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宓女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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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學堂軼事--86

(2021-08-27 06:57:53) 下一個

宋家祥看到紅頭漲臉的宋凱,氣頭比宋凱還大,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麽愚蠢!“她在利用你知道不知道?!”

“她沒有利用我!如果利用我她當上了校長為什麽要辭職?她假期裏免費教課還不是為學校打廣告?她是真心為學校好的,你要是再把學校給張文娟那種女人,學校就完了!”

“你懂什麽?我讓她先維持一段時間,最終還不是你的?”

“如果陳丹瑩不回學校,我也不會管這個破學校的,早點倒閉更好!”

“混帳!”

宋凱憤怒地轉身衝出了房間,跑到房後的院子裏,握緊雙拳站在哪裏,不知該如何發泄心中的怨氣。這樣吵架什麽問題也解決不了,可是陳丹瑩不回來了,他對這個學校就沒有絲毫的興趣了。意識到這些後頹然坐在方凳上,仰望著沒有一絲雲彩的湛藍天空,想著陳丹瑩為學校所做的努力,她是真心為學校好的,這一點他最清楚,可是,她卻沒有給學校帶來轉變。她的辭職,是因為心灰意冷嗎?

他忍不住又給陳丹瑩打了電話。陳丹瑩接到他的電話很無奈,她說:“我真的不想再回到學校了,你別再打電話了,好不好?”

“可是,為什麽呀?一個暑假都好好的。”

“有些話跟你說也沒用,我現在下了決心,不會回去的。事情也做了,心也傷了,我覺得自己很傻。”

“你是不是有什麽委屈?你跟我說。”

“沒有什麽。”

“可是――,我怎麽辦?你告訴我,你不在了我怎麽辦?”

陳丹瑩歎口氣,說:“宋凱,如果你願意聽我的,我就說說我的希望,我希望你把學校接過來,按你的思路好好管理,一切會慢慢好起來的。”

既然她這樣希望,他無論如何也要做。宋凱心裏百感交集,他會按照她說的去做,可是他如今見了學校那幾個老師心就煩。更讓他不明白的是他的父親。不明白父親那麽看中學校,在那麽困難的情況下都沒放棄學校,現在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這麽對待陳丹瑩?為什麽要縱容張文娟她們?

宋凱還在後園冥想之際,宋家祥講著電話也走了過來。他微低著頭,在宋凱不遠處徘徊,宋凱仔細聽了明白,是另外一家餐館生意上的事,是有什麽事情要宋家祥明天過去一下。宋家祥安排著,答應第二天中午過去。講完電話,他就回了廚房。宋凱忽然覺得父親也不容易。記得陳丹瑩曾開玩笑問過他長孫在家族中能得到什麽好處,他沒有和陳丹瑩提起過他該承擔的責任。他是被教育要承擔責任的,隻是那時候,他並沒有把責任放在心上,這一刻,卻生出了強烈的責任感。他該盡力分擔些父親肩上的擔子,盡管因為陳丹瑩辭職的事他還無法原諒父親。可學校有今天不容易,若是長久這麽內耗,總有一天會垮掉,何況現在競爭已經開始了。倘若垮掉,那時父親會是什麽樣的心情?靜想中做了一個決定,他該做個有擔當的男人,辦好學校,陳丹瑩也會覺得開心的。

餐館已經打烊,夜深了。媽媽在院門口喊了他一聲,他才回房休息。房間裏放了一盤點心,想到自己一天也沒吃東西了,饑餓感頓生。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宋凱對父親說:“你還願意讓我管理學校嗎?”

“當然啊,我一直希望是這樣,可你不爭氣。”

宋凱不服氣地說:“你不要總說我不爭氣,我看這次是你不爭氣!為什麽辭了陳丹瑩?為什麽要讓那些人得逞?算了,如果你願意我管理學校,我也不說這些了,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也就是新年假後,我接手學校。這三個月的時間我會好好思考、學習。”

宋家祥笑了,“你能這樣我就放心了。學校給你管理,餐館我來管理,這是我最大的願望。”

“但我也有兩個條件,你必須要答應我。”

“說。”

“現在的老師,一個不留。我要接手就全部換掉。還有,我怎麽做你不要管,除非我來問你。”

“嗯,我可以不管你,可是辭掉這些老師,恐怕有難度。”

“換老師有什麽難?留著這些人,學校的風氣就不會好!”

“你不知道。她們,除了夏盈,都是同鄉會和使館那邊推薦來的,辭掉她們不好交待啊。”

宋凱不明白有什麽不好交待的。

“有幾個同鄉會,每個學期都給學校錢的,否則,我們餐館的負擔就重了。”

“啊?那這個錢用來做什麽?發老師的工資?你不是說學生的學費差不多夠工資了嗎?”

“這個錢,一般作為校長每個月的津貼,餘下的備用,比如學校改造、建設,買相應設備,更換桌椅等等。”宋家祥如今已記不清校長津貼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的了,可這個不知起於何時的慣例,一直延續了下來。

“什麽?那你有沒有給陳丹瑩錢?”

“她既不是同鄉會的,也不是使館的,根本不知道這些事,給她幹嘛!”

“你!”宋凱氣得跳了起來,“你讓人家給你工作,你還這樣對人家?這是欺騙!你以為她就一定不知道?如果被她知道她會怎麽看我們?”

宋家祥默不作聲,同意陳丹瑩辭職他是在氣頭上作的決定。後來一想,也許不該聽張文娟的一麵之詞。對陳丹瑩他還是有少許愧疚的,不過這點愧疚,在得知她和宋凱徹底沒希望的時候便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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