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濤回來的第二天下午,剛好是星期天,和舒小雨一起坐在大玻璃窗前看風景。秋意越來越濃了,枝頭的黃葉漸少,紅葉漸多。街上十分寂靜。
“又是秋天了,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也是秋天,不知不覺,四年了。”
“時光就是這麽無聲流逝的。”許文濤攬過小雨,“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安安靜靜的看風景。”
舒小雨狡黠地一笑,“是沒想到和我吧?”
“好吧,我更正一下我那句話,我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安安靜靜地看風景。”
“那你,以前的生活中最憧憬的是什麽?”
“憧憬?沒有,我全部的注意力就是好好努力,讓她滿意,讓她不要隔幾天就指出我的一大堆不是。小雨,我前妻,讓我筋疲力盡。”
小雨握住他的手,“能跟我說說她嗎?”
“一句也不想提她。你手怎麽這麽涼?冷嗎?”許文濤說著起身回房間拿出一條灰色、四邊帶窄窄紅條的Cashmere披肩,披在小雨身上。這是許文濤在熱那亞買回來的。到那的第三天下午,會議結束後,他在熱那亞街頭閑逛,陣陣寒意,天氣預報說歐洲大陸降溫了,他牽掛起遠方的小雨,剛好路過一家時裝店,便進店買了一條披肩給小雨。
“你自己覺得冷就給自己買衣服嘛,幹嘛買給我,我在家又不冷。”
“進店時一眼就看到了這條披肩,就覺得你一定會喜歡。”
許文濤回來的當晚把披肩拿給她。“剛好,就留著我在你這裏時用吧。”
許文濤對他的前妻還是隻字不提,小雨心想他肯定是傷透了心,有些同情他,禁不住又往他懷裏偎了偎。
看著懷裏的舒小雨,許文濤心頭一蕩,是這個溫柔的女人,不經意間縫補了他千穿百孔的心,讓他感受到了極少體味過的隻有女人才能帶給男人的奇妙感覺。“小雨,今晚留下,好嗎?”他炙熱的唇徜徉在她的臉頰、頸窩,然後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充滿激情的邀約。
小雨的身子一抖。
屋頂上兩顆藍色的星星在暗夜裏發著幽藍的光,舒小雨剛住進來時問過卡羅琳,這兩顆星星是卡羅琳女兒小時候裝在上麵的,女兒喜歡,也起著夜燈的作用。此時的舒小雨望著屋頂上的兩處毫無意義的藍光,難以入眠。她知道許文濤不僅失望、失落,可能更是生氣了。她那麽拚命地掙脫開他的擁抱,求他,說不要,再等等。他紅著眼睛喘息著問“等什麽”,等什麽?她也不知道,就那麽脫口而出要他等,“等我。。。做好準備。”
那一晚,兩個人住處間的一百米距離,走得痛苦艱難。從那時起,小雨就自責起來,讓許文濤傷心,她也很心疼,可是當時的拒絕,完全是出於本能。舒小雨直想得有些恨自己了。拿起電話撥出去,鈴聲就在50秒時止住,“老許,”小雨的聲調像個犯錯的孩子。
“嗯”許文濤淡淡應道。接下來是兩個人的沉默。
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說什麽呢?要道歉嗎?已經道歉過了……舒小雨內心糾結不止,許文濤打破了沉靜。
“你前夫最近跟你聯係了嗎?”
小雨一愣,“你說什麽?”
“他不是要寫信給你嗎?”
小雨一下就明白了,一陣委屈氣惱,對著電話叫道:“你和蔣佳倩關係還真是不一般啊!”說完掛了電話,又覺得不解氣,索性關機。蔣佳倩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男人啊,你要不時給他嚐嚐甜頭,感受到希望,否則,就要到別的地方尋找安慰了。”舒小雨一陣惶恐,難道自己成了傻瓜?
沒過多久,敲門聲響起,這個時候來的除了許文濤不會有別人。靜默片刻,小雨還是去開了門。許文濤一身寒氣地進來。沉默間舒小雨看了看手表。
“別看了,現在是夜裏兩點多,你不是也睡不著嗎?”
“你來幹嘛?”
“來看看你吃醋的樣子。”許文濤脫掉大衣,伸雙臂抱住了小雨,“你知道嗎,這一晚上我心痛不已,剛剛電話裏你生氣了,我忽然心情大好,你到底還是在乎我的,舒小雨,我現在,可開心了。”
“你……”小雨想掙開他。
“好了,別折騰了,就讓我抱一會兒吧。”
兩個人一夜沒睡,擠在床上說話。
“別再和你前夫聯係了,讓我很不舒服。”
“我哪有跟他聯係!那天路上碰到,他神經病一樣,說要寫信給我,誰知道他想幹什麽,我不會理他的,你放心。倒是你和蔣佳倩,更讓我不舒服。”
許文濤笑了起來,讓小雨盡管放寬心,如果他想結婚,想要女人,也隻是她舒小雨,別的女人,都算了吧。
小雨感動了,緊緊偎進男人懷裏。
許文濤撫摸著她的頭發,“你勾引我,還不讓我碰,到底你想幹什麽?”
“你急什麽。”
“你說呢?”說著更緊地抱住小雨。