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她和郝柏林鄰居住著,漸漸熟悉起來,關係越發融洽。
答辯過後,舒小雨徹底地解放了,隻等著那一紙文憑。她決定好好了解下自己生活了兩年的這個城市,做好了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生活,又起了波瀾。
郝柏林的電話是午夜打來的,她詫異地接了,接通後愈發詫異,電話裏的人並非郝柏林。對方說:“我這是精靈街酒吧,手機的主人喝醉了,我們在他手機裏找到你電話,希望你來帶他回去。”
小雨心想郝柏林那麽多朋友怎麽偏偏找我啊?可是她也不知道那些人的電話,隻好答應了說馬上去帶他回來。
舒小雨差不多一路小跑著到了精靈街的酒吧,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郝柏林,費力地拉起他,跟招待道了再見,往外走。
郝柏林步履蹣跚、東倒西歪,小雨不得不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艱難地走。郝柏林口中嘟囔著什麽,小雨皺了眉,訓斥道:“你討厭死了,喝這麽多幹嘛!”快到家時,郝柏林似乎清醒了些,知道是小雨在身邊,可兩條腿還不太聽使喚,走樓梯時一個趔趄,自己沒摔下去,倒是連累得小雨右膝蓋磕在了台階上,疼得她叫了一聲。郝柏林忽的死勁抓住了小雨,她疼的又叫了一聲,“你幹嘛呀?”“起來。”郝柏林含糊地說,小雨明白了他是要把她拉起來,大概此時神誌不清就知道死死抓住她胳膊,心裏火得不行。兩個人跌跌撞撞地來到房門口,從郝柏林身上找出鑰匙,把郝柏林扶進屋後,情形更讓她意想不到。
讓他坐在床上,他不知怎的一晃身體,竟將小雨撲倒在床上。小雨大驚,奮力掙紮。可她怎麽也掙脫不掉身體並不健壯的郝柏林,既委屈又生氣,淚水一下湧了出來。也許郝柏林是一直醉著,可舒小雨卻是清醒的,在經曆了惱怒、羞怯和愉悅後,悄悄離開了郝柏林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的舒小雨無法入眠,天亮時聽到隔壁有了動靜,隨後沒多久就聽到有人敲門,一定是郝柏林了,硬著頭皮去開門,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見到郝柏林的一瞬間,心頭仍是一陣慌亂。
郝柏林是來道謝的,小雨不耐煩地說:“下次這事別叫我啊,我根本沒那麽大力氣扶你回來。”
“不好意思,不知道他們怎麽就打了你的電話。呃,那什麽,我昨晚沒什麽冒犯你的地方吧?”小雨的臉燒了起來,慌忙小聲說:“沒有,不知道。我扶你進屋後就出來了。我不太會照顧喝醉酒的人。”
“哦,謝謝你,如果沒什麽我再去躺會兒,頭疼死了。”郝柏林心中迷惑不解,腦子裏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可是,他不敢確定。
“去吧去吧。”舒小雨匆忙關上門,長籲一口氣。她本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隨後去參加了歐陽文琪的婚禮,幾天沒見到郝柏林倒也免去了尷尬。
從歐陽文琪那裏回來,一上樓就見到了郝柏林。
“小雨你回來了!我房門一直開著,聽著腳步聲像是你的。”郝柏林見到小雨很是興奮,讓小雨有些不解,更令她疑惑的是,此後的郝柏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對小雨殷勤備至,甚至偶爾為小雨做晚飯。隻不過他所謂的做飯,隻是用電飯鍋蒸好米飯,然後打電話到餐館訂幾樣菜。小雨始覺不安,難道他記起了那一晚?不然找不出理由對自己這樣,可是,即使有那一晚他就該對自己好嗎?唐憶喬說了,郝柏林是個花花公子……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但願他忘掉那一晚,以後也不要這麽照顧自己。
天氣燥熱了起來,心情也安靜不下來。這些天裏舒小雨不僅僅是心情煩躁,更令她難以承受的是渾身疲乏無力,她讓自己好好睡覺、好好吃東西,可仍是沒用,她總是感覺困倦、勞累,上班也無精打采。自己也覺得奇怪,這是怎麽了?她擔心常此下去影響工作,於是找了個不忙的下午,打電話約上陸西潔,讓她陪著去看醫生。陸西潔比小雨低一屆,年齡卻比小雨小得多。陸西潔很純真,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舒小雨就充當了姐姐的角色,兩個人關係不錯。
陸西潔正在假期裏,接到小雨電話很高興,“我陪你去,我正遊手好閑呢。”她高興地陪了小雨去醫院。抽血、基礎檢查後,兩個人坐在休息室等結果。小雨就在這個時段,還靠在陸西潔肩頭昏昏欲睡,陸西潔說:“你真的病得不輕了。”
護士喊了她們進去,等在裏麵的醫生笑著對小雨說:“恭喜你!你懷孕了!”
小雨腦袋裏一聲巨響,仿佛整個世界消失了。她不知道是如何離開醫院、如何回到自己的小屋的……
陸西潔起初也很吃驚,但很快就平靜了,認為這沒什麽不合理的。她一路扶著小雨、安慰不停。回到小雨家,陸西潔簡直有些喜不自勝了,她對小雨說:“你別緊張,有個小baby多好啊,是件幸福的事!以後每天一見到天使一樣的孩子在你身邊,你什麽煩惱都沒了。”
小雨苦笑,心說恐怕我的煩惱更多了。她漸漸平靜了下來,事已至此,隻好麵對,可惜她當初和呂振中那麽努力都沒有孩子,這次怎麽就……
陸西潔說:“你放心我會常來陪著你,現在假期,我不出去玩也不回國,有的是時間。”
小雨點點頭,說:“肯定是要麻煩你,下次去醫院做掉的時候你得陪我一起去。另外這件事別跟任何人講啊。”
陸西潔大驚,“你為什麽不要這個孩子?對了,你不想要不行啊,總得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
“不用,我自己能做主。”
陸西潔小心翼翼地問:“你男朋友是誰啊?怎麽一直沒聽你說起過?”
小雨搖搖頭,陸西潔也識趣,不再追問。
事情過去了兩年多了,再想起來心頭仍是苦澀。那時候自己打定主意不聲不響做掉孩子,可是,因為陸西潔的不慎,還是被郝柏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