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值得特別記憶的往事。
台灣名詩人鄭愁予是我的隔壁鄰居,他妹妹玲玲是我的髪小,吃夜市,逛書店,買地攤貨,故作瞭解哲學,讀了幾本書,就大喇喇地發表自己高見,過著少女們的快樂日子。
常有新主意,升上腦門,這次是“採訪白先勇”,看看這位小說家,和張愛玲齊名的文藝高人。玲玲從他哥那兒得到白先勇的電話號碼,台北很小,這些名作家常相聚談文學,或到處演講,他們也常去清華,北大,交大演講,鄭愁予的“現代新詩---錯誤”最為出名。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白先勇常被邀請,講他的著名短篇小說“玉卿嫂”和“金大班的最後一夜”等等,它們被多次拍成轟動賣座的連續劇和電影。後來他也常發揚昆曲--牡丹亭,遊園驚夢等,很是成功的。
玲玲先動手,打電話給白先勇:我是鄭愁予的小妹玲玲,我和幾個姐妹記者,想採訪你,談談你的小說。白很客氣地答:哦!玲玲啊!上禮拜我才和你哥還在台大辦的文藝座談會見麵呢!噢,採訪,沒問題,說吧!什麽時候?玲玲興奮的說不出話來,沉默了幾分鍾,白知道年輕女孩子沒採訪經驗,他馬上說:這樣好吧?下星期三,中午,我請你們5位吧?在明星咖啡館吃中餐,我請客。好嗎?
玲玲高興的快流下淚來,那明星咖啡館是台北貴而有名的地方,白家很富有,白崇禧的兒子,公子哥嘛!聽說花錢如流水。一群窮作家的餐費常常都是他包付的。
星期三終於等來了,5個大學生裏,隻有一個是影劇記者,還是part time的,一群白的粉絲都混個名,要一睹大大有名的小說家白先勇!
場麵很尬尬,大家結結巴巴問的問題,荒繆可笑,什麽“你為什麽要寫小說啊?”“幾歲開始寫的啊?”白非常有風度,略帶微笑的回答這些幼稚的問題。我們都沒細聽他的回答,少女粉絲的5雙眼睛,死命地盯著白,嘴吧微張,不可相信白先勇就坐在自己的旁邊,近距離的細看他那一雙修長,白如蔥的嫩手,簡直就是像朗朗那副彈鋼琴的手。
他那時約40多歲,身材略發福,微胖的臉,搭著級黑的短髪,眼睛很大,炯炯有神。最特殊的是他那友善的微笑,讓人很親切近人的感覺。
又過了很多年後,我們5個裏有三個都來美國求學,分散的都很遠。那時白剛出版了一本長篇小說,講同性戀的,叫孽子,我去世界書局要買,他們說早就賣光了,缺貨。我就請玲玲打聽白在加州的電話。緊張的打電話給白,他還是那個調調兒,不吭不卑平靜的答話;你買不到孽子,急的想看,沒關係,告訴我你的地址,我送你一本,別寄錢來。哦!你要我簽名,可以啊!你叫什麽名字啊?
他早就忘了我們5美掻擾他的往事,大概像我們這種人和場麵,他經常應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