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洋那邊,已經是今年的父親節了。
每年過這個節,我並沒有多少心情。
我對我親生父親的印象不深。在我還不記事的年齡,他就被送去“勞教”。在我剛上小學的時候,半夜一個電報,傳來他“失蹤”的消息。
至於他被送去“勞教”的原因,原來以為是因為他當過兩年國民黨憲兵,後來又聽說是受了他姐夫的牽連。最近又聽我一位表兄說,他是當時工會的工人學校教師(這個我記得,我曾在他的遺物裏看到過一張他當年的先進教師獎狀)。因為領著工人(他教的學生)向工廠討要欠薪,犯了上,被處罰的。說他還以為像以前,領著工人向資本家鬥爭是好事。
據我這位表兄說,我父親的脾氣秉性像極了他的父親。認死理,有點愣。
說起我父親的父親,我從來沒見過。他曾經是江南某城的一個不算太蹩腳的郎中。曾經與城裏一位後來大大有名的醫學家的父親,一位留洋的海歸合開一家診所。差不多一百年以前,就實行中西醫結合了。
所以,我後來踏入杏林,也許有點命中注定。雖然我一直覺得是偶然的。
家族中很多故事,隻是牽涉到的人比較多,就不細說了。
社會動蕩是一個原因,個人的脾氣秉性也是個重要原因。同樣的時世,不同的各人脾性,結果也大不一樣。
沒有什麽對錯。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