,沒有信心賠上一生,活在他人過分的言語、眼神下。

陷入深淵

可黑娃實在太具誘惑力,盯著田小娥的眼神就像一塊磁石,眼裏的情感炙熱真誠,是田小娥從未感受過的,不斷吸引著田小娥靠近。終於,田小娥決定與黑娃在一起,並借“出軌”的方式反抗郭舉人,反抗那個時代,極盡所能地為自己爭取尊嚴,爭取想要的生活。

這樣的時光沒有持續太久,郭舉人很快發現田小娥與黑娃的事,郭舉人忍無可忍,將田小娥休回了娘家,也將黑娃從長工裏辭退。一時之間,兩人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多是說黑娃“風流”,罵田小娥“不要臉”,由此簡單的兩個評論詞,逐見世俗眼光對於審視男女的差異。

田秀才自詡一身傲骨,不願承認道德敗壞的田小娥是他的女兒,迫不及待地把田小娥攆出家,讓她跟著黑娃走,不要再回來。幸而黑娃“人品”不壞,並沒有就此拋棄田小娥,帶她回了白鹿村,可這隻是災難的剛剛開始。

村子裏的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讓傳統思想的黑娃父母根本無法接受田小娥成為“兒媳婦”,他們拒絕田小娥進入家門,進入祠堂。

黑娃無奈之下,隻能找了一處窯洞,帶著田小娥住進去,過著看似有家實際無家的日子。可田小娥很開心,終於逃出了吃人般的郭家,即使生活清貧,“公婆”不認可,卻輕鬆了很多,畢竟她不用再忍受郭舉人夫婦帶給她的羞辱和壓迫,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陽光下,若是一輩子如此,那也不錯。

她拚盡全力地試探,總算讓扼住她命運的那雙大手有了一絲絲鬆動,然而田小娥的幸福總是短暫的,黑娃不甘心寂寂無名地過一輩子,他渴望得到父母、鄉親的認可,他燒糧倉、鬧革命,參與農協運動。他的野性和叛逆得以舒展,獲得了屬於他的尊嚴和認可,嚐到了時代浪潮中給予的甜頭。

於是他毅然決然地扔下田小娥一個人在黑窯洞裏,去追求他的尊嚴和認可,卻不知他的的離開對於田小娥而言是重新被命運和時代束縛的開端。

田小娥是一個生長在舊社會下的小女人,她沒有什麽深不可測的心機更沒有高明的手腕,她渴望活著,渴望自由且有尊嚴地活著。黑娃的離開讓她陷入了恐慌,而這種恐慌恰恰成為了她被人利用和欺辱的弱點。

農協運動失敗,黑娃逃走避禍,田小娥為了得到黑娃的下落,去求助鹿子霖,將自己送進了“虎口”。鹿子霖好色,對於年輕漂亮的田小娥覬覦已久,奈何黑娃在旁,鹿子霖隻能在內心裏想一下,不料如今上天都眷顧他。

鹿子霖沒拒絕田小娥的求助,隻是假意麵露難色為難她,田小娥瞬間明白鹿子霖的意思,她倒想反抗,扮演一個貞潔烈女,可她清楚那沒必要。

先不說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什麽清白之身,名聲差到極點,隨處可聽到風言風語,就說她的處境,沒有人庇佑,根本無法在白鹿村活下去,與其被眾多男人“虎視眈眈” 盯著,不如跟著有權有勢的鹿子霖,尋求亂世中的一點安穩,好好地活下去,還能等到黑娃的回歸。

或許是出於這一念頭,所以在鹿子霖安排她去勾引白孝文時,她才會心甘情願的同意。並不是田小娥不辨是非,不分黑白,

實在是在那個時代女性想獨自生活下去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這不是女性本弱,而是時代對於女性而言實在不夠寬容也不夠仁慈。

同樣身處舊社會,如白嘉軒那樣的男人娶了七個老婆成了值得炫耀的事,甚至將三妻四妾理直氣壯地掛在嘴邊。而女性隻能循規蹈矩地遵守著“三從四德”、“貞潔觀”,從沒有人去探尋因稍微逾越而背上的“臭名”是怎麽來的。

中國前幾千年曆史中,女性地位一直低下,隻能依靠父兄或所嫁丈夫,而細數下來,要說嫁得好的便是皇後,一國之母,地位崇高,仍然隨時需向皇上請安,會因皇上的一句話被打入冷宮,也會時常伴著一句“後宮不得幹政”,證明她們地位其實並沒有那麽高。

皇後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個寂寂無名的田小娥呢?

但田小娥真的甘心受製於鹿子霖,從此像一條狗似的聽命於他嗎?未必,她當初為了能像個人一樣活著,為了尊嚴,敢不顧名聲出軌黑娃,那麽如今她也敢對鹿子霖叫板!

在和白孝文來往的過程中,田小娥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他有學識有眼界,懦弱卻又心軟,他或許不夠踏實,但至少願意承擔也甘於平庸。

甘於平庸對於田小娥而言是比什麽都強的優點,因為黑娃的不甘平庸,她被推入另一個深坑,遭遇鹿子霖的騷擾和欺辱。如今有一個甘於平庸,願意和她在黑窯洞裏過日子的人出現,她怎麽能不動心呢?

