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牛車水那裏,有一家叫做風波莊的飯莊。朋友極力推薦,說去過之後定會覺得“不虛此行”,至於好在哪裏,他賣了個關子,我們的好奇心便更強了。
按圖索驥,找到了這家飯莊。門麵不大,醒目的是店門左右兩側各林立著刀槍劍戟等多般武器。門裏的擺設,八仙桌、長條凳。因為地方不大,每張桌子對應一個門派:東邪、西毒、華山派、峨嵋派、青城派……靠進中間的那塊地方,當仁不讓,就叫中神通咯。服務員一律稱作小二。
鑒於郭女俠是我崇拜的第一女俠,那天,我真想坐在峨嵋派那裏,可惜,我一盯上那個地方的時候就發現有人坐在那裏了。我們隻好坐在了華山派那裏,小二遞過來一本武林秘籍——菜單。既坐在了華山派的位子,不能不點一道紫霞神功,接著,我們幾個一商量,點了彈指神通、鐵砂掌、天地渾然大法、萬箭穿心、大力丸(隻限每人一個),光看這一道道菜名就令喜歡武俠的人興奮不已……最後還有每人一碗黯然銷魂飯。
等著上菜的功夫,小二給大家上了功夫茶,然後問:“幾位英雄有沒有興趣答一答牆上的題?”
我們這才注意到,在不同門派旁的牆壁上寫著一道道問題,字跡不甚清晰,依稀辨得有:
1.小龍女睡覺時睡在哪裏?
2.飛龍在天是降龍十八掌的第幾招?
3.段正淳的五個情人是誰?
4.鳩摩智是怎麽瘋的?
5.雍正的護衛叫什麽?
6.紅花會的第一任會長是誰?
7.郭襄幼時吃過什麽奶?
……
這些題目對我們這樣幾個資深武俠迷來說並不算難。答題的過程中,有段小插曲:我拿出手機看了看,這時候小二走過來朝我一拱手:“大丈夫行走江湖光明磊落。”
何出此言?我一頭霧水,有朋友提醒:你拿出了手機她以為你在查答案。
哪有!我大感冤枉,忙叫過小二解釋:“你看看哦,我沒查答案。咦,這裏根本不能上網嘛。”
小二笑了,說:“我們這裏是屏蔽的,隻是提醒你一下。”
原來人家這是防患於未然呢。將答案清清楚楚寫在紙上交給小二帶走,片刻工夫,小二又回來,告訴我們答案全部正確,準備給我們上菜。
然而我們的思緒,仍舊留在了那個紙上的江湖裏。那些曾經廢寢忘食捧讀武俠的歲月,那些高深莫測的一招一式,那些刻骨銘心的男女癡情……
風波莊生意非常紅火,來這裏用餐需要提前預約。有第一次慕名而來的,就像我們;更多的是回頭客。人們心中大都有著那一份武俠情懷,來此不僅滿足口腹之欲,每一道菜都有一個故事,牽扯著幾個鮮活的人物,讓人頻頻流連。唯有此時,心底裏那個快意恩仇的江湖才能恣意上演。
吃罷,結賬跟小二們說謝謝,再見。他們瀟灑地一抱拳:幾位英雄慢走!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如今,又想起了風波莊,想起了在那裏找到的吃飯之外的樂趣以及回蕩在心間的俠之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