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瑩情緒還是很低落,給宋凱打這個電話也沒什麽意義,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又糊裏糊塗的撥了這個號,直到聽到宋凱的聲音,才清醒了一點。極力掩飾著不安,說:“董事長對有人退學一事是不是很生氣?”說完又後悔,這話早該問,現在才想起來問讓人一聽就是沒話找話嘛。
“沒有,你不用擔心。”
“趙梅說……”
宋凱打斷她,說:“你不要聽她們胡說。我現在對這些人真的很反感了,光明正大的做事情好不好?遮遮掩掩的,煩透了!”
“果然是有人打小報告。其實我知道我有錯,一想到學校我就內疚。”
“好了,這件事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你現在在幹什麽?”
“現在?給你打電話啊。”
宋凱笑了,動情地說:“我很想知道你在幹什麽,想知道你的一切,想跟你在一起。”
“我們說過不許再提這些了。”
“可以不提,可你不能阻止我想。我現在真的要崩潰了。。。。。。”
“宋凱,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好。”
“宋凱,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這樣了。”
“我們怎麽樣了?”
“我是說,不該總打電話,也不該再見麵,除了在學校裏。”
“你什麽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很難過,總是很難過,總是覺得愧對你,你,不要再讓我有壓力好不好?”
“好,你不用有壓力。”
陳丹瑩深吸一口氣,淚水湧了出來。忽然王梓桁房間裏“砰”的一聲響,嚇了她一跳,分了一半心思過去,聽了一會兒沒有別的動靜,宋凱問:“你怎麽不說話了?”
“哦,沒什麽。我想休息了,每次上課回來都特別累。”
宋凱讓她早點休息,掛了電話,陳丹瑩便倒在床上。真的很累了,身體累,心也累。
王梓桁那邊砰的一聲響後,沒再有動靜。沒一會兒,陳丹瑩的手機響了,不用看,也知道是王梓桁發來的短信。每天都這麽發短信,求陳丹瑩原諒他,求她開門他要見見她。陳丹瑩不理,盯著天花板,腦子裏空蕩蕩的。她也不知要和王梓桁僵持到什麽時候,她和宋凱說過,還愛著王梓桁,卻又不願原諒他。她有時候想,假如他們以後在一起了,她還能不能完全信任王梓桁?大概她是沒有辦法無條件的信任他了,很悲哀。愛他,又不肯信任他,自己到底要怎樣呢?
她大半夜沒睡,痛苦地梳理著她和王梓桁、宋凱間的感情。這段時間和宋凱走得太近了,她必須克製自己,自己現在是非常時期,很容易做出傷人傷己的事,不能因此給宋凱造成更大的傷害了。陳丹瑩覺得自己好理智,理清了思路後,略覺心安。翻看手機上王梓桁發來的一條條短信,忽然想到讓自己如此不懈地哀求一個人是否做得到?他堅持著乞求她原諒想必也是真心的,想必他還是舍不得她的,想必這件事是能在他心上留下痕跡的。她自己也累了,不想再糾結,不如就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宋凱用學習消化著心中的痛苦,有多痛,就有多少動力。他沒有想過要證明什麽,隻是不想讓自己閑下來,閑了,心就針刺般的痛。宋凱的改變,令父母非常高興,特別是宋家祥,簡直是心花怒放。不時的給他點錢。可是宋凱,連花錢都沒心思,宋家祥從沒像現在這樣對兒子感到滿意,想起陳丹瑩,也是滿心高興。
很快這個學期又結束了,陳丹瑩給每個班複印了老師測評表,要老師們上課的時候發給學生,花幾分鍾的時間做個匿名測評,然後交給她匯總,作為下學期聘任老師的參考依據之一。
測評表一發到老師們手裏,大家就炸窩了,矛頭對準陳丹瑩――你憑什麽?
張文娟說:“你才當校長幾天?憑什麽測評我們?”
陳丹瑩說:“我當校長的時間是不長,可是你們,每個人都教滿了一個學期,學生們完全可以根據這一個學期的學習感受,填這份測評表。”
“你測評我們,你是不是也得接受測評?”夏盈說。
“不是我測評你們,是學生測評。我當然也要接受學生的測評。”
“我是說誰來測評你這個校長當的合格不合格!”
“對呀,你和學生家長吵架怎麽算?”張文娟道。
“我沒有和家長吵架!”
“不要爭了!”宋凱在一旁說了話:“做這個測評,是當初寫在協議書裏麵的,當時大家都簽了字,就是認同了,現在還有什麽好說?拿到班上去測評吧,我會去按班收。”
陳丹瑩說:“測評表交到董事會,是否續聘也是董事會決定,我的也一樣。”
“董事會?哼,你以為誰不知道啊?聘誰不聘誰還不是你說了算,別動不動就搬出董事會壓人。”張文娟說。
孫舒妍冷笑一聲,張文娟立刻明白了這聲笑的意思,臉上有些難堪,不出聲了。
宋凱說:“已經上課了,大家趕緊回班上把表發了吧,十分鍾後我去收。”
趙梅倒是興高采烈,說:“行,我上去發了。”說著還拉了一把蔡欣潔,“走吧。”
蔡欣潔一直在觀望,宋凱的麵子誰也不敢不給,看情形必須得發了,她把一遝表在桌子上歸整齊,跟著趙梅上樓了。
張文娟、夏盈和孫舒妍,雖還是心有不滿,也隻得回班。陳丹瑩呆呆地站在原地,宋凱望著她,心裏憐惜,說:“你也上去吧。”
陳丹瑩回教室,她明白,沒有宋凱,她真的管理不了這幾個人,心裏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