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學堂軼事--58

不過，正所謂萬事開頭難，中文學校成立之初，情況非常糟糕，每年招不到10個孩子，孩子的水平參差不齊，一兩個孩子也要開一個班，配一名老師。這裏人工貴，向孩子們收的低廉學費根本不夠老師的工資，還有房租要付。宋家祥真不願意回想前兩年的困難。當時有的董事見學校沒有發展的希望，要求宋家祥退資，宋家祥費盡唇舌，無奈人家隻看事實，最終他隻好把錢退給人家。開了一個先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人要求撤資，退還給人家的錢，宋家祥手頭非常緊張，宋家瑞絕不支持，他隻靠一個餐館養活兩處地方。阿欣說大不了兩年白幹，果真被她一語成讖。那兩年比他剛創業的時候還要難，可他沒想過要打退堂鼓，隻想著怎麽能多賺錢，彌補學校的不足。

宋家祥咬牙堅持著，熬過了前兩年後，中文學校慢慢有了一點名聲，報名的孩子多了起來，學校一改頹勢，發展越來越好了。他鬆了一口氣，漸漸地把學校的日常管理交給了校長，他更多的心思在中餐館上。

宋家祥對兒子說：“到了今天這一步不容易，我是不會放棄學校的，可我畢竟有三家餐館的生意要照顧，沒精力再管學校，所以交給你。”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當初我為什麽逼著你讀大學？我就是希望你脫離餐館這個行業，你的一生，不要再與油煙為伍，你要有一份體麵的工作。我沒文化，我隻能靠出賣體力，你不要再像我這樣，這是我對你的期望。目前，我們有三家餐館，我也不想再擴大，我就守著這三家餐館，你和索菲努力奮鬥你們自己的事業，從你一出生，我就盼望著你這一代能擺脫餐館。你從這個周末開始，去中文學校，去了先觀察，慢慢厘清自己對中文學校的發展思路，明白嗎？”

宋凱機械地點點頭。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他還需要時間消化。

“還有，你要是喜歡陳丹瑩我支持，這倒符合我的心意，你們兄妹，一定要脫離餐館這個行業，找老婆結婚，也要避開這個行業的人。陳丹瑩那姑娘不錯，一路讀書出來的，現在是博士，倒是你，功課上加把勁，這個學期再沒有好轉我斷了你的經濟支持，自己打工掙學費去！好好向陳丹瑩學學，否則差距太大，你沒希望！”

宋家祥提到了陳丹瑩，宋凱才回過神來，說：“她打電話給我問找到接替她的合適人選沒有。”

“我知道，我沒找。後來想了想，還是希望她留下。她是個安心教課的人，我們學校要發展下去，不能沒有像她這樣的人。”

“爸，我也希望她留下！要不讓她當校長？”

“嗯？”宋家祥從沒這樣想過。

“爸，要想留住人，你得拿出誠意來。你和她好好談談。”

宋家祥笑了，說：“我再想想。不是我們信任不信任她的問題，而是她如何和那幾個人相處，那幾個都是難纏的！這件事我再想想，你先照我說的做，記住了嗎？”

陳丹瑩對宋家祥遲遲不找老師替換她，就是利用她的責任心，知道她不會扔下學生而去，心裏怨氣大。和孫舒妍一起去學校的路上第一次抱怨道：“煩死了，真不想去了。”

孫舒妍看她笑笑，問道：“怎麽了？心情不好吧？”

“唉。一想起來學校我就頭大。”

“哈哈。我已經過了這階段了。別想太多就好了。來了就得對得起學生，對工作要認真，要全心全意。想東想西的，搞亂了心情，對工作也不好。”

莫名其妙！陳丹瑩詫異地看著孫舒妍，這一番話，讓陳丹瑩十分不解。孫舒妍倒是少有的好興致。

米歇爾大街38號的大門微微開了一條縫兒。

“喲，有人比咱倆還早！”孫舒妍說著推門而進。陳丹瑩默默跟在她身後。

“我說誰這麽早呢！看來還是有車好啊，我家也有車，可我沒這福氣啊。”

夏盈看著孫舒妍笑。

陳丹瑩向夏盈招招手，徑直上樓。身後傳來孫舒妍對夏盈說話聲，“小陳今天心情不好。”

“討厭！”陳丹瑩心裏抱怨了一句，感覺今天孫舒妍十分不對頭，她一向不是這麽多話的人。

課間休息趙梅來找陳丹瑩，神神秘秘地說：“哎，孫舒妍是不是要當校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