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把王梓桁的行李搬進來,時間已過午。王梓桁請大家在中餐館吃了午飯,林之橋夫婦準備回荷蘭,臨走時黎羽西出其不意狠狠捏了陳丹瑩的手背,陳丹瑩慘叫一聲,兩位男士不禁都吃驚地盯著她。
黎羽西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叫什麽!我是想提醒你,別辜負了我的希望!”
陳丹瑩氣得瞪眼,“這話你怎麽不跟他說?要我倒追,沒門!”
黎羽西不理她,笑著跟在老公身後走了。留下陳丹瑩和王梓桁,氣氛有些冷。王梓桁不想讓這樣的冷場繼續,扭頭笑著對陳丹瑩說:“非常感謝你幫忙,我這樣不勞而獲……”
“別再說了,你已經謝過很多回了。”
王梓桁吐了下舌頭,嗬嗬笑著,有些尷尬。
陳丹瑩沒理會,繼續說:“快上樓收拾你的房間吧,走吧。”
王梓桁忙應著,跟上陳丹瑩輕快的腳步。
陳丹瑩回到自己的小屋裏,聽著隔壁偶爾傳來的聲響,摸著自己還在發紅的手背。
王梓桁再次走進陳丹瑩的小屋是三天後的傍晚。
陳丹瑩正在準備第二天的中文課,王梓桁說:“聽林之橋老婆說你在中文學校教課,”說完翻了翻課本,笑容又浮上了他的臉。“這課本真有意思,比我們用過的課本活潑多了,到底是給外國人用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這可是我們國內編寫的課本。”
“要不我怎麽說待遇不一樣呢!我們在國內上小學沒享受過這麽有意思的課本吧?嗯,中文學校,不錯。這確實是一份好工作。”
“在中文學校裏教課是份好工作?”陳丹瑩忽然想起了張文娟的詰問:“你到底是誰的人?”
“是啊。這不是一份很輕鬆的工作嗎?活少錢多,還不是好工作?”
“這麽說倒是。”陳丹瑩不否認,中文學校的課每周一天,一個月才四天,可是這四天的收入負擔了她的日常開銷。生活比以前輕鬆多了。
王梓桁找陳丹瑩純粹就是為了聊天。
陳丹瑩問道:“你的事情都辦好了?”
“嗯。忙了幾天和秘書一起把各種手續都辦好了。”
“羨慕啊。”
“羨慕什麽?你現在也可以找找博士的位子啊。不過呢,女孩子沒必要讀什麽博士,找份工作是正事。”
“你重男輕女啊,看不起女人?”
“不是啊。讀博士辛苦,工資也少,工作了就不一樣啊,更自由更獨立,我這是為你們著想。”
“嗬,這麽好心。”
“晚飯一起吃吧,我請客。我還沒正式請過你呢。”
陳丹瑩推辭不掉和王梓桁一起去了那家中餐館吃自助餐。原本很開心的,不想被夏盈的一個電話攪亂了她的心情。
夏盈電話裏問陳丹瑩:“你最近做什麽了,張文娟好像對你有意見呢。”
陳丹瑩頓感莫名其妙,想了想說:“我沒幹什麽呀,上課,改作業,對學生親切,我甚至最近沒有批評過一個人。我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去張文娟家了,她說你不讓她省心,明天上課時要找你談談,到底什麽事我沒好意思問,我告訴你是要你有個思想準備。”
陳丹瑩吃飯的心情全沒了。
陳丹瑩的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王梓桁問明原因盡量開解她,也給她講一些在荷蘭時候的趣事。陳丹瑩覺得眼前的人五官雖不出眾,但笑容卻很有感染力,讓人看了心裏很舒服,不覺間焦躁不安的心緒也安定下來,此時做再多猜測都是自尋煩惱,明天的事就等到明天再說罷。
陳丹瑩第二天一早醒來時,這件事就浮現在她腦子裏:張文娟校長要找她談話。
她出神地凝望著淡黃色窗簾,陽光透過窗簾映照進來,房間裏越來越亮堂,看來是個好天氣。可這件事,沉重地壓在她心頭,她完全成了與這個美好世界不搭界的人。
陳丹瑩滿腹心事地去上課,一直以為張文娟找她是對她不滿意,是要批評她,她事先都想好了,虛心接受張文娟的任何批評,趕緊讓這件事過去就算了。哪想到了中午,卻因為她起了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