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那女人探頭朝樓上喊了一聲。
有人下樓的聲音,隨後是胡先生不耐煩的聲音:“喊什麽?”
“嘿嘿,胡先生,燒好開水沒有?沏杯茶嘛。”
“你自己燒嘛,去廚房看看。”胡先生說著指了指廚房。
女人拿著水杯去了廚房,陳丹瑩望著她還算標致的背影,她已經脫掉了大衣,一件白色長款毛衣,配了一條深灰色毛長裙,腰間一條黑色寬腰帶裝點著,一副當地中年女人常有的打扮。
張文娟蹬蹬地下樓來了,一臉的不高興。看了一眼陳丹瑩不滿地說:“都三點多了怎麽還沒人來?”
“我可是來了啊,你別這麽說。”
女人端著茶杯出來了。
“趙梅找地方坐吧,馬上開會了。”
陳丹瑩才知道那人叫趙梅。
趙梅坐在了陳丹瑩這一側,倆人中間隔了一把椅子。坐下後看著陳丹瑩說:“喲,來新人了?”
陳丹瑩笑著剛想答話,張文娟搶先說:“是啊,一會兒開會我給你們介紹。”
趙梅沒理會張文娟,笑著問陳丹瑩:“叫什麽名字?很年輕嘛,畢業了嗎?”
“我叫陳丹瑩。還沒畢業呢。”
“我就說嘛。學什麽的?”
“學電子的。”
“喲!學電子的來教中文,這跨度……,嗬嗬,看來是文武雙全的人才啊。”
這話不太中聽,陳丹瑩臉上有些掛不住,看來正像黎羽西說的那樣,這個學校不好混,剛見了一個老師就這樣。她緊抿著嘴唇。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三個人一塊進了來。
一個看上去和陳丹瑩年紀相仿的女孩子笑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我從打工的地方趕來的。”
另外兩個人朝大家點點頭一言不發坐了下來。其中一位坐在了陳丹瑩和趙梅之間。
“好了,開會了。”張文娟說。
陳丹瑩偷看了下手表,已經三點半了。
“我先給大家介紹我們學校新來的老師――陳丹瑩,接替黎羽西的。”
陳丹瑩微笑著看著大家。剛剛說過話的女人說:“我叫趙梅。”
那個年輕的女孩說:“我叫夏盈。”
另外兩位中年教師,坐在陳丹瑩身邊的人說:“我叫孫舒妍。”
“我叫蔡欣潔。”稍遠一點的人朝陳丹瑩揚揚手。
淡淡的寒暄後張文娟繼續開會,大家聽著她講,間或私下聊上幾句。
孫舒妍也和陳丹瑩聊了幾句,原來倆人住得並不遠,孫舒妍是坐337過來的,問陳丹瑩怎麽過來的,陳丹瑩說搭張老師的車。
孫舒妍點點頭。此後一直都沒說話,陳丹瑩以為她在專心聽會,到散會後大家各自回家,陳丹瑩抬頭想跟她說再見,見孫舒妍將新課本裝進包裏,看也沒看陳丹瑩就走了。陳丹瑩頗感詫異,正想著孫舒妍為什麽突然這麽冷淡,就聽張文娟叫她:“小陳,我們走了。”
當天晚上黎羽西就從荷蘭打來了電話,問陳丹瑩第一次見到學校的老師們有什麽感想。
陳丹瑩拿著電話笑著說:“我怎麽覺得你唯恐天下不亂呢?哈哈,你這家夥!”
黎羽西也笑了說:“關心你呢,真是沒良心!”
兩個人說笑一陣話入正題。
陳丹瑩說:“人到齊了就開會,沒有單獨交流的機會。對了,那個孫舒妍怪怪的,坐我旁邊時我們說了幾句話,我覺得還好,可是臨走的時候居然沉了臉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她說她坐337,我還計劃著以後和她同路走呢。”
陳丹瑩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黎羽西恍然大悟道:“怪你啦,你說搭張文娟的車去的,她肯定認為你是張文娟的人啦,還理你幹什麽?”
“啊?我太冤枉了!我想張老師也是好心吧,怕我不認識路帶我一起去。”陳丹瑩感覺心裏不舒服,黎羽西安慰她說:“算了,別想這些了,不是跟你說過嘛,那裏情況複雜,以後這種事碰得多了。你好好寫教學計劃吧,我不是給你留下一些資料了嗎,可以參照我的寫。”
陳丹瑩放下電話,坐在書桌前沉思起來。良久,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她想好了,明確了自己今後的行為準則――她保持中立,不偏不倚,以教書賺錢養活自己為目的。
這樣一想心裏輕鬆多了,她找出了黎羽西留下的一些資料準備參考著寫自己的教學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