田小娥的初心本就是嫁個人好好過日子,隻是在追求的過程中,被時代壓迫,被男性壓製,逼得她為了尊嚴與生命,拋棄了所謂的貞潔。

白孝文的出現,是除黑娃外的另一道光,比之黑娃還要璀璨,是田小娥在黑暗中的救命稻草,她隻想拚盡全力抓住。

於是在鹿子霖來找她的那晚,田小娥不動聲色地哄騙鹿子霖,自以為掌控一切的鹿子霖,卻被潑了一盆尿。

田小娥用這樣粗魯的方式和鹿子霖撕破了臉,和禁錮她的時代枷鎖反抗。

田小娥之死

然而命運沒有因為田小娥的“奮鬥”而寵幸她,白孝文的懦弱再一次成為扣在田小娥身上的枷鎖。她被田福賢報複,在白鹿村村民麵前被吊起來時,白孝文沒出聲;她被田福賢猥瑣地抓住褲腳時,白孝文也沒出聲;直到她被田福賢脫掉鞋子,又被脫掉褲子,白孝文還是沒出聲。

他就站在台下,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台上那個受盡屈辱的女人並不是他所歡喜的人一樣。

田小娥那會應當是絕望的,即使她的罵名已經夠爛了,可她的內心仍有一絲純情,那是隻願給與心愛之人的。但沒人聽到她內心的呐喊,也無人想聽,她以一種最屈辱的方式接受“審判”。

人性的醜陋在此刻暴露得一絲不剩,無人站出來說一聲“這樣不對”,也無人阻止,他們樂得看“好戲”。對於男人來說,他們樂得看戲,對於女人來說,終於可以懲罰一下“狐狸精”,不用再因為她覺得丟女人的臉。

故事發展到這裏,田小娥與白孝文應是緣盡,奈何命運“看不慣”田小娥就此落寞,又將白孝文推出來作妖,加速田小娥的死亡。

白孝文最初與田小娥在一起時,還是白家家族的少爺,未來的繼承人,即使在田小娥的黑窯洞,內心也是有傲氣的,並沒有與田小娥站在同一平等地位上,他有錢有勢,所以願意在田小娥身上花費。

即使後來被白嘉軒控製了錢財,開始賣房賣地,也不曾改變過心態,便也不在乎其他人如何評價田小娥與自己。

直到被白嘉軒趕出白家一無所有,白孝文才開始正視自己與田小娥的關係,發現自己那絲隱秘的情感,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讓他逐漸適應貧困的生活,決定和田小娥在黑窯洞生活下去,證明他們的“愛情”。

田小娥沒想到懦弱的白孝文能做到這個地步,那絲因白孝文產生的絕望動搖起來,可她卻不知道,有句話叫本性難移,白孝文或許愛她,可愛她的前提是不涉及自身。對於白孝文而言甘於平庸也好,和田小娥在一起也好,不過都是他向父親,向這個腐朽的時代對抗的手段而已。

或許正因如此,他才會留下懷有身孕的田小娥一個人在黑窯洞裏苟延殘喘,久久沒將吃食送到,或許也正因如此,他直到田小娥死去才現身。

田小娥死了,死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她的公公,黑娃的父親,白家忠心地下人,因兒子的出走,主家少爺的墮落,將一切源頭怪在了田小娥身上。在他看來,田小娥不死,白鹿原就不會有平靜的一天,依然會有無數男人奔赴田小娥的黑窯洞,流言蜚語不絕於耳。

於是他特意挑了一個夜晚,偷偷摸進田小娥的黑窯洞,殺死了田小娥,至終田小娥臨死隻喊出一句“大啊.......”。

大什麽?她想表達什麽,白鹿原無人得知,以她為代表的白鹿原女性真的就此消亡嗎?

背後的意義

古有潘金蓮,今有田小娥,中國文化曆史上,這樣的形象從不缺少,隻不過除了潘金蓮外,鮮有人知。而探究她們的背後,不過是想掙脫時代賦予的枷鎖,想要爭取令人向往的情感,想要實現自由的女性。

她們用自己的方式向命運說不,在被時代的浪潮裹挾著向前或後退時,逆流而上向這個舊時代宣告自己存在的事實,盡管大多數都如田小娥般被淹沒在浪潮之下,可時代最不缺的就是與命運抗爭的人。

白鹿原的人以白嘉軒娶7房女人而引以為豪,卻以田小娥經曆過四個男人為恥,男人與女人的不公如此明顯,生而為人,可結果天差異別。若田小娥是個男人,有過四個女人,是不是命運就不會如此多舛?

男權社會的存在,在眾人的骨子裏種下執念,“三從四德”、“餓死事小失節事大”、“貞潔”等成為女性的枷鎖,牢牢束縛著女性,也束縛著眾人的思想,不允許女性有任何一點性的逾越,否則等待女性的就是難以入耳的罵名,就是所有人的審判。

即使是現在,女性的地位有所提升,可還是無法與男性並肩。

田小娥的一生,是白鹿原所有人逼迫而來,每一個人都是劊子手,同時,田小娥的悲劇也是時代的必然結果。

白鹿原以田小娥這個角色訴說舊時代下女性的悲慘,警醒當代女性應當獨立、自由,掌控自己的命運,有自己的思想,也警醒時代唯有將主動權還給女性,才能將加之於女性身上屈辱意義的詞語剔除,這便是這個角色存在的意義,也是它的成功之處。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